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座下的赤兔马快,早已经撇开了自己的部下和林南等人飞驰了出去,一看到这一幕,便立刻从后面席卷过来,一溜烟的功夫便将马匹停留在了袁术、刘表等人的面前,一拉马缰,便大声暴喝道:“前方战士正在奋力厮杀,汝等却在这里悠哉悠哉,为何不指挥全军冲杀过去?万一董卓跑了……”
袁术、刘表都是孤高之人,突然见吕布从背后闪了出来,只略略地吃了一惊,因为他们早就知道吕布、林南等人从正西方向在追董卓,但是却没预料到这么快就追了上来。本文由 首发二人又听吕布痛斥他们不以全力拼杀,脸上纷纷现出了一丝不喜。
吕布出身低微,袁术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他立刻打断了吕布的话,大声地道:“吕奉先,你这个卖主求荣的下流胚子,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来指责我?快快滚开……”
这句话一说出口不要紧,袁术彻底激怒了吕布,但见吕布脸上杀机显现了出来,毫无预兆地抡起大戟便朝袁术的头上砸了过去。
“啊——”
袁术吓了一跳,没想到吕布会动手来杀他,眼看那大戟便要落在自己的身上,早已经吓的魂飞魄散,不觉地叫出来了一声杀猪般的喊声。
“当——”
就在电光石火间,袁术背后的一员年轻偏将持着一口大刀,便挡了下来,大叫道:“不许伤害袁大人!”
袁术背后的其他诸位将领都在这个时候一起冲了出来,将吕布团团围住,而袁术、刘表则在其余人的保护下,向后缓缓地退却,除了袁术外,其他人的内心里都是一番暗喜。
吕布见自己的奋力一击居然被一员年轻小将给挡了下来。而且格挡的恰到好处,甚至看不见手臂上有丝毫的颤动,而周围又被袁术的几员将领给围住了,他便收起了方天画戟,打量了一下那员小将,一脸冷漠地问道:“好小子。居然能够挡下我这一戟,身手还算不错,你叫什么名字,我吕布手下不杀无名之辈。”
那小将一身的英气,威武逼人,手臂也十分的粗壮,面如重枣,一脸的冷峻,双眸中射出来了道道精光。十分有神。他将手中大刀一横,冷哼了一声,便大声喝道:“某乃义阳人魏延是也!”
“魏延……”吕布冷笑了一声,狂傲的眼神里露出了几许杀机,当即道,“很好,你挡了我的好事,我绝饶不了你……”
话音还没有落。吕布双腿一夹马肚,手中方天画戟一挥。一招横扫千军,戟风所过之处鲜血四溅,围着他一周的几员袁术手下的将领全部被刺破了喉咙,纷纷从马上坠落下来,倒在地上双手按住喉咙却止不住向外喷涌的鲜血,几个人挣扎了一会儿。便不再动弹。
魏延大吃一惊,因为他根本没有看到吕布是什么时候出手,只觉得那句话刚落的时候,围着吕布的几员将领便同时坠下马里,一点点的血腥溅在了他的脸上。让他感到了一丝惊恐。
吕布一脸的奸笑,举起带血的方天画戟,伸出了猩红的舌头,舔舐了一下画戟上带着的血丝,眸子里射出来的眼神充满了杀意。他直勾勾地盯着他正前方的魏延,冷笑了一声,缓缓地道:“魏延,这次该轮到你了……”
魏延的心跳不止,感觉就要撑破了胸廓一样,脸上也渗出了一丝冷汗,目瞪口呆地看着吕布,手中握着的刀也有点颤抖了。他刚刚学成武艺出山,还是第一次上战场,连个人都没杀过。流落到南阳的时候,见袁术带着联军经过,便主动央求加入,因为他人看上去极有魏延,便被袁术调来当亲兵队长,一直护卫在袁术左右。他没想到刚出道便碰到了如此厉害的角色,心中不免有点慌神,而且吕布的气势也十分的逼人,光那双眸子里透出来的杀意,就能让人不寒而栗。
吕布忽然举起了手中的画戟,以极大的力气向着魏延挥了过去,脸上带着极大的兴奋,仿佛一会儿魏延的脑袋就能被拴在他的马背上了一样。
魏延眼见吕布手中画戟落下,被恐惧感占据的内心却丝毫动弹不得,整个人竟然呆在了那里,就像任由吕布来挥砍一样。他的内心里是渴望活下去的,在那一刹那的瞬间,渴望变成了求生的**,迫使他驱赶了心中的恐惧,当下大喝了一声,举起手中的大刀便挡住了吕布的画戟。
“当——”
一声巨响过后,魏延的恐惧立刻化为了乌有,看到自己挡下了吕布的一戟,心里很是高兴,当即开始舞动了手中的大刀,将平生所学全部施展了起来,开始了他出道以来第一次的试炼。
吕布吃了一惊,本以为对方只是一个力气大的壮汉,哪知竟然开始反击了,一刀一刀的猛砍过来,那手中的大刀被舞动的毫无破绽,让他只能招架,无法寻机反击。他心中不禁地想道:“怎么又碰上一个棘手的人?”
