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啸飞惭愧的低下头。他这个做儿子的当年给李自原、唐皇后惹下大祸,让秦家军跟皇室断绝联姻关系,反观和泉,娶了谢玲珑,夫妻同心为李自原打下突厥国,让唐皇后以他们为荣。若说孝顺,和泉是大孝,岂是他能比的。
李自原道:“我实话告诉你,去年我重获青春那晚便答应珑娘,我与你母皇不插手小秦儿、小湘儿的亲事,都由珑娘操持。”
唐皇后瞧着震惊不已的李啸飞,生怕他一时糊涂说出让李自原生气的蠢话,赶紧道:“珑娘待小秦儿、小湘儿如同生母,她又跟千年世家、朝中清贵官员夫人关系匪浅,她私下暗自跟我与你父皇透露,四大千年世家当中有几位极好的小娘,还有贺栋家的嫡孙女贺莹……”
李啸飞听到千年世家,立刻抬头双眼放光,热切的道:“千年世家竟同意把族里的小娘许配给小秦儿,那若是封为太子正妃,贺大人的孙女只能为太子侧妃,贺大人能否同意?”
唐皇后摇头道:“你误会了,珑娘的意思是,小秦儿只能在这些小娘当中选一个。”
李自原直接挥手,霸道的道:“这些你们就不要管了,就交给珑娘。她心细慎密,凡事走一步看三步,考虑的比你们周全久远。”
唐皇后丝毫不生气,道:“是呢。我不多想,等着珑娘的好信就是。”
李啸飞见唐皇后说起谢玲珑满脸笑容,替和泉娶到如此佳人,令一大家人沾了他无数的光得到谢玲珑全心的关怀照顾,高兴中还有些感慨。
他的心情激荡片刻平缓下来,问道:“父皇,那小湘儿呢?”
唐皇后望了李自原一眼,见他没有吭声,道:“珑娘只是说小湘儿的小驸马已有合适的人选,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不懂这是何意思?”
李啸飞想想便知此人是谁,心里惊喜而又很满意。
他在这短短片刻,又生出别的心思,事关五个儿女亲事,也就装一回愣,故意问道:“父皇,您定是知道这小郎是谁?”
李自原点点头,道:“珑娘说这是两个孩子的缘分,前后脚到的潭州,又都是得到观世音菩萨赐过福的,青梅竹马,难得两家长辈关系如此的近,小湘儿嫁过去虽比不得在她身边,但也差不到哪里去。”
唐皇后今个听了李自原这番话,这才知道谢玲珑说的是哪家小郎,心里实是有些震惊。
不过她细细琢磨起来,近期皇宫发生的事,李蓉带着独子在长安都不回马家,等同寡居,李灵前些天被驸马气得在刘家自尽而亡,留下一个幼子,李自原恼怒刘家求娶公主却不好生对待,将驸马贬为庶人,刘家家族财产全部充公,李灵的幼子放在宫里交由宫人抚养。
若想李湘嫁个好驸马,成亲之后过得事事如意,没有谁家的小郎比这家的小郎更加合适。
她心里暗自感激谢玲珑对李湘疼爱有加。
李啸飞装糊涂自语道:“这小郎是谁?长安何家除去十二郎何阳浩,就是谢平泰、谢平健、谢平福……”
唐皇后听着哭笑不得,道:“飞郎,你怎会竟有此想法?”
李啸飞激动道:“父皇,母皇,我从青州至长安,沿途听到百姓说起长安何家,无不称赞,特别是干姑姑的五个儿子,我当时就想,若是……”
李自原急忙打断道:“小湘儿得管谢家五个小郎叫叔叔,烟娘是她姑姑,已被我下嫁给年画娃娃谢平康,她岂能再嫁到谢家?亏得不是你来给小秦儿、小湘儿定亲事,简直乱点鸳鸯谱。你这般糊涂,能生生把我气晕,你余下五个子女的亲事快莫管了。”
李啸飞立刻顺势站起朝李自原鞠躬到底,道:“父皇,儿臣王府远在青州,离长安甚远,府里又没有主母,想请您将儿臣的五个庶儿女的亲事也交由弟妹珑娘操持。儿臣等着您的好信。”
李自原一愣,指着李啸飞,道:“好你个滑头小子,竟是钻我的空子。不行,珑娘只管你的两个儿女,其余五个你跟你母后定吧。你们想跟哪家联姻,怎么折腾,我都不管。”
哪知李啸飞鞠躬不起,道:“父皇,儿臣从未求过您,儿臣对七个儿女都心有愧疚,只盼着她们都能有个好姻缘,莫步了儿臣后尘。”
唐皇后起身劝道:“表哥,你跟珑娘提,我去跟干妹妹说,这五个孩子珑娘都见过,她也曾说过不错,她那么心善,做成那么多的好姻缘,定会同意。”
李自原想想道:“也罢,你那五个儿女若是都定下好亲,日后至少不会给小秦子惹祸添乱,珑娘冲着这点也会同意。不过我可是丑话说在前头,你这个滑小子,回头等着挨臭小子骂吧。”
李啸飞起身,得意的朗笑几声,殷勤的给帝后上茶水,道:“皇叔去了北方,王弟好久没骂人,那就骂我吧。”
李自原跟李啸飞谈了一些国事,天色渐暗,李啸飞便出宫回王府。
入夜,唐皇后坐在梳妆台前披散墨发,扭头凝眉跟身后的李自原,幽幽道:“飞郎的七个儿女都要订亲事了,和泉和珑娘还未有子嗣呢。”
李自原俯身双手搂着唐皇后的肩,柔声道:“晚娘,你愁什么。大师曾对我说过,臭小子子嗣虽晚,却是多子多孙的福命。夜深了,咱们歇着,明个还要去野游。”
三月三,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长安东门车水马龙,达官贵人、老百姓着颜色鲜艳的衣服,乘马车、骑马、步行、坐轿,纷纷前往长安八水之一的“灞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