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岩石上滑了下来,背靠着石块坐在地上说道:“两只毒物互相制衡,也等于是在死守鬼棺。怎么能想办法把棺材弄上来?”
豆驴子回头往天坑里看了一下:“不弄死那两条毒物,别想把棺材弄上来。就算咱们弄架直升飞机过来,也得有人下去绑绳子不是?那俩货能容咱们下去吗?再说了,咱们要的东西可能不在鬼棺里面,而是在鬼棺下面。”
我用手指头敲着火机道:“豆驴,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干掉两只毒物?”
豆驴子道:“想弄死那条蛇倒也容易,咱们都带着*,几捆子*下去,我就不信炸不死它。蜈蚣草嘛,咱们得想办法断了它的根儿……实在不行,就用汽油倒下去烧。”
我顿时一瞪眼睛:“你傻了吧?咱们带的都是军用*,几捆子*下去,连棺材都能端了。倒汽油焚山,还是特么一样,烧完了咱们下去扒拉灰玩吗?”
豆驴子顿时也愣住了:“咱们还得要那口棺材,这可怎么弄?”
我沉声道:“豆驴,你有没有蒙汗药一类的东西,就是能把蜈蚣草和毒蛇一块儿麻翻的玩意儿?”
“不行……”豆驴子连连摇头,“那么做太危险了,鬼知道那俩东西的抗药性有多强,万一咱们人下去了,它俩再醒过来,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沉声道,“这回,咱们拼了命也得试试。弄吧!”
“等一下!”叶寻忽然开口道,“蜈蚣草说到底不也是草吗?弄点百草枯下去行不行?”
“那东西是扯淡!”豆驴子道,“百草枯烧不到植物根茎,全都是作用在叶子上,蜈蚣草没有叶一样能活。”
我忽然一拍大腿:“有了!豆驴,你想办法配药,能让两条毒物暂时别动就行。叶寻,你带的卫星定位器和电台呢?赶紧跟附近的部队联系……”
没过多久,附近部队就给我派来了一个工兵排。我和工兵排长互相敬礼之后绕过天坑边缘指着出水口道:“现在让你封死那条出水口,你有多大把握?”
排长举着望远镜看了一会儿:“不用水泥加固,没办法完全封死出水口。但是采取定点爆破的话,减慢排水速度完全不成问题。”
“那就足够了。”我转头看向豆驴,“你那边怎么样?”
豆驴子咬牙道:“王欢,你真要下去?我配不出来让毒物昏迷的药物,但是能让它们暂时避开你。你听好,是暂时,我也不知道我的药能让毒物避开你多久。”
“没事儿,我心里有撇。”我抬手往叶寻肩膀上拍了拍,“上面的事儿交给你了,我能不能活命,全都看你的了。”
叶寻微微点头之间,伸手帮我系上了安全绳,慢慢把我放到了悬崖下面。
我还没落到悬崖一半儿的距离,刺鼻的腥气伴着流水声响从崖下翻涌而起,我虽然早就做好了防备,还是被刺鼻的腥气呛得一阵头晕目眩。
我赶紧抓住岩壁,抬起一只手来示意上面放慢速度,豆驴子在上面传音道:“是不是遇上瘴气了?把我给你的药吃两颗下去,要是没有缓解,赶紧上来。”
我往嘴里塞了两颗药丸,趴在岩壁上缓了好一阵子,才调过头来,头下脚上地继续向坑底滑落下去——天坑下面的出水口紧贴着地面,我想要在出水口上方安放*,要么是站在水里,要么是倒吊在空中。
站在水里虽然方便一些,但是豆驴子涂在我身上的秘药也会被水冲散,毒物杀来,我没有把握及时逃生。
倒吊在空中,虽然不会有秘药消散的危险,一旦秘药失效,毒物就会直接攻击我的头部,那时候,我就连断肢逃生的机会都没有。
我这样下去,也是考虑再三才做出的决定,行与不行只有赌过之后才能知道。
我的身形渐渐接近坑底之间,两只毒物蓦然警觉,那条黑蟒瞬间抬起头来,身形如电地往我身前侵袭而至,我缠在腰间的绳子随之绷紧,那是站在上面的叶寻发现我陷入危机想要救援,拉紧了绳索。
我眼看毒蛇暴袭而来却猛一扬手,意思是让叶寻不要乱动,可是叶寻却仍旧骤然发力,把我给拽起来半米多高。原本向我冲来的蛇头紧贴着我的下颚往小腹的位置上滑动而去,黑蟒冷腻的蛇鳞擦着我的皮肤停在我的胸口之后,才忽然间向下一沉。
我本来以为黑蟒是在药水的作用之下落回了地面,等我低头看时却被吓出了一身冷汗。那条黑蟒已经在我身下昂首而起,正对着我的胸前亮出了獠牙。两颗獠牙在我身下赫然外翻之间,凝聚着毒液的牙尖森然而现,形同刀锋般地对准了我的双目。
我腰间的绳索再次绷紧,叶寻肯定是慌了,否则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拉紧绳索。
我抬起一只手来,对着空中连连挥手,意思是让叶寻不要乱动。现在把我拉起来,就算他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想要暴起伤人的毒蛇,反倒容易阻碍的我行动。
我在抬手之间,蹬在石壁上的双腿也在缓缓放松力道,让自己往后退去几分,为的就是能在千钧一发之下发力外冲,躲开那条毒蛇的致命一击。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身下的那条黑蟒竟然在我悄悄蓄力之间闭上了蛇吻,慢慢退向了远处——是豆驴的药有效了?
