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啸的情绪隐匿的很好,这么多年来,即使是他身边最亲近的随扈都无法发现他的情绪变化,从进入国安部之后,童啸便慢慢的被打磨成了一块圆润却坚硬的石头,而妻子的遇害,幼小的女儿被迫送走,童啸这些年性子越来越清冷,似乎所有的精力和心血都放到了国安部。
而得知童瞳死亡的那一刻,童啸屏退了所有人,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坐了一天一夜,抽了一夜的烟,然后继续开始第二天的工作,没有人知道这个山一般的男人是如何渡过那样煎熬的一天一夜。
童瞳的一切都是机密,是无法对外泄露,即使为国捐躯却也只能默默的安葬,出席的只有国安部特别行动组的成员,没有荣誉,没有烈士的待遇。
"你怎么了?"童瞳低声的开口,胸口莫名的有些酸痛,虽然在童啸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可是童瞳却能清楚的感觉到童啸此刻很难受。
童啸收回思绪,对上童瞳担心的目光,不由自主的伸过手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头发,温和的开口,"我没事,吃饭吧。"
谭骥炎第一次有了真正的危机感,明明眼前的两个人应该是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可是那种融洽的氛围,如同一道看不见的墙,将所有人包括自己都隔绝在外了,谭骥炎并不了解童啸,可是他了解童瞳,即使对沐放,童瞳虽然是关心的,却带着那种随性和开朗,可是面对童啸的时候,童瞳太过于谨慎,甚至算是小心翼翼,那种想要亲近却又不敢靠近的模样,让谭骥炎郁闷的差一点咬碎一口白牙。
欧阳明这一辈子没有谈过感情,差不多大半生都奉献给了医学,所以也就没有注意到谭骥炎那越来越紧绷的脸色,倒是很乐意看到童瞳和童啸之间的亲近,或许是童姓的关系,或许是童瞳是孤儿院出生,不管是什么原因,欧阳明倒真的希望这两个人可以融洽相处,这些年,欧阳明比任何人都清楚童啸的生活,除了工作还是工作,童啸这一生已经将工作当成了生命。
半个小时之后,送走了童啸和欧阳明,谭骥炎虽然面子上看不出什么太大的情绪变化,可是整个人却也显得焦躁了一些,尤其是看到此刻半靠在床上,目光依旧盯着门口,恋恋不舍模样的童瞳,那股憋屈的感觉,让谭骥炎原本就凉透的心上再次的蒙上一层乌云。
走到床边,即使童啸是尊敬的长辈,甚至替谭骥炎拿到了这一次事件调查的主动权,可是谭骥炎还是无法忍受童瞳的眼里存留的是另一个男人的身影。
"怎么了?"感觉到谭骥炎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颊,温热的指尖略带着粗糙,童瞳终于从神游里拉回了思绪。
沉默着,谭骥炎坐在了床边,大手摩挲着童瞳的脸,指尖从她的眉眼慢慢的下滑,力度不大,却也不轻,带来一阵微微的战栗感觉,让童瞳不由的感觉到浑身一阵紧绷。
可是就在谭骥炎的脸凑过来要吻上童瞳的唇瓣时,敲门声几乎在同时响起,童瞳一惊,第一感觉是自己做坏事又被童啸给撞见了,所以快速的别开头,双手直接推上谭骥炎的肩膀,甚至忘记了手掌上的灼烧,这样一个用力,即使是童瞳也痛的倒抽了一口气。
"小瞳!"谭骥炎黑色的眼眸沉了下来,从早上被踢下床,到此刻再次被拒绝,谭骥炎一手快速的抓住了童瞳的双手,确定她的手掌没有流血,这才再次的将目光直直的盯着童瞳,异常犀利的眼神,似乎要将眼前这个总是推开自己的人看透一般,难道自己比不上童部长?
"二哥,好消息..."谭景御查了差不多一整夜外加一个早上,终于从那些被杀的杀手身上找到了线索,这才带着知道童瞳出事的沐放赶到了军区医院,一推开门,就察觉到病房里的气氛有些的不对劲。
而跟着一起过来顺便告诉谭骥炎沈直案情的关曜也察觉到了,小瞳受伤,骥炎只怕比谁都在乎心疼,可是此刻怎么看关曜都感觉谭骥炎的脸色有些的阴沉。
"小瞳,好些了没有?"沐放一进门目光就落在了童瞳身上,她脸颊上细小的伤口,包成包子一般的手掌和手腕,脖子处也有一些淤青,虽然都是皮外伤,可是沐放依旧心疼的厉害,甚至没有察觉到童瞳和谭骥炎之间诡异的氛围。
谭景御可有眼色多了,一把搂过沐放的腰将他给拉了回来,对着他不听的眨眼示意。
"你眼睛痛吗?这里是医院,直接去看眼科医生!"沐放原本就很生气,昨晚出事的时候,直接被谭景御给打晕了不说,今天一早醒来,身边跟着的洪海竟然限制自己的自由,如今好不容易来看小瞳了,却又被拦住了不给过去,沐放桃花眼一挑,怒气之下,直接一脚向着身后的谭景御给踹了过去。
"乖,不要闹,二哥和小丫头之间不对劲呢。"谭景御躲开沐放这用力的踹过来的一脚,一手安抚的拍了拍沐放的胸口,轻笑着哄着人,"被迁怒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沐放彻底被谭景御给恶心到了,再次的抬起脚狠狠的踢了过去,可惜谭景御却在侧身躲闪的同时,一脚勾了一下沐放另一只脚,沐放失去平衡,谭景御得意洋洋的抱住差一点跌倒的沐放,笑的露出一口白牙,让一旁的关曜直摇头,这两只每天不打上一架估计都不痛快,虽然在关曜看来都是沐放单方面殴打谭景御。
"小丫头,你和童部长什么关系,听说中午童部长可是特意熬了汤送过来的。"谭景御凭借着武力制止着沐放,笑着调侃着,当然好奇的成分却是居多,童啸身为国安部的部长有多忙,估计一天拆开成四十八小时,他都能全天候在工作,可是却给童瞳熬汤甚至送来医院,这让谭景御不好奇都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