窦端云合上眼睛，想起和月初晴第一次相遇，是在天女崖上，结果自己将月初晴敷衍了过去，并无因果，第二次再见，仍然是天女崖，自己无法聚灵入体，是月初晴出手，一手凝聚了如梦无殇莲，直接提炼了最纯净的冰灵气包裹了窦端云，第三次，则是贺家六房外面，她误入双月七星塔，被月初晴强行唤回，然后和楚清媚达成百年协议。
表面看起来，她聚灵入体都是因为月初晴，又莫名得了一个千年梅灵，是大占了便宜不过，但是窦天章也曾经说过，有些事情，你以为自己占了便宜，实际上是吃了大亏，有时候你以为自己吃了大亏，反而是占了大便宜。
自己和月初晴。
因果？
何为因，何为果？
孽缘？
所谓为何？所谋为何？
如果自己欠了月初晴的因，那她还给月初晴的果，会是什么？
女孩儿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像两只淘气的小蝴蝶一样轻轻的扇动着。
她感觉到，自己丹田里，有两滴冰蓝色的液体，安静的沉睡在哪里。
是那一日，那朵如梦无殇莲化为灵气被她聚灵入体的时候凝聚而成。
她尝试唤醒那两滴沉静无比的冰蓝色液体。
楚清流有些担忧的看着窦端云，忍不住捅了捅楚清媚，压低了声音道；“你真的不能凝聚灵气么？”
楚清媚若有所思，指尖微微在空中画出各种法诀，最后还是摇了摇头，道；“……也许等那人修把我的本体送来就可以了。”
楚清流眼睛一亮，他素来知道楚清媚的也许就大概有了七八分把握，不由为窦端云高兴道；“那就好。”
看着楚清流毫不掩饰的开心模样，楚清媚哼了一声，慢慢走到寒冰玉棺前，看着里面的白衣女尸，皱了皱眉。
他幻化人形，本来是照着楚清流的样子，却不想今天到了这洞府，才知道楚清流是照着白衣女尸的样子幻化的。他虽然觉得自己长得和楚清流没什么关系，但是看见白衣女尸和自己长着一张脸，未免心下就有些奇怪的感觉。
却听楚清流贴了上来，靠着寒冰玉棺专注着那个白衣女尸欢喜的笑道；“媚儿，这是我娘喔！她也是端云的师父，端云现在是我师妹哦！”
……
看着楚清流毫不掩饰的开心，楚清媚的眼睛闪了一闪。
在千年的岁月中，他们都只有彼此。
但是不过短短分离了几天，楚清流有娘，有师妹……
而他……
真不公平啊。
千年梅灵心中五味陈杂，看着一脸开心的青衫少年，最终化为一声幽幽轻叹。
***
窦端云抱着小貂领着楚清媚黑着一张小脸回家了。
为了帮楚清媚把本体炼成法宝，月初晴已经不知道跑打什么地方闭关去了，在楚清流的建议下，窦端云还是觉得自己还是先过了这个年再说吧。
虽然想着凝血天誓难免有些心有惶惶然，然后再急也于事无补所以干脆就别想了。
至于修炼的事情，还是等月初晴将法宝送过来再说。
窦端云抱着小貂回家，却见门前停着一辆颇为华贵的马车。
为什么说颇为华贵呢，因为那马车整体乃是上好的黄梨木制成，车身上居然雕了一幅春日杏花图，无一处不精致，无一处不风雅。
四个角上缀着随风轻响的风铃儿居然是纯金的，这还罢了，那拉车的马，居然是上好的黑龙马驹，一匹马至少也值个五百两银子。
窦端云绕到前头，却见一个二十来岁的汉子，虽然是家仆打扮，但是衣料裁剪都是上好的，也生的极为端正。正抱着马鞭歪在车门口，分明是一个车把式。
她皱了皱眉，那车把式似乎也看到了窦端云，便点头为礼，却不说话。
窦端云哼了一声，抱着小貂进了屋，车把式看着窦端云领着楚清媚黑着小脸进了屋，不由眼光一闪，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这个年纪的女孩儿。
他垂下了眼睛，这个年纪的女孩儿，不是他们这种人可以看得说得的。
窦天章坐在上堂，下首坐着一个极其美丽的娇婉少女，女子大略十五六岁，嘴角微微上扬，眉心一点梅花花钿，脸上胭脂微红，恰到好处的抹散成绯红妆，看起来娇婉，如云青丝挽成了醉仙髻，着一套通体剔透一看就是极品的翡翠头面，穿着绣着芙蓉花的正红色中衣，外头穿着颜色微浅的水红色对襟褙子，下身是层层叠叠颜色渐变的红色缎裙，水红色的披帛，脚下是一双刚下地的绣花鞋儿，此时眼圈略红，薄怒微嗔，更显得婉媚动人。
水佩风裳花无数，冷香飞上新诗句。
她背后站着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少女，虽然容貌气质也算的好，但是比起那个娇婉少女，就差得远了。
看了那娇婉少女的打扮，窦端云不由吐了吐舌头，这种天气，虽然最近这几天都出太阳了但是穿成这个样子真的不冷么。
看着窦端云领着楚清媚进来，那娇婉少女眼睛一闪。
首先看到的就是楚清媚，同样是一身红衣，高腰襦裙的冷艳少女虽然没有像娇婉少女那样尽心修饰，但是那浑然天成的冷艳清媚却让那娇婉少女莫名的生出几分自惭形秽之感。
明明自己已经是家族内出名的美人，但是面对着这个冷艳的红衣少女，硬生生让娇婉少女觉得，这冷艳无比的女孩儿才适合穿红衣，自己穿红未免有些……
正想着，忽然听到旁边抱着小貂的女孩儿轻轻软软的叫了一声爹爹，然后上座的窦天章眼神才柔和了一些。
想起说窦天章只得一个女儿，只是近日多了一个丫头。娇婉少女的眼眸沉了一些。
……
她忽然有些不明白这人是怎么想的，贴身丫头居然比小姐还要好看一些。
丫头不是就是为了衬托小姐才存在的么？这样的贴身丫头，未免……
那娇婉少女看着窦端云，虽然这女孩儿极好，但是经历了楚清媚那种夺人的美丽之后，窦端云年纪太小，到底差了楚清媚一些冷艳慑人，清媚入骨的风情。
这样的丫头呆在身边，是福不是祸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