我还没来得及松上口气,黑蟒口中血红色的蛇信却忽然向我眼前弹射而来。两根分叉的舌头丝丝作响地贴近我的鼻尖时,我本能地向上猛一仰头,黑蟒却在这时忽然猛进半尺,猩红的舌尖瞬时间贴在了我的脸上。
颤动的蛇信好像沾上了冷水的刷子在我脸上连连扫过之间,我全身上下汗毛乍起、冷汗淋漓。
我伸手想要拔枪的瞬间,那条去而复返、吐动着蛇信的黑蟒却像是沾上了什么令它作呕的东西,飞快地撤回了身形,转头游向了远处。
我惊魂未定地举着一只手在空中停了好一会儿,才对上面做了一个继续下落的手势。
我再次向天坑底部慢慢下落了两米左右,我身边终于亮起了激光瞄准器发出的红点。那是我跟工兵排长的约定,等我下落到预定的位置上,他就会用激光瞄准器给我指引装药位置。
瞄准器发出的红点在我身边晃动了一下之后,就挪向了出水口左上方的位置上停了下来,那就是第一个装药点……
我刚刚装好了第一处*,瞄准器发出的红点又挪到了我的身上,慢慢对准我的脑袋停了下来,阴冷的杀气也随着那束激光簌然而至,我的头发顿时一阵发麻——上面出事儿了!
天坑上的确出事了。
后来叶寻告诉我,他第二次放下绳索不久,就发现蹲在天坑对面的那个狙击手慢慢地将眼睛对准了瞄准镜,手指也扣上了扳机。
叶寻顿时凛然一惊。那个狙击手只是负责帮工兵排长指引装药点,根本用不着精确瞄准,更不需要把手扣住扳机,他那分明是摆出了射击的姿势。
叶寻还没来得及说话,工兵排长就一头栽倒在了地上,乌黑的鲜血顺着他的七窍狂涌而出。
“豆驴……”叶寻惊呼之间,他们附近的士兵已经接二连三的摔倒在地,一只足有人巴掌长短的蜘蛛也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叶寻的肩头之上,扬起蝎尾对准了叶寻的颈部动脉。
“蝎子!”豆驴子还没来得及反应,黑老的声音就在远处响了起来:“你最好别碰我的毒蝎,你的手没有它快!”
豆驴子转身看向黑老:“你什么时候在叶寻身上下的蛊?”
“你猜呢?”黑老脸色阴森道,“我没时间跟你们废话。我一路跟你们走过来,可不是过来跟你聊天的。”
豆驴沉声道:“你想怎么样?”
黑老阴沉:“第一,你交出《毒经》。”
豆驴子点头道:“可以!”
黑老继续说道:“第二,天坑下面的东西归我所有。”
豆驴转头看了看叶寻才说道:“也可以。”
黑老终于露出一丝笑意:“第三,我要那小子的一双胳膊。”
黑老指的人是叶寻。
豆驴子顿时暴怒道:“你特么别太过分!”
黑老似笑非笑地说道:“他砍了我一只手,我只要他两条胳膊也叫过分吗?换做以往,我至少要断他四肢、挖他双眼,让他好好长长记性。”
豆驴子脸色铁青地看向对方时,黑老再次说话:“我还要下面那个领路的娃子跟我走!”
“办不到!”豆驴子勃然大怒道,“我警告你,最好别得寸进尺,逼急了,老子跟你一拍两散!”
黑老冷笑之间从袖口里翻出一支竹笛,放在嘴边呜呜地吹了起来。她笛声未落,天坑对面却“砰”的炸起了一声枪响。豆驴子赶紧伸头往下一看,他看到的却只有漫天乱飞的石块。
那人那一枪没打到我,却崩碎了我身边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