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豹子的话让林扶月不禁吃惊,敢情,她从揽月山庄里偷得的那只锦盒竟然是金豹子来这四方镇的原因:自从丢了那只锦盒,金豹子便一直寻找,却总是无果,可却突然在几天前得到一条消息,说偷走那锦盒的贼就在四方镇……
听到金豹子说到这里的时候,林扶月就已经瞠目结舌了,照他所说,难道自己的行踪就一直在受人监视吗?我的天哪,这是招谁惹谁了?
“你们到底是谁?”
金豹子粗生粗气的问道。
林扶月才懒得回答他的问题,思索着一系列的问题,他来了四方镇是因为有人报信,会是谁呢,会是谁如此厉害,竟一直藏在暗处调查着自己的踪迹……
“你从何处得到的消息?”
“那个人只是给了一大笔的赏银让我杀了那个贼,夺回锦盒!”
林扶月不清楚,那锦盒里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竟值得金豹子亲自出马,而且竟要杀掉“自己”……
“那锦盒里是什么东西?”她瞪大了眼睛,努力做出一副不是好惹的样子!
金豹子摇摇头……
看样子,他的确是不知道,林扶月便也不为难他了,又问:“你知道是谁偷走了那锦盒吗?”
金豹子依旧摇头:“只知道他用‘九公子’这个名号。”
林扶月神色微微一惊,握了握拳头,片刻,才放松下来:现下看来,金豹子并不认识自己……
九公子!
这个名号,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通常她只有在做贼之时才会使用这个名号,沉默了一会儿,她又问道:“你们去断魂谷又是去做什么?”
贺兰詹静静的听着林扶月一个个的问题和金豹子的回答,静静的喝着酒,并不打算插话,一副极为淡定的态度!
只是,听到断魂谷这个名字之时,他的眼底的那一抹冷峻之色突然闪现……
金豹子眼神飘了起来,似乎不打算说,林扶月冷言道:“快说,要不然我可保证不了你能不能安然无恙的从这里走出去。”
“只是去叙旧!”
林扶月倒是有些震惊,这样的山贼也会叙旧?
“跟谁叙旧?”
金豹子满心厌恨,被一个毛头小子打败了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这么狼狈的被人威胁,被绑在了这儿,真丢人……
就算他这样想,可是也担心死穴这么一说的,他不得不直接回答林扶月的问题——
“断魂谷黑狼寨大当家,他是大爷……他是我的结拜弟兄……”
这些就与林扶月没什么关系了,她问完了所有想要问的,便递给贺兰詹一个眼神:走吧!
见此,贺兰詹一跃跳下桌子,走到了她的面前。
“你说,他说的是真话吗?”林扶月又跌不放心,凑近了贺兰詹的耳边低声问道。
“有死亡这么大的威胁在他面前,他还敢不说真话?”贺兰詹倨傲一笑,显得极为自信,手不自觉的搭在了林扶月的肩膀上……
林扶月一把打掉他的手:“行了,快走。”
可刚刚走到门口,却听见背后金豹子的哀求:“快给我解穴啊……”
贺兰詹负手而立,仰天大笑:“此穴无人可解,听天由命吧!”说罢,走出了客栈……
金豹子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恐!
“行了行了,别哭丧着脸,本姑娘告诉你吧,,这世间根本就没有‘死穴’这样的说法,你们的穴道在六个时辰之后便会自动解开了。”林扶月不耐烦的说道,随即又拿走了金豹子的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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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林扶月不觉想着事情。
真是很奇怪,堂堂揽月山庄的大当家出远门,怎么却是带着几本账簿,居然连衣服都没有?
不过……
却是有许多银票的!整整而五百两,自从离开家,她就再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了,心里自然喜滋滋的,她悄悄把银票放好,她想,拿了山贼的银子应该不算偷吧,现在,金豹子应该气得肺都要炸了吧……
“林扶月,你傻笑什么?”贺兰詹幽幽的问了一句。
林扶月连忙把摸着银子的手移到别处,正了正色,道:“这两本账簿是金豹子的包袱里发现的,是什么呀?”
贺兰詹瞄了一眼,淡淡说道:“揽月山庄这么大的贼窝,自然需要一本记录赃物的账本了。”
听到这话,林扶月不禁吃惊,原来他也知道揽月山庄,也早已认出了金豹子?
他表现得也太淡定了吧……
“贺兰詹,没想到你这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心思还挺细啊。”她讥诮的笑了笑,又把那账簿收了起来,保不齐以后还会有用处呢。
不知道她偷来的那只锦盒又有什么特别重要的地方呢,自从偷了回去之后,她就从来没有打开看过,难道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行了,贺兰詹,咱们就此别过吧。”
她转身对着贺兰詹笑道。
贺兰詹猛地睁大了眼睛:“死丫头,本公子刚刚帮了你,你就撵我走?”