前方三支先锋队伍正在激战,后面林南一马当先,带领着并州兵和自己的部下向前追赶吕布,而中间也没有歇着,吕布和魏延正在进行着激烈的对决。
袁术、刘表等人远远地退后了一段路,看到吕布在和魏延打斗,都带着一丝的兴奋。在袁术的心里,他期望魏延最好能一刀解决了吕布那小子,在刘表的心里,则希望吕布快点杀死魏延,然后一下子冲到袁术跟前将袁术也一起杀掉,而在背后刘繇、孔怞、袁遗等人的心里,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谁杀谁他们都不会去关心。
“当、铮、哐”的响个不停,大刀和画戟之间的对抗刚刚开始,魏延和吕布两个人没有进行冲锋,而是互相骑在马背上转着圈的厮打。
魏延此时大刀耍的虎虎生威,平生所学的刀法一口气全部施展了出来,华丽而又毫无破绽。
吕布一边遮挡一边寻找魏延的破绽。却发现对面那家伙的刀法很是缜密,如果是在两马对决的冲锋时,或许他几个回合便能找出对方的破绽,可是在这种近身的战斗中,对方所施展的招数连绵不绝,仿佛就是他一个人在表演一样。
六招过后。吕布已经无法忍耐这种被人逼迫的形势了,在他的印象中,从来只有他逼迫别人,而没有人逼迫他。他脸上当即变色,大声地喝道:“小子,玩够了,该做个了解了!”
魏延根本不理睬吕布,准确的说,他是兴奋过头了。他听说了吕布在虎牢关的事情,都被公认为一流的武将,“人中吕布,马中赤兔”的话语也被颜良给带了过来,他觉得刚出道就和这样的人交手,实在是太让他兴奋了,兴奋他以至于根本是两耳不闻,只顾着施展自己平生的所学。
吕布见魏延一脸的兴奋。根本不理睬他,当下大怒。在魏延大刀落下来的时候,他将画戟用力一挥,同时“驾”的一声大喝,紧接着再将画戟虚晃了一下,便和魏延拉开了距离。调转马头,吕布冷笑了一声。朝追过来的魏延举起方天画戟便冲了过去,身上的气势也顿时比刚才增长了不知道多少倍,同时手中施展出来一招螺旋突刺,期望一击必杀。
魏延一和吕布拉开了距离,劣势就立刻展现了出来。他虽然舞动的是大刀,但是所学的武艺和招式都是近战的,远距离的马上冲杀对决他根本没有掌握住要领,因为他家里穷,根本买不起一匹战马,从小练习的时候骑的是慢吞吞的水牛。他投效袁术的军队后,才正式骑马,虽然他聪明好学,在很短的时间内便掌握住了骑马的诀窍,可是这种马上对战是他的弱项。他见吕布来势凶猛,而且速度极快,他根本无法算定自己该从何时出手,正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见吕布画戟呈现出螺旋状的向他刺来,他脸上一阵惊愕,急忙举起大刀开始防御。
电光石火间,两马相交,一声巨响从两人之间产生出来,而吕布的的脸上洋溢着一丝自信的笑容,画戟的尖上带着一丝血腥,几滴浓稠的血液正随风飘荡出去。
两马分开之后,魏延的左臂上便出现了一个长长的口子,鲜血渗了出来,染红了整条臂膀。可是,他没有叫,一声都没有叫,而是忍住了身上的疼痛,回想起刚才那一回合的对决。当他轮刀去遮挡时,却发现吕布中途突然变招,螺旋突刺戛然而止,换来的是一戟犹如倒挂羚羊犄角式的攻击,本来可以一戟刺中他的要害,却不知道为何只是单纯地划伤了他的臂膀。
吕布已经调转了马头,看着还有点稚嫩的魏延,便笑道:“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没有杀你?”
