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啸飞蹙眉头沉默,半晌方道:“你早知道爹爹请不动名士,为何不说?”
他每次来长安,那个最得力睿智的幕僚胡奇就得留在青州主持事务,别人他都不放心。胡奇未来长安,这般他就听了别的幕僚建议,有了今日这一出。
李湘道:“女儿若之前给您说了,您能听得进去吗?”停顿一下,道:“今个您亲眼目睹,可曾在这些名士当中发现有真才实学不浮夸之人。若是有的话,您明个就下帖子,后个带着重礼挨府去请,一回请不动,就去二回,肯定会有名士同意。”
李啸飞点点头道:“我原本也是这样想的,只是一百多家,一天走访十家,也需半月,我是怕耽误事,这就办了个酒宴。我倒真是找到十几个名副其实的名士,那就按你所说挨府去请就是。我在长安多留这些天,就是为了此事。”
李湘也不拆穿他懒不愿挨府去请人,道:“爹爹,贺栋大人府是一定要去的。本月,小叔叔、小婶娘带着我去过贺府四趟,就是为感谢贺大人亲自带着几十个学生去乌城辅佐哥哥。”
父女俩正说着事,只听到关闭的厅门通的发出一声响,两扇门应声倒下,闪出一个白冠紫衣古铜色皮肤英俊如同谪仙下凡的少年。
李湘吓了一跳,瞧着和泉一脸的怒气,他刚才竟是把门都给踢倒了,这得用多大的内力,有多大的气,惊恐之下唤道:“小叔叔。”
李啸飞怔了一下,还未等起身,紫光一闪,和泉已经近在咫尺,就站在他对面,相距不过半尺,他若站起必会碰到和泉的下巴,是以他坐着抬头仰望,有些惊诧的道:“和泉,你来此怎地发这大的火?”
和泉双手如电,竟是猛的啪啪扇了李啸飞两记耳光,把他直接扇得连座椅一起扑通倒在地上,俯视他怒吼道:“混帐东西,当年图一时痛快,纳了两侧妃三贵妾,生下五个庶子女,如今他们长大了,你凭什么叫皇后出面叫我的堂客管他们的亲事?”
“你那五个庶子女母族有多少龌龊的事,你不清楚,你自个发愁他们的亲事处理不了,就要为难死我堂客,让我跟一般失了发妻,你才如意?”
“不要脸无情无意自私的蠢东西!”
“我堂客从九岁起帮着你抚养两个嫡子女,你还嫌不够,还要她管你这五个庶子女。你倒是脸皮厚,也能说出口!”
“再有下次,我废了你!”
和泉狠厉厌恶的目光佛过脸色苍白的李湘,拂袖而去。
李湘心慌之极,满脸是泪,也不管被打傻的李啸飞,飞跑追出去,却是已不见和泉身影。
她昨个听唐皇后跟谢玲珑说起此事,便觉得不妥,可是听到若是五个庶弟妹能寻门好亲,日后李秦能省好多的心,便寻思找个机会跟李静说说,看能不能由李静接替谢玲珑管此事。她今日不惜余力的教导两个庶妹主持宴会,也就是为了让她们能寻门好亲。
岂料和泉今个便知道此事,立刻冲到王府发如此大的火,还误会了她。只有她心里知道,这些年来早就把和泉与谢玲珑当成爹娘,李啸飞倒排在了后头。
李啸飞脸上火辣辣肿了起来,嘴里吐出血丝,原本侥幸以为和泉只会大骂,未料到一上来就是掌掴。他心里清楚,和泉出手已有保留,不然最少丢四颗门牙,还亏得宾客们都散去,若是和泉早来一步,那他的脸丢尽了。
李啸飞却是不知,和泉就是等着宾客散去才进府,不然怎么宾客前脚走,和泉后脚就进来。
王府的下人哪曾见过这场面,王爷在自家王府被人掌掴受伤,一时叫太医、叫修门、骂和泉、叫防和泉再来打人的声音四起,下人们乱成一团。
李湘冷静下来,赶紧叫人把王府大门紧闭,下死令今晚之事不得传出去。
太医战战兢兢查看过李啸飞的伤势,给他涂抹药膏,低声道:“王爷,您的伤并无大碍,需过三日,便能消肿。”
李啸飞一听心里轻叹一声,三日之后再去请名士,倒也来得及。只是找个什么借口跟唐皇后说无需谢玲珑帮着五个子女寻亲事?
和泉骑马返回王府直奔书房关上门,谢玲珑正在看信,抬头见他回来,笑道:“可曾用过晚饭?”
和泉点点头,走过来俯身揽着谢玲珑香肩,于她耳里柔声道:“我在宫里用过了。陛下召我只说了一事,我出了宫去了趟飞王府,掌掴飞王那个混帐东西。”
谢玲珑面色一变,嗔怪道:“你打飞王做甚?他好歹是小秦儿、小湘儿的亲爹爹。”
和泉道:“他若不是太子、湘公主的生父,我今个就不只是掌掴那么轻。”
谢玲珑起身与和泉面对面站着,道:“可是为我打他?”
和泉搂着她,嗅着她身上散发奇特的幽香,定定道:“我打他,也是为了警告宫里那位。我不在长安,你家事国事都要操劳,我回来自是要帮你分忧。那些人跟咱们没有半点亲戚关系,凭什么让你做那么事?”
“我今个还是从宫人嘴里听说,飞王为了让你帮他五个庶子寻亲事,请动那位到庄里给你说。我当时就恨不得去立政殿怒骂,可是寻思祸源在飞王,这就去了飞王府。”
“混帐东西,真是得寸进尺,本该他做的事一律不闻不问,咱们替他抚养了一对嫡儿女,还嫌不够,竟还要让你操劳他的五个庶子女,他跟那位说他府里没有主母,让你这个当婶娘来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