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笑脸色瞬间苍白,气愤无比叫道:“不!我流着皇家的血,岂能嫁给屠夫的孙子!何阳正算什么东西,给我提鞋都不配!我是要做大世家嫡夫人,日后要当国公夫人,我嫁了他二十年都做不了诰命夫人,我不要活了!”
欧阳红向来宠溺儿女,只是这次不能顺了女儿的意,语气强势不容置疑道:“何阳正殿前相助陛下,又是陛下干妹的亲侄儿,今年会试他必中前三甲。他如今还只是举人,你现在便跟他定亲,日后他会高看你一眼,凡事会敬着些。何家如今跟朝野军文两方高官关系都交好,咱们家跟何家是仇敌,想在长安过得顺,只有联姻。”
李笑瞪眼道:“不就是要牺牲我保全你们吗!”
欧阳红抬起右手在半空,忍着没有扇下去,冷声道:“笑娘,你爹是郡王不假,却只是四品官职,跟何坤官职一样。你娘我跟何坤夫人张巧凤是同样的四品诰命夫人,若要吃宫宴,她站的位置还排在我前头。你想要嫁到世家当嫡夫人,那是白日做梦!你愿意当妾,愿意坐小轿从偏门进夫家,愿意生死掌控在正妻手里?”
这两个月来李笑跟着爹娘在长安与青州之间颠簸受了许多罪,再傻也知道家境不好,还比不得王府未出事之前,伤心委屈的唔唔哭起来。
欧阳红长叹一声,苦口婆心道:“你瞧,我还是正妻,这么能执家辛劳又如何,你爹不是照样纳妾在外寻花问柳。你若嫁给何阳正就不同,何家家规甚严,男子不让纳妾逛**赌钱。”
“我打听过,你未来公公何三宝是七品的散官,你婆婆廖小燕会缂织双面绣神技,都是没脾气的人,你过去了身份比他们尊贵,肯定会将你当成菩萨供着。”
“何阳正还有个一岁的嫡弟何阳浩。长嫂为母,你比嫡弟大十几岁,稍微对嫡弟好些,他日后就把你当成母亲来孝敬。”
李笑摇着头痛哭不停,道:“她们会笑话我。”
欧阳红一怔,喝道:“你如今就不被你那些所谓的闺蜜笑话?”
李笑哭声渐低。
欧阳红道:“咱们和何家联姻,振儿也能进了福乐庄拜两位大学士为师,只需踏实学上两年,考取进士不在话下。”
李笑自私自利,却是极疼爱亲弟李振,听到这里哭声收了些,问道:“弟弟真的能当上进士?”
欧阳红道:“我一直督促着振儿读书,他已有秀才功名在身,今年我让他去府试。你爹爹的郡王身份不晓得会不会被撤掉,我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你和振儿。”
上元节,李召开夫妻穿着朝服入宫。
李召开听着欧阳红的话,先是向李自原磕头认罪不按朝规离开青州,后提出免除儿子李振世袭郡王权,要让李振不靠祖荫自力更生考取功名做国家的栋梁。
李自原当时将李召开安在青州的目的就是让他与勤王互斗,消弱勤王势力,岂料勤王身边有高人出谋划策,先让李召开遭受冷遇,再用十万两银钱封他的口把他打发走。
不得不说欧阳红让李召开主动提出取消儿子袭承权这一招高明,李自原正想着鼓励皇族宗室自力更生考取功名入朝做官,李振将会起到示范作用。
李召开瞧着李自原龙颜大悦,跪下磕头极为恭喜的求道:“叔叔,您侄孙女笑娘如今还未许配人家,侄儿与侄媳妇想着化解家族与何家的积怨,想求您给笑娘与何阳正赐婚。”
欧阳红怕何家拒绝官媒,所以叫李召开求李自原赐婚。到时何家不同意也不能抗旨。
“这也是你婆娘给你出的主意?”
李召开紧张的额头溢出细小的汗珠,道:“叔叔,是。”
李自原虎眼微眯,脑海里闪出欧阳妃、欧阳红、被李啸飞休掉的欧阳侧妃,欧阳家族的女人都是极有心机城府耍些小阴谋。
不久前派去亮王府验收的官员回报:所有房屋屋顶瓦片不同程度的碎裂,四处弥漫着朽木粪土的臭味,维修需要二十余万两银钱,里面的磨损较大旧家具、古董合起来不到二十万两银子,还不够维修费用,若是将整个王府售卖,由于死过几百人导致地价大跌,至多卖二十万两银钱。
李自原向来讨厌被人算计,更何况是后宅的女人。便道:“既然你们夫妻如此信任朕,朕便许诺给李笑寻门化解积怨的亲事。”
长安的春天比潭州迟了一个月。
二月十九日,天气依然寒冷如冬,护国寺的观世音生日大典隆重圆满结束,长安加上各地潮涌而来的香客仅多达二十余万人。
几万香客为了给佛教助涨人气,在长安附近十几个县客栈、村里暂住下来准备参加三月的佛道大会。
二月底,长安城外的大地裁剪出嫩绿五颜六色的树木花草。
带着寒意的春风拂过长安城内外,憋了整整一冬的男女老少不畏凉意换了春装,在盛名远扬的八水岸边游春赏景谈笑风生。
护国寺不远处的望梅庵依山畔水,风景秀丽,一年四季的香火以冬季梅树开花时最为旺盛,眼下春季遍地花红柳绿,香客也有护国寺的一成之多。
平唐国佛教为制止庵堂发生淫秽事件,特别规定庵堂只准妇孺进入,七岁以上的男子不得入内。
这天风清云高,艳阳高照,山脚下停着几十辆香车、几百辆软轿,通往望梅庵的台阶上香客人来人往。
望梅庵内禁止普通香客进入的花圃内,一群着装鲜艳花容月貌的的女子、可爱活泼的孩子走在青石小路上,戴圆型灰色尼帽着灰袍的庵主和慧大师走在其中,热情洋溢的介绍情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