魏延点了点头。
“很简单,我要一招一招的杀死你,慢慢的折磨死你,然后我再砍下你的人头,过去杀袁术!”吕布在说话的时候声音变得极为高亢,眼睛同时瞟了一眼远处的袁术,顺带着也看了一眼刘表。
袁术、刘表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拼全力的去击退董卓,只是来凑热闹而已,全天下的人都来了,他们若是不来,那就无法彰显他们的地位。所以,这两个人从一开始就是吕布眼中所厌恶的胆小鬼,懦弱的败类。本来无冤无仇,却在刚才吕布到来的时候被袁术、刘表所轻看,便起了杀心。
袁术已经被部将团团围住,刘表似乎感应到了吕布带来的杀机,当即对身后的蔡瑁道:“快派人去通知黄忠,让他退下来迎战吕布,那吕布虎狼一般的人,连他义父都敢杀,万一他杀了袁术,很有可能连我一起杀了。你让人张允带人堵住后面,千万别放吕布的兵马过来,前方有黄祖指挥即可!”
蔡瑁是刘表妻子的哥哥,算是刘表的大舅子,颇受刘表重用,一听到刘表的吩咐,便立刻派人去通知在右翼杀敌的黄忠。
吕布已经开始行动了,又一次地朝魏延扑了过去,魏延也不退缩,或许说,他根本无法退缩。因为骑术不精,根本逃脱不掉吕布座下赤兔马的追逐,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蔡瑁按照刘表的吩咐,离开派弟弟蔡中去前方右翼的战场,另外让张允率军封锁住了后面的道路。
蔡中快速飞奔到右翼的战场,来到了前方负责指挥战斗的黄祖身边。朗声道:“主公有令,让前军司马黄忠退出战场,迎战吕布……”
他说话时四处张望了一下,却不见黄忠身影,便喝问道:“黄忠何在?”
黄祖指了一下西凉兵右翼当中的三名将军,对斥候道:“前方敌阵中年长者便是,他现在正带着文聘、陈到奋力杀贼,他是我前军先锋猛将,怎么可以随便退出?万一……”
“大胆。这是主公的命令,你岂敢违抗?快传令,让他快退下来,让文聘、陈到一起退下来,护卫在主公左右!”蔡中拿着鸡毛当令箭,毫不客气地对黄祖叫道。
黄祖心中不忿,可是蔡氏深得刘表信任,他虽然和刘表交厚。但也敬让三分,当即对身边的两员偏将道:“甘宁、苏飞。你们两个人带兵冲阵,去将黄忠、文聘、陈到替换下来。”
被唤作甘宁的那个人一身的肌肉,腰中悬着一串铜铃,身上披着一张类似帆布的战袍,手中握着一口长刀,一听到黄祖的命令。脸上立刻展现出来无比的狰狞,眼睛透出无比的杀意,当即拍马而出,身形晃动时,身上的铜铃响个不停。所过之处刘表部下纷纷避让,脸上又惊又恐。
苏飞留着两撇八字胡,看到甘宁直接冲了出去,抡着手中大刀,便大叫道:“兴霸,等等我!”
前方战场上的刘表部下一听到铜铃声响,回头望见甘宁一马当先的冲了过来,心中都不禁怅然道:“巾帆贼来了,快快避让!”
西凉兵的包围当中,那员手持凤嘴刀的四十多岁的汉子便是黄忠,须发略微花白,面色红润,双目炯炯有神,身体魁梧健壮,正挥刀砍杀西凉兵,刀锋所过之处,人头尽皆落地。
黄忠身边尚有两员年轻小将,持着长枪的那个人叫文聘,精瘦干练;握着双刀的叫陈到,孔武有力,三个人十分默契地配合在一起,三匹马,三个人,三种兵器,愣是将周围的西凉兵杀的魂飞魄散。
突然,三个人一起听到了铜铃的响声,心中都为之一震,互相使了一个眼色,纷纷彼此靠近。
“黄将军这个时候派巾帆贼前来,到底意欲何为?”黄忠的脸上皱纹纵横,一皱起眉头来,更显得老气横秋,随口便问道。
文聘、陈到二人齐声道:“大人,巾帆贼前来,必然是来抢功的!”