“不不不,贺兰公子,我可不是撵你,只是我要回京城,难道你这江洋大盗跟我一起回去?你不怕被官府抓啊……”林扶月嗤嗤一笑,便甩头走开。
“为了你,本公子都不怕……”贺兰詹眯着眼睛呵呵笑道。
林扶月看着他的眼睛,竟不像在开玩笑,她不觉一愣,随即下了一身的冷汗。
不会吧……
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瘆的慌。
“呃,贺兰公子啊,我……我,我,你……你不要吓我了,你还是找师父去吧……”
她推辞道,说着拔腿就跑开来……
“喂,本公子可是说真的,你胆敢不信?”贺兰詹冲着她的背影喊道,语气间却尽是逗弄之意。
林扶月不禁汗颜,堂堂女侠竟是被这样一个毛头小子的一句话吓成这样?
这算是落荒而逃吧!
虽然不知道从哪里走才是前往京城的路,可是林扶月却想:鼻子下面就是嘴,还能被困在这儿不成?如此,她便寻人问了问路,可许多人的许多答案都是不尽相同的,这就犯了难了,她一时泄了气……
最终,她还是听从了自己的直觉,向西边走去!
走在路上,一切都是极为平静的,两边的青山夹着一条羊肠小道,她就慢悠悠的走在这路上,不知不觉的,日头已经近西山了……
突然间,却飘下了雨丝,竟没有一点的征兆。
林扶月猝不及防,可偏偏这雨却越落越紧,越落越密,竟打得脸颊生疼,恍然,瞥见了在前方十丈处,有一座小亭子,她来不及多想,立刻跑了过去。
“砰!”
由于跑得太快,刹车系统失灵,她竟是直直撞到了从对面跑来的一个同为躲雨人的身上……
“喂,你干嘛?”
她皱起了眉,气呼呼的等着那人。
面前这人似乎是一个男子,句林扶月目测,身高至少也有一米八了,哇,在身高上,她是一点气势都占不上啊……
这男子身着修身的长袍,一看就像是拥有八块腹肌好身材的男人,脚上的一双玄色长靴上沾了一些尘土,想来也是长途跋涉了山路之后的结果。
只是,这男子却是带着面纱斗笠,薄如蝉翼的青纱却是将他整张脸掩藏了起来,让人看不清楚他的样子……
“喂,我跟你说话呢!”
林扶月双手叉腰,不满的看着他,不由的撅起了嘴。
虽然心底里觉得撞在一起不能只怪这人,毕竟她也有些莽撞,可是,她怎么可能去怪自己呢……
“林姑娘?”只听见这人的口中轻轻吐出这样的一句话。
林扶月没有听得太真切,询问了一句:“什么?”
这人轻声一笑,顺手摘掉了头上的斗笠——
“林姑娘好大的火气啊。”
林扶月听到这话,正有疑惑,可等这人摘掉了斗笠之后,他的一张脸映入眼帘,林扶月不禁惊讶!
这双神采奕奕的眼睛,虽是明锐,却满是无限的温柔……
本应是丰神俊朗绝世风华的翩翩少年,可是,脸上的那一道深长的刀疤却是生生遮掉了所有的美,留下的就只是遗憾了。
“孟大哥?怎,怎么是你……”
记得上次遇见他,也是为了躲雨,当时,孟楚脸上的这道伤疤着实让她吓到了呢。
孟楚温柔的目光,竟是能让人沉溺其中,林扶月便就陷进去了,她望着他,目光有些发呆……
“林姑娘,擦擦雨水吧。”
这声音让林扶月猛然醒了神儿,却见孟楚递过来的一块手帕,一直举着,他真挚的眼神看着林扶月。
见此,林扶月先是一愣,可随即便立刻接过了手帕。
“呃,啊?呵呵……谢谢……”
展开的一瞬间,她又是不觉滞住,这手帕柔滑细腻,仿若丝绸一般,却又比普通丝绸更为舒适,恐怕只有富人家才能用得起吧,右下方绣着两行蝇头小字:
海棠不惜胭脂色,独立濛濛细雨中!
这句诗……
“那日听姑娘念起了这句诗,在下心觉极好,便让人绣在了这帕子上,姑娘不会介意吧?”
许是见林扶月发呆,孟楚便笑着说道。
林扶月有些心虚,这诗可不是自己写的,谁让这里没有人听过这句诗呢,所以,陈与义老前辈,小女子就冒名借用了!
“无碍,这样的小事情,我怎么会介意呢,孟大哥,你不必介怀的。”她垂眸浅笑道。
孟楚摇摇头,又问:“林姑娘怎么会在这里?”
林扶月不觉一笑。
这也正是我要问你的呢……
“我来这里啊,是,郊游,对,郊游……”她眯着眼睛笑笑,不让他看见自己眼神里的心虚。
孟楚淡淡笑着低下了头。
显然,他并不相信林扶月的话,也对,又谁会郊游游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