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易面无表情道:“爷爷,他中午酒喝多了,快带他走。”
江浩然脚下生钉不肯挪一步,目光复杂的眺望沈氏。
江易只有在江浩然耳边低声道:“您可知刚才那位念赞礼词的青年人是谁?他是皇帝的亲弟明王。他刚才瞪了您好几眼,您快走吧!”
江浩然误以为明王看上了沈氏,明王特意叫两位官员盘问威胁他叫他知难而退,把他吓得面如死灰,后悔今日来了,连江老太爷都不管了,独自奔出厅外小跑着出了福乐居。
“爷爷跟我一起在这里喝喜酒。潭州城府几位大人要跟咱们家商量一件事。”江易拉住江老太爷,招手叫江一水、江二江去看着江浩然,别让他出事。
江浩然惶恐不安坐着马车去码头乘船渡过湘江,到了对岸天色已黑,江风吹得他头发纷飞,猛然间他觉得自己像只夹着尾巴逃命的狗。他瞅着湘江水,很想一头栽进去,却又惧怕江水冰冷。
江一水、江二江站在一旁冷眼相看,均是目光不屑。
喜堂的两对新人被刚才那个小女童引着红绸条带路送入洞房。宾客们跟在后面到第三、四号院吃喜酒。好日男方晚上的喜酒俗称“贺郎酒”。
何阳山、何阳明在洞房里挑了红盖头见到新娘子,喜不自禁,虽然不能圆房,但从今日起她就是自己的堂客。
江碧羞答答的伸手让何阳山亲了一下,叫他取过沈氏给的小木盒,用钥匙打开,里面竟是放着十张面值一万两的银票,感动道:“娘给我十万两银子,给妹妹的肯定也是这个数额,这一下就是二十万两银子。娘这几年做生意赚的银钱不到一百万两,除去上次捐的,余下的都给了我和妹妹。山哥哥,这笔钱是娘的血汗钱,咱们不能花了,都存起来等着紧急时刻再用吧。”
何阳山心里一百个满意江碧,盯着她傻乐道:“堂客,都随你。”
江碧笑着点点头。
何阳山看着江碧窈窕的背影,心里像被猫抓一样痒痒,见她去放木盒,站起来从背后抱着她,两只大手在她身上抚摸,嘴亲她的后脖颈,道:“堂客,我恨不得你马上成年,我要等不及了。”
江碧心砰砰直跳,浑身发软,担心着何阳山会硬来,柔声道:“山哥哥,咱们以后的日子还长呢。你现在觉得新鲜,日后我老了不知道还不会这样呢。”
何阳山扳过江碧的身子,认真的道:“我待你年年月月如今日。”
江碧亲了何阳山黑脸膛一下,道:“你去军队放心,我会孝顺爹、娘、爷爷、奶奶。”
门外的风嫂咳嗽两声提醒暗示着,江碧道:“咱们去给宾客敬酒。”
三号院四十桌都是男客,四号院四十桌都是女客。
两对新人先给三号院男客们敬酒,两个小新娘子一亮相,众人纷纷赞叹夸奖,把何屠夫喜得哈哈直乐,敬酒的来者不拒,一口气空腹吃了几十杯酒,号称千杯不倒的他也竟然有些晕头转向要醉了,谢奇阳连忙扶着他回去歇息。
这对翁婿一走,除了何家三宝外,其余五个宝都不擅长跟客人说酒桌上的话,正要冷场时,明王如同主人上蹿下跳,拉着吕方正挨桌去转张罗劝客人喝酒,愣是把气氛搞得无比活跃。
两对新人去第四号院,进了饭厅远远瞅着女客的主桌竟喝起酒来,喝得最欢的是静夫人和江芳,一杯分三口喝,那豪气不亚于男客。
静夫人许多年都没喝过喜酒了,觉得沾了福乐居的喜气以后会喜事连连,心里一高兴就跟同样心情的江芳拼上喝酒。
两个老妇人喝得满脸通红,仿佛新娘子涂了胭脂,看着都觉得喜庆可爱。
喜宴冷盘九道、热菜十九道、主食九种,山珍海味、人参燕窝、灵蔬灵兽都有,大厨房的厨子难得把宴会的大锅菜也做得跟小锅菜一样色香味俱全。
众人吃得开心之极,谢玲珑搀扶着江芳,李氏搀扶着静夫人回院去休息。
宾客们吃完喜酒准备离开,谢玲珑安排管家王福带着十个手脚麻利的奴仆给宾客回赠四样礼,分别是两斤灵果、两斤灵米、两斤菩萨果西红柿、两条红须灵鲤鱼,俗称“回喜礼”。
客人们走了差不多了,一群破例喝了灵果酒半醉的小子吵嚷着闹哥哥嫂嫂的洞房。
两个新娘子跟大家都是很惯的,闹洞房折腾到很晚,谢平安、谢平康干脆住在喜床上睡觉不走了,李青、李城跟着效仿也要睡喜床,结果四个小童子一起睡在了江碧的喜床上,江碧去了第四号院跟江芸睡在一起,两个新郎官睡在两姐妹的单间。
丑时末,福乐居除去第三、四号院的喜房按着风俗要让红烛燃到天明外,其余院子里房间都熄了灯,众人都睡下沉浸在梦香里。
湘枫寺后山崎岖的山路奔下两个和尚,其中一名是胖乎乎爱笑此刻却满脸愁苦焦虑的明风主持,另一名是他的师弟明海。
山里的雪融化的慢,几天过去只融了三成,积雪在夜里被阴冷的山风吹得结成了冰。
明风主持不会武功,跑得太急,在石阶上滑得摔了一跤,眼瞅着要滚下山,被医武僧出身的明海飞跃至身前抱住他。
明风主持右额摔破一块拇指大的皮湛出鲜血,直接抓了一把带雪的泥敷在伤口止血,再用袖子抹掉,道:“我这是小伤没事,快走。”
明海提着明风主持的胳膊运起内功往山下冲。
两僧满头大汗跑到福乐居,事情十万火急,顾不上此时是半夜,砰砰砰,四只拳头砸开大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