黄忠道:“未必,黄将军绝不会轻易派出巾帆贼,此番派他前来,必然有要事,往回杀,迎上巾帆贼,看看他到底有什么事情。”
“诺!”文聘、陈到是黄忠帐下的两名军侯,自然要听命于身为前军司马的黄忠的命令,当即异口同声地答道。
黄忠、文聘、陈到三个人从里向外杀,甘宁、苏飞带着部下从外向里杀,两下夹攻,很快便碰了头。
刚一接头,甘宁便十分冷淡地道:“主公有令,让汝等三人退出战场,到主公身边护卫,不得有误!”
黄忠本属刘表,武勇过人也为刘表深知,会盟时大军屯在了颍川,文聘、陈到便来投军,黄忠见这两个人很有武勇,便留在了自己的帐下,让他们两个人当了军侯。进攻轩辕关时,刘表将黄忠编入了黄祖的前军,让他负责冲锋陷阵,而在攻打轩辕关的时候,黄忠和文聘、陈到配合默契,很快便形成了铁三角,一路攻击过来,所向披靡,也深受黄祖嫉恨。
黄祖帐下本是**的甘宁,因感恩于黄祖的收服,曾经多次向黄忠等人挑衅,黄忠以大局为重,丝毫没有动怒,而是保持着微妙的关系。所以,几个人之间便不怎么对付。
听到甘宁传达的命令之后,黄忠没有说什么,而是对身后的文聘、陈到说道:“撤退!”
就在敌人的阵中,黄忠和甘宁便进行了交接,甘宁、苏飞带着自己的部下开始奋力的拼杀。
黄忠带着文聘、陈到退了回来,看到蔡中等在那里,便直接跟随蔡中一起向后退去。
黄祖看到几个人被蔡中带走。心中不免有点不平衡,他每次都将黄忠放在前锋位置上,就是希望黄忠能够战死沙场,哪知道黄忠越战越勇,反正名声也渐渐地大了起来,就连黄忠手下的文聘、陈到也一起跟着走运。受到了刘表不少封赏。他扭头看了一眼甘宁,心中稍微有了一份安慰,淡淡地道:“还好我有甘兴霸,至少这颗棋子我不会再拱手让给别人。”
黄忠被带回后面之后,便见两员战将在互相对峙,年长的一脸得意,而年轻的那个则是满身伤痕,身上至少有四五处伤,虽然不是致命的伤势。流血过多了,也足以让其丧命。
蔡中指着手持方天画戟的吕布,对黄忠道:“主公命你迎战吕布,你可有把握?”
黄忠的年纪要比吕布大出十几岁,吕布正值壮年,而他却已经是垂垂老矣,须发都有点斑白的他丝毫没有拒绝,而是一口应道:“就让老夫好好的会会他。蔡将军,你且回去转告主公。有老夫在,可以确保他安全无虞。”
蔡中点了点头,见黄忠年迈,心中有点不放心,也怕折损了黄忠,便对文聘、陈到说道:“你们两个人在此护卫黄司马。主公那边自有我等护卫,千万不可让黄司马有任何闪失。”
文聘、陈到“诺”了一声,便道:“我等誓死保护黄司马!”
黄忠摆手道:“不用不用,老夫吃的盐都比吕布吃的米要多,此等黄口小儿。老夫见得多了,不出二十回合,我定然砍下吕布的首级献给主公。”
蔡中脸上一怔,急忙道:“不!主公的意思不是让你杀他,而是让他见识见识你的实力,不要再小觑我军,所以,你不能杀他,杀了他,主公也无法向天下群雄交待,毕竟吕布现在是并州之主……”
“知道了知道了……”黄忠不耐烦地道,“烦请蔡将军转告主公,老夫一定不负主公所托。”
蔡中点了点头,便策马走了。
黄忠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吕布和魏延的交手,一来想看看吕布如何强悍,二来想看看魏延到底能撑到何时。
与此同时,林南带着并州兵马和本部人马终于赶了上来,千里马和普通马的区别就相当于别人开汽车,你骑自行车,实在是有很大的差距。
“终于到了……”林南长出了一口气,话音还没有落下,便见刘表的军队突然涌了出来,将整条道路都给封锁住了,张允骑着马一脸笑意地从士兵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原来是林将军,在下乃刘使君帐下都尉张允,见过林将军。”张允一脸客气地道。
八千多骑兵全部停了下来,林南遥望前方吕布正在和人打斗,又见张允挡路,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见高顺直接策马而出,指着张允道:“快快闪开,否则让你血溅当场!”
