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干嘛要跳过去?”齐大叔想了想,道:“难不成是被人推过去的?”
“怎么下去的,得用证据来说话。一个象牛粪这样壮实的庄稼汉,如果落入粪池,肯定是奋力挣扎想爬上来,那样的话,粪池的水肯定会被搅浑,可是,粪池里只有尸体周围的粪水是浑浊的,这就说明,死者落水之后,并没有进行挣扎,或者说没怎么挣扎。这是为什么?”
几个人都一起摇头。
旁边一直跟着几个妇人在一起的卓巧娘大着胆子道:“是不是落下去之前就已经昏死过去了?”
“没错!“冷羿赞许地望了妻子一眼,蹲下冇身,拉起尸体后背的衣服,道:“你们看看这是什么?”
几个人蹲下冇身一不,只见死者后腰处,有一个碗口大的黑紫斑。
“这是什么?“齐大叔等人惊讶门道。
“凶手们东西猛烈撞击死者后腰,把死者撞飞到粪池里,这是撞击物留下的钝器伤口也正是因为这猛烈的撞击,将他的脊椎撞脱臼了,使他下肢瘫痪,动弹不得,无力挣扎,所以很快溺毙。”
齐大丸伸手摸了摸死者的后腰,点头道:“没错,牛粪的后腰椎是脱臼了。这说明,牛粪真的是被人谋杀的!”
在士厂的人都被这个结果震惊了,山村里从来没有发生过谋杀案,甚至连小偷小摸都没有,陡然遇到这样的事情,一时都惊呆了。
焦老三媳妇道:“会不会是路过的人干的?”
焦老三没好气冲着媳妇道:“路过的人没事撞他淹死做什么?”
“不小心碰下去的呢!”
“你猪脑啊。都说了,不是碰的,是用东西撞下去的!”
焦老三媳妇不敢说话了。
冷羿低头在老槐树周围寻找很快在树下面发现一块近乎椭圆形的大石头。
拿来跟死者后背的撞痕一比对,果然外形吻合!
凶器找到了!
罗板牙道:“凶手肯定是抱着块大石头,躲在老槐树后面,趁着牛粪站在粪池旁边准备舀粪,抱着这块大石头,冲过来猛地一撞,把牛粪撞飞出去,落在了粪池那边把腰椎撞脱臼了,动弹不了,就淹死了。”
众人都一起点头。
冷羿道:“使用这种手法从背后杀人,说明不太可能是打家劫舍的强匪干的,他们会用刀子。也不可能是路人与牛粪因故发生口角相互斗殴导致,那样的话应该有搏斗伤。所以最有可能的是蓄意谋杀。既然是蓄意谋杀,就可能是死者有仇怨的人,也就是说,凶手很可能是认识死者的人!”
齐大叔瞪眼道:“冷兄弟,你的意思是,凶手可能是我们中间的一个?”
“准确地说,很可能是认识牛粪的人中间的一个口包括你们但不限于你们。”
齐大叔道:“反正不是我,昨夜我们一起回家的就睡下了,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我才起来。”
“死者正好是天快亮的时候死的。”冷羿道。
“冷兄弟这你话就不对了,你是怀疑我杀的人?”
“不是怀疑大叔你,而是要一个个排查所有人。”冷羿道,“现在里长没来,衙门的人更没有来,而凶手很可能就隐藏在我们这些人中间如果可能,我建议我们相互排杳找出凶手,扭送衙门口否则凶手还可能会进一步杀人!”
冷羿这次出来,主要是躲避剩客,为了行动方便,没有携带知县印章,留给董师爷处理公务用了,虽然他们有人曾经去过县城给自己拜年,认识自己,可以取下面具证明身冇份,但是,他不准备这样做,他不想暴露行踪,给刺客留下线索,所以,他没有亮明身冇份进行查案。
齐大叔点点头:“这话倒也对,怎么排杳?”
“把人撞出这么远,需要力气很大,所以年迈体衰的老人和年幼的孩子,还有腿断了动弹不了的樵夫马老弟,都暂时不列入嫌疑人范围,其他的人,都说说太阳冈网升起来的时候都在干什么?都有谁可以作证。我先说,我昨夜喝醉了,一觉睡到大天亮,醒来的时候,我娘子正跟齐家嫂子在门口捡稻种子。他们可以作证。”
孙氏道:“没错,冷兄弟媳妇天快亮的时候起来的,当时我在舂米,她对我说被子有点、薄,早上冷,她夫君一个人睡担心冻着,有没有多余的被子加一床。我就拿了一床被子给她,我们一起去房间给冷兄弟盖的被子,我可以给他们夫妻作证,天快亮的时候,他们在我屋里c“又瞧着自己丈夫齐大叔道:“我们孩子他爹天没亮起来的,我们在前面捡种子,他去挑水去了,把水缸都挑满了,那时候天已经亮了。我们都看见的。对吧冷家媳妇?”
