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屠夫搂着她的肩道:“那就劳烦夫人陪着我去吧。”
张巧凤臊得脸颊通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可惜何屠夫劲大紧紧搂着不让她脱身,待出了厅门入了卧房关上门就握拳打他的胳膊,咬着牙哭笑不得道:“你不要脸,我还要呢?一会儿夫人,一会儿堂客,你又不是官家老爷,胡乱叫什么?”
何屠夫心里感慨说:我是朝廷册封七品武官真正的官老爷,只是**人所害不得不离开军队漂泊到此。双手搂着她笑道:“夫人莫恼,你不喜欢我在奴仆面前敬你爱你?”
“孙子外孙女外孙子加起来都十三个了,还讲什么爱,传出去羞死人了?”张巧凤朝地假啐一口,眉眼却是含着欢喜的笑。
何屠夫满身酒气,目光却是真诚深情,握住老妻的手,认真道:“夫人,你十六岁跟着我吃苦受累,今日我们托珑妹子的福气终于过上呼奴使婢的日子,我要好好补偿你。我这几日住在贺府,看到贺老哥对李大嫂十分体贴,我也是在向他学。”
张巧凤感动的自心里溢出幸福,道:“坤哥,我不苦。你对我很好。我一直很满足。”
“你比我少十岁,成亲之后天天侍候我,给我生了七个儿女,怎么不苦不累?”何屠夫感慨一声,感觉肚子有些胀尿憋急了,打趣笑道:“潭州府红铜制的雕花尿桶,你先去使过我再使!”
饭厅里何七雪心生警惕朝那白脸奴婢训斥道:“老太爷身边有侍候的奴仆,谁给你的胆子往跟前凑的?”
白脸奴婢停止动作,狗一样手脚并用爬至,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哭道:“奴婢以前是专门侍候主子用饭的,主子喝醉酒了就由奴婢扶着送回房歇着。”
何七雪望向跪在地上的秋云和冬月,两女轻轻点头只是眼神有些闪烁似有隐情,颇有气势的喝道:“来人,将她关在屋里禁足,待查清她所言真假再做处置。”
徐嫂跟吴嫂使个眼色,两人站起将白脸奴婢架着押走。
一直旁观的谢玲珑暗中夸赞外公、娘亲威武。
何家众儿媳呆呆的望向丈夫,期盼能得到解释哪怕是个眼神暗示都行,岂料都被无视。
何家五宝跟何屠夫同坐一桌,自是知道原因,只是天下间有哪个男人愚蠢到跟堂客说老爹绯闻,那不是等着日后天天被堂客笑话吗?
众人吃饱饭倦意袭上头,参观何七雪居住的第二院后回各院休息。
何七雪却不能休息,从秋云和冬月嘴里问白脸奴婢的事。
原来白脸奴婢出身**,多年前年少有点姿色劝酒歌唱的入耳,被一位商人看中买回去做妾,后来转赠给旧主人的老爹当陪床奴婢。她在**吃了密药无法生育,年纪大了没了姿色却很风骚不安份守已,被旧主人的娘放到饭厅里侍候主子、客人用饭,平时也就那旧主人的老爹喝醉酒了由她陪回去休息,其余的男人哪轮得到她来侍候。这次旧主人的娘特意把她抛在庄子不带走。
何七雪眉头紧蹙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的命是可怜,但不该自甘下贱。珑妹子,娘要将卖身契给她,将她逐回府去!”
谢玲珑点点头,暗道:娘这招高明,看似轻饶白脸奴婢,其实是重罚,还得了善良的美名。在平唐国在**待过的女子要是离开主家,就是死路一条。吴嫂清这么勤劳能干的良家妇女都难以生存,更何况这个懒惰靠色相吃饭的白脸奴婢。
果然,秋云和冬月原以为白脸奴婢会被卖掉,听到只是把她赶出去,均跪下道:“夫人仁慈。”“我们跟她好歹相处十几年,替她多谢夫人开恩。”
何七雪又问出几个有赌钱、乱传话毛病的奴仆奴婢,一并打发了。
当晚那白脸奴婢拿着卖身契出了庄子,她身上有多年的积蓄大概一百多两银子,过湘江到潭州城府住进客栈,几日后跟着镖局的车队回到永州老家,一进屋被亲人嫌弃打出去,夜晚孤身去县城投客栈的路上被几个无赖拦截抢光了银子。
她没有任何手艺,又不愿吃苦,不得不干起老本行出卖身体,**不收她,只能当最下等的暗娼,饱一顿饥一顿,离开福乐居不到半年就在夜里去见熟客过桥时被一个醉鬼推入河里溺死。
这些都是后话。却说即将举办菩萨生日大典的湘枫寺,夜静更深,突然间自山下飙来一阵古怪的旋风,深手不见五指的夜色中,几百个黑影行走无声自山道疾奔向寺院。
这些黑影是以和泉为首的三百名护国寺僧人。
此次典礼对湘枫寺意义重大,和松主持担心香客人数过多引起骚乱,特意向护国寺请求增援。
和泉做为外门护法,携带三十四万两巨银银票,任务艰巨,挑选三百名僧人,其中武僧二百名、医武僧一百名。
众僧从长安出发时已是二月上旬,时间紧迫,一路白天歇息夜里赶路,终于提前两日赶至。
沉寂黑暗的湘枫寺院门砰的大开,各殿灯火通明,和松主持为首,身后一百多名僧人迅速在院门前整齐排成四列,爽朗洪亮的声音响彻夜空,“阿弥陀佛,和松与湘枫寺众僧恭迎外门护法!”
和泉瞅着袈裟穿戴整齐精神抖擞的和松,冷冰面无表情的小脸突然间闪出一丝诡秘的笑容,行过他身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师哥警惕性蛮强,这么早就发现我们了。”
和松笑咪咪道:“这两天我夜里一直不敢睡,实是怕师弟偷偷潜入往我的热被窝里塞些东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