张允看到高顺盛气凌人的气势,以及背后那数千瞪着如同虎狼一般眼神的骑兵,不禁有了一点心寒,再见林南的目光更是凌厉,想想他所带的全是步兵,万一真闹僵起来,搞不好真的真的血溅当场了。
刘表的命令固然重要,可是他的性命比刘表的命令还重要,他在气势上已经输了一阵,心想和吕布打斗的是袁术的人,跟他们没有任何关联,当即一抬手,便大叫道:“闪开!”
张允的部下刚闪出一条道路,救主心切的高顺带着部下飞也似得朝前跑了过去,林南也随即跟了出来,八千多骑兵鱼贯前进。
袁术、刘表等人听到背后传来了滚雷般的马蹄声,心中都暗暗一惊,不由得急忙闪在了路边,主动让道。
一阵尘土飞扬,如果一阵狂风卷过大地,八千多骑兵迅速地塞满了官道,将袁术、刘表等人一分为二。
魏延和吕布又进行了一个回合,身上也随之多了一处伤口,左臂,背上,腿上一共有六处伤口,每一处伤口都在向外冒血。魏延的第一次试炼终于以悲惨的一幕收尾,失血过多的他也随之从马背上跌落了下来。眼睛里看着的人影都是双重的。
迷迷糊糊中,魏延看见一团火云向自己驶来,马背上的人狰狞着面孔,宛如一个来自地狱的魔鬼一般,举着那杆森寒锋利的方天画戟向他刺来。他的嘴角上露出了一抹笑容,看着天空中挂着的烈日。他的心里在想:“苍天啊,难道我魏文长还未成名就要英年早逝了吗?”
他已经无法动弹了,知道吕布的这一戟之下,他必然丧命,他轻轻地的闭上了眼,却并不求饶,而是心甘情愿的等待着死神的降临,在他看来,能死在吕布的手上。已经是很值得了。
就在他的眼睛即将全部合拢的时候,一声巨大的兵器碰撞的声音传入了耳中,面前也迸裂出来了些许火花,一口凤嘴刀直接挡下了吕布的方天画戟,就在他的鼻尖上方不足三十公分的距离。他斜眼看了看那持刀的人,是一个须发皆白的人。
吕布的方天画戟被挡了下来,抬头看见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头,不禁笑了笑。心想这世界变了,前有不怕死的小将。后面又来了一个老卒,居然都敢给他叫板了。他借力挑开了对方的凤嘴刀,见地上的魏延已经无力反抗了,便朗声问道:“老头儿!我吕布手下不杀无名之人,速速报上名来!”
“老夫南阳黄忠……”魏延的耳朵里指听到了这几个字,只觉得眼前一黑。什么也感觉不到了,却只将南阳黄忠的这几个字在心里默默地念着。
吕布冷笑了一声,举起方天画戟便要进行厮杀,忽然听到身后有人高喊“住手”,回头看见是林南、高顺、赵云、太史慈、曹性等人带着骑兵队伍涌了上来。便暂时收起了兵刃,喝问道:“汝等何来太迟?”
林南一马当先,带着所有的骑兵见袁术、刘表等人都不再阻拦,他们也不好说什么,也搞不清楚吕布在和谁打,当即道:“奉先兄,且住手!”
黄忠见林南等人全部涌了上来,便朝文聘、陈到使了个眼色。文聘、陈到会意,立刻将地上昏厥过去的魏延抬到了一边,同时拿走了他的兵器、马匹,进行简单的包扎救治。
林南领着所有人停了下来,来到了吕布的身边,看了看面容苍老而又不失威武的黄忠,便急忙问道:“奉先兄,怎么回事?这老者又是谁?”
“老夫南阳黄忠!”黄忠听到林南问起姓名,毫不吝啬地回答了出来,他见林南身上也有几分威严,却和吕布称兄道弟,便反问道,“你又是谁?”
