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天东的本意应该是直接将我抓死在车上,自己占据武侯车,继续追杀叶寻。
通道中空间极为有限,我想躲过他那一爪必须离开武侯车,否则就只能硬碰硬跟他对击一掌。
孟天东正是看准了“我不敢离车应战”这一点,才迅猛绝伦的一爪发挥到了极致。
我在孟天东双爪即将临身的瞬间,我两手同时按住武侯车扶手,身形后仰越过车顶翻向武侯车背后,孟天东仅仅一愣之下,我的双手已经同时发力将车推向了对方身前。
孟天东虽然身手了得,但也无法中途变招,双爪原路不变的抓进了武侯车靠背,两寸厚木板顿时在对方手中炸开了几道裂痕,十只指尖也在椅背上透出了大半。
孟天东想要抽回双手的瞬间,我双拳暴起砸上了武侯车的靠背,原本已经摇摇欲坠的靠背顿时四分五裂,我平直轰出的双拳穿过纷飞木片,直捣黄龙,将孟天东震上了半空。
后者口吐鲜血,身形倒飞当中,我飞快的抓出了暗匣中的背包,抽身急退,推着叶寻的武侯车往通道深处狂奔而去。
孟天东的人马被残缺的武侯车暂时挡在甬道一头,正是我逃生的大好时机,可我还没跑出几步就见甬道两侧的墙壁上打开一道道方形缺口。
“小心机关!”叶寻,孟天东同时惊呼之间,双方人马一齐刹住了脚步,小心戒备的看向墙上的开口。
可是,那里除了碗大的铜铃之外,再没有别的什么东西。
一只铜铃能做什么?
我脑中飞快闪过疑问之间,甬道当中忽然铃声暴起,刺耳的铃声瞬间在秘境当中蔓延开来,天上地上,四面八方都有铃声在不断震鸣,整座秘境都像是在铃声当中疯狂震动,或者说是瑟瑟发抖。
机关示警!不好!
一个念头从我脑中闪过之间,我忍不住怒吼道:“快点退出去,秘境有危险。”
我话没说完,重达万斤的断龙石已经带着震耳轰鸣从天而降,我毫不犹豫拉回武侯车向原先的位置上狂冲而去。
我还等跑出几步,密道两端的断龙石同时砸落地面,被石闸溅起水流前后暴起,向密道中间翻涌而来,我被脚下积水推得踉跄两步才算是稳住了身形。
我停下来时与孟天东人马已经贴近到了不足五米距离,魔门血卫同时亮出弯刀,眼含杀机的向我看了过来。
我反手抓住身上背包:“孟天东,最好别动。你们功力再高,也逃不开我这一背包的*吧?”
我故意把叶寻的武侯车推到了自己身前:“你们想要跟我一块儿变成碎肉,大可以动手试试。”
孟天东瞳孔猛然一缩之间,我也双目泛寒与他对视在了一起。
我敢赌孟天东不会轻易出手,孟天东却不敢赌我身上究竟有没有*。
如果,让我和孟天东换一个位置。他看见我把叶寻推在前面,只会产生两种判断,一是我在虚张声势。二是我已经抱定了必死的决心。用同伴挡住对方进攻,自己引燃*跟对手同归于尽。反正最后的结果都是敌我皆亡,先死后死并没有什么区别。
孟天东脸色阴沉的道:“王欢,你这是想要威胁我放你离去么?”
现在唯一能离开通道的地方,就是孟天东头顶的那道缺口。
我看向孟天东:“我只是在寻求一个让我们暂时都能活命的办法。我们现在不联手,谁也别想走出秘境。”
孟天东微笑道:“我早听说,你王欢巧舌如簧,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危言耸听的理由来。”
孟天东其实已经动了暂时和解的心思,只不过还没下定最后的决心。
我飞快的说道:“其实,我们都犯了一个。我们都觉得皇坟山的秘境是诸葛亮埋藏机关秘术的地点,实际上,这是诸葛亮用来镇压某种凶物的大阵。”
孟天东双目猛然一缩:“说下去。”
我继续说道:“你进来之后,有没有看见诸葛亮‘皆为孔明’的留字?”