卓巧娘忙点头道:“是啊,我能给齐大叔证明,他那时候一直在屋里挑水口焦老三道:“天没亮的时候,我在睡觉口昨夜也喝多了。”
“有谁可以证明?“冷羿问道。
“嗯…”,焦老三想了想,道,“我媳妇可以吧。”
齐大叔哼了一声道:“老三媳妇,你能作证吗?你不是天没亮就上山打猪草去了吗?天大亮了才回来,我还问了你的。”
焦老三媳妇有些不好意恩,讪讪笑了笑,道:“是,我是上山打猪草去了。”
焦老三忙又道:“那六儿子能证明。”
“你儿子又没跟你睡一屋。”
“那我出去要有动静的嘛!”
“小孩子贪睡,哪里听得到你啊”,动静!”
“大叔,六没有杀牛粪!我杀他做什么?虽然他自私自利,我很看不惯他,也不至于杀他啊!”
“怎么不至于!”齐大叔道,“你去年秋收时候病倒了,找他帮忙收稻子,他不干,结果你稻子一半都烂在地里,你不是气得骂娘,说他终有一天要遭报应吗?”
“我识他招报应,也不是要杀他啊。”
“那芯知道,反正你跟他有仇。”
焦老三道:“跟他有仇的又不止我一个,罗板牙跟他也有仇啊!就前不久,过年分东西的时候,牛粪自己的一床棉被不见了,非说是罗板牙多拿了一床,两人吵起来,牛粪不是给了罗板牙一大嘴巴子吗?罗板牙当时就说要杀了他呢!”
罗板牙赶紧道:“我那时一时的气话,我哪里有杀人的胆啊,你就是借一个给我我也不敢啊。
齐大叔道:“那你说天快亮的时候,你在哪里?”
“睡觉啊!”罗板牙道,“天寒地冻的,谁没事那么早起来做什么。”
“谁可以作证?”
“我媳妇啊。”啊不,她挑牛粪去了,嗯,我娘我爹应该可以作证,他们就在旁边房间睡着的。对吧爹?”
罗板牙的老爹也跟着来看热闹了,听了这话,摇了摇花白头发的脑袋,道:“我不知道,我睡着了,天亮才醒来。——他娘,你呢?”
罗板牙母亲也跟着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也睡着了。”
罗板牙跺脚道:“你们两个老糊涂了?我是你们儿子,你们不帮着我说话……?”
“喂!”齐大叔瞪眼道:“你说什么?什么帮你说话?这是杳案!人命关天。现在衙门里可是冷知县青天大老爷掌印,他眼里可是不揉沙子的,真要是你杀的人,天王老冇子也帮不了你!”
“我没杀人啊,大叔!”罗板牙苦着脸道。
“没杀人?没杀人你干嘛要你父母亲给你做假证?”
“我,我这不是着急嘛,当时我真在睡觉口一牛粪死了,还是我媳妇第一个发现的呢!“罗板牙邀功一般道,好象把这功劳捞到手,可以证明自己清白似的。
齐大叔转身望向罗板牙的媳妇,道:“没错,你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也就是说,你到过这里,你才是最有可能杀了牛粪的人!”
板牙媳妇吓了一跳,道:“他大叔,这话好象我发现牛粪死了发现错了似的,我可没杀他,他一个大老爷们,比我高比我壮,我也杀不了啊。”
焦老三道:“那可不一定,刚才都说了,只要躲在老槐树后面,抱着那大石头,趁着牛粪背着身不注意的工夫,冲出来猛地一撞就行了,这个你完全做得到。”
“我凭什么要杀他?”板牙媳妇气势汹汹道,“三哥!我可没招你没惹你,你别把屎盆子尿锋子往我头上倒啊!”
“我没冤枉你!”焦老三道,“上次秋收,我拖着病去求牛粪帮忙收割稻子,路上看见你骂骂咧咧从他屋子那边跑来,衣衫都烂了,大半个膀子露在外面,我还问你怎么了?你说牛粪是发情的牲口,想嗅你的骚,千刀万剐不得好死的骂了一大通。那是怎么回事?”
板牙媳妇脸有些红了,道:“也没什么了…”,
“什么没什么?”罗板牙劈头盖脸一巴掌打了过去:“难怪你去他家要牛粪能要得到,你这骚狐狸,是不是勾引他去了?说!”
板牙媳妇发狠,一头撞在罗板牙肚子上,差点把他撞进粪池里去,板牙媳妇骂道:“直娘贼!谁勾引他了?是他想祸害我!变着法哄我去他家里,说什么商量春耕借牛的事,我信以为真就去了,他就把我往床上按,说给他弄一回,就把牛借给我一天,弄两回就借两天,我差点把他那臊蛋蛋捏爆,就跑出来了。老娘辛辛苦苦为这个家,差点搭上身子,你还这么说我!我,我不活了!”
板牙媳妇一屁股坐在池塘边,呼天抢地一把鼻涕一把泪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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