林南道:“镇北将军、辽东太守林南,见过黄老将军!”
“老夫不是将军,只是一个前军司马而已,既然是鼎鼎大名的林将军来了,那你就看好你这个兄弟,他不分青红皂白,随意攻杀联军武将,此乃不仁不义之举。”黄忠威武不屈,虽然官职没其他人高,可是还始终保持着一种孤傲。
林南刚才听到黄忠的名字,就已经打定了主意,他要挖墙角,把黄忠从刘表那里挖过来。他看了看四周,见黄忠身后还有两员小将,正在给地上一个鲜血淋漓的青年包扎,而三个人看起来皆有不俗的容貌,心中就欢喜的很。
“哼!袁公路羞辱我在先,我杀他在后,若说不仁不义,也是你家主公在前。”吕布已经十分的愤怒了,指着道路左侧的袁术对黄忠吼道。
黄忠轻声地“嗯”了一声,似乎承认了袁术的不仁不义,习惯性地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缓缓地道:“我家主公是刘表,不是袁术,我是刘表帐下前军先锋黄祖部下的前军司马。”
吕布这下纳闷了,想想刘表和袁术并不太和善,为什么刘表的人会救袁术的人,当即指着受伤不醒的魏延,喝问道:“既然你是刘表的人,那你为何救下袁术帐下的那个叫魏延的人?”
林南见吕布道出了魏延的名字,心中也是一阵莫名的欣喜,看看面前的黄忠,再看看那边的魏延,就仿佛这两个人已经成为了他的手下一样。
“那叫魏延的是个汉子,与你交手好几个回合,身上受了好处伤痕,却从未叫过一声,老夫佩服他,自然要救下他。如此这般的汉子假以时日必然能够成为勇冠天下的大将。”黄忠带着几分欣赏的眼光,十分诚恳地回答道。
吕布还想说什么,却突然听到前军传来了一片欢愉声,“西凉兵败了”的高昂话语传入了他的耳朵。他被这声音顿时惊醒,想想自己还要杀董卓给丁原报仇,冲高顺、曹性、薛兰、李封喊道:“跟我走。千万不要放过了董卓老贼!”
一声令下,也不管林南的兵马,直接带着部下五千多骑兵追击了过去,而在他的前方却是孙坚军,他害怕落后,便让士兵快马加鞭地赶了过去。
就在这时,袁术、刘表等人也不甘落后,纷纷指挥着部队向前追去,一阵尘土飞扬过后。原本热闹非凡的地域里就只剩下林南和他的部下以及黄忠、魏延、文聘、陈到四个人。
“主公,各路军都已经追击过去了,我们还不追吗?”太史慈一脸的急躁,急忙问道。
贾诩急忙道:“如今已经没有追击的必要了,南路军的突然到来,早已经打破了我们原先的计划,而且袁绍也派遣颜良到来,孙坚也在其中。就算去了洛阳,也已经是徒劳无益。不如慢慢地跟在后面。”
林南点了点头,道:“军师说的不错,命令全军在这里休息片刻。”
赵云“诺”了一声,便将命令传达了下去。
林南看了一眼身边的黄忠,便拱手道:“老将军是刘表帐下先锋,难道就不去追击吗?”
黄忠道:“追之无益。老夫的部下都已经战死了,就剩下我和文聘、陈到三个人,黄祖军中自有巾帆贼先锋,现在我不去了,他们也好夺取功劳。”
林南听完黄忠的话。扭脸看了看那两个正在给魏延包扎的文聘、陈到,又听黄忠说起巾帆贼,他的心里便怅然道:“刘表帐下能将不少啊,黄忠、文聘、陈到还有一个巾帆贼甘宁,只可惜刘表不能知人善任。黄忠不过才区区一个前军司马,文聘、陈到也是军侯打扮,想必甘宁的官职也大不到哪里去。再加上这个死活都无人问津的魏延,我都要统统的挖到我的阵营里来。”
想完之后,林南便拱手对黄忠道:“黄老将军勇冠三军,老当益壮,我林南实在佩服不已。我军中也正缺少老将军这样勇猛无匹的人物,我想请黄老将军……”
黄忠不等林南说完,便打住了话语,朗声道:“林将军,我说过,我只是一个军司马,不是将军。”
林南笑了笑,接着道:“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黄司马如此勇猛之人,却只是做到了一个区区前军司马,让我看了实在心寒。我乃大汉镇北将军,按照大汉律例,我有权任命帐下的部将为将军、校尉,虽然是杂号的,可也好过军司马。不知道黄司马能否屈尊到我的帐下,出任将军之职?”
黄忠加入刘表帐下也刚刚不久,加上他不喜欢拉帮结派,在刘表帐下蔡瑁、黄祖两派中间徘徊,本以为能够洁身自好,哪知因此得罪了两派,他被调离刘表直属的军队,归属到黄祖帐下,这就是最好的压迫。而且黄祖也看自己不顺眼,他虽然知道忠义廉耻,可他也不是傻子,也能看出刘表不是他最终的归处。本来想去官另谋他处,却偏偏遇到了讨伐董卓,这才将就着待了下去。
此时,他听到林南竭力邀请,而且想起在刘表那里的种种,心中已有了几分同意,但是一回头看了一眼文聘和陈到,他又犹豫了一下。文聘和陈到是他招募到军中的,跟随他出生入死多时,虽然和文聘、陈到相识不长,但是两位杰出的后辈却让他感到很欣慰。他当即拱手道:“林将军,且容我想想,请将军在此稍等片刻。”
林南脸上一喜,见黄忠有了几分动容,便道:“我林南的大门随时朝黄司马打开,只要黄司马愿意,随时都可以来,而将军之位也一定会为黄司马保留。”
黄忠“嗯”了一声,便策马来到了文聘、陈到的身边,翻身下马,看了一眼魏延,便问道:“这个魏延小兄弟怎么样了?”
陈到答道:“请大人放心,魏延身子骨硬朗,而吕布所造成的伤害也只是皮外伤,只是失血多了点,昏迷了过去,调养一些日子就可以了。”
黄忠蹲了下来,将凤嘴刀扔到了地上,一把揽住了文聘和陈到的肩膀,轻声地道:“仲业、叔至,你们跟随老夫出生入死多时,论功劳,早可以担任军司马了,可是刘使君却只赏赐少许钱财,你们心里是怎么想的?”
陈到虽然五大三粗的,可是也很精明,一听黄忠的这话,便扭头看了一眼背后的林南,心中也已经猜测到了七八分,便问道:“大人是不是想另谋出路?”
黄忠点了点头,道:“如今我有一个好去处,镇北将军、辽东太守林南想让我去他的帐下做将军。林南的名声我早有耳闻,此人文武双全,又治理地方有方,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好主公。”
“大人,你要走的话,就把我们一起带走吧,陈叔至愿意誓死追随大人。”陈到朗声道。
文聘也随之拱手道:“我也愿意誓死追随大人!”
黄忠摇了摇头,道:“不,以你们的才智,绝对不亚于我,你们只是还太年轻,假以时日的话,必然能够成为独当一面的大将,给我当部将太委屈你们了。我已经想好了,既然林南邀请我去当将军,你们又愿意跟我走,那我就让林南把你们一起任命为将军,这样才不委屈你们一身的才智。”
陈到、文聘很是感动,除了黄忠对它们有知遇之恩外,更主要的是把他们当兄弟看,而不是一个毛小子。二人一听黄忠的这话,都热泪盈眶。
黄忠道:“如果林南不同意的话,我就带着你们另投他处,哪里有让你们施展才华的地方,就去哪里。我听说群雄之中袁绍、曹操的威望最高,如果林南不同意的话,那我们就去投靠袁绍或者曹操。你们在这里照料魏延,我去去就来。”
话音一落,未等陈到、文聘回话,黄忠便转身朝林南走了过去。
来到了林南面前时,黄忠拱手道:“林将军,如果让我去你帐下当将军,也未尝不可,只是,我这里还有几位青年才俊,他们都是才智过人的大将之才,只要假以时日,必然能够独当一面。如果林将军能将他们三位全部任命成将军的话,老夫自当甘愿在林将军帐下听用。”
林南听后哈哈大笑,立刻从马上跳了下来,一把抓住了黄忠的手,欢喜地道:“只要老将军所举荐的人,我必然重要,你们既然全部到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区区一个将军职位,我何吝啬之有?”
黄忠见林南答应的爽快,他也够爽快,当即抱拳道:“主公在上,请受属下一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