孟天东声音阴沉反问道:“看到了又如何?”
“你难道就没想过,皆为孔明究竟是什么意思?”我自问自答道:“一开始,我也没弄明白诸葛亮究竟有什么打算。直到警铃出现,地道彻底封闭,我才弄明白。诸葛亮的意思是,是让后来人想办法镇杀秘境里的凶物。现在,凶物已经出来了,我们在不合作,只有死路一条。”
“哈哈哈……”孟天东鼓掌笑道:“我不得不承认,你的故事编的很精彩。”
孟天东脸色猛然一沉道:“我们是什么人?说难听点,在诸葛亮眼里我们就是一群盗墓贼罢了”
孟天东冷笑道:“在古人看来,偷坟掘墓是斩立决的不赦之罪,甚至在盗匪当中盗墓贼也并非上流人物。如果,盗墓贼心存大义,也就不会动手去挖人坟墓了。诸葛亮会相信一群盗墓贼?把我们当成仁义大侠,把镇杀凶物这种大事交给我一群贼?”
孟天东冷笑渐起:“如果,你说诸葛亮启动机关保护帝陵,或许,我还会相信几分。你编出的这个故事未免太离谱了。”
我反问道:“那你告诉我,诸葛亮留下武侯车,让我们避开血虫渡过积水是为了什么?诸葛亮留字‘皆为孔明’又是为了什么?”
孟天东理所当然的说道:“这道理再简单不过,诸葛亮的意思是,谁能破解密藏中机关,谁就能得他传承。诸葛亮聪明一世,总不至于把自己的机关秘术交给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吧?”
孟天东不仅不肯相信我的推测,还自以为是的给找出一个理由。
我沉声说道:“就当我在胡说八道好了,我现在只问你一句,你让还是不让?”
孟天东哈哈笑道:“王欢,你果然不堪大用。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暴露了你的本性了吧?我不让,你又能如何?跟我同归于尽?你别忘了,你的朋友还在。”
孟天东指了指叶寻道:“他们愿意陪你一起死么?别拿什么生死兄弟的话来骗人,你已经站在了水里被血虫侵入血管,活不了多久。可你的朋友不同,他们可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孟天东不等叶寻他们开口,就伸手往天上指了指:“你放下*,我可以让他们两个离开。你敢么?”
叶寻淡淡开口道:“王欢,点火!”
孟天东平静笑道:“这个世上,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无可留恋,也不是每个人都淡漠生死,我说的对么徐媚小姐?”
黑蝴蝶?
我心中顿时一沉:司若能让黑蝴蝶唯命是从,甚至不惜背叛刑殿,肯定是抓住黑蝴蝶的弱点,这个弱点,也一样掌握在孟天东的手里。
他一开始不用,是觉得胜券在握,没有必要再多做什么,现在正好是他利用黑蝴蝶的时候。
我转眼看像黑蝴蝶时,她搂在叶寻肩头上五指已经紧紧的揪住了叶寻的衣服。
黑蝴蝶没对叶寻出手,心中却在争扎。我们身上究竟有没有*,她比谁都清楚,只要她喊上一声,我和叶寻马上就会被血卫乱刀分尸。
可我和叶寻却偏偏不能对她出手——刚刚发生的一切分明就是孟天东的试探,我和叶寻任何一个人出手击杀黑蝴蝶,孟天东马上就会反击。
应该是叶寻的那句点火,又引起了对方的疑心。如果,不是我没露出半点慌乱,孟天东现在已经动手了。
叶寻伸出手臂揽住了黑蝴蝶的肩头,一言不发的看向孟天东。
我一时间紧张到了极点。
黑蝴蝶终于松开了叶寻的衣服,把头轻轻的靠在了叶寻的肩上:“我累了,你们想要如何,不用告诉我。”
不好!
黑蝴蝶的戏演得太假,骗不过孟天东。
让我没想到的是,孟天东竟然沉默了下去,他眼中的不甘却没逃过我的眼睛,孟天东分明就是不敢赌我们必死的决心,却又不甘心轻易把我们放走。
黑蝴蝶竟然把他被骗过去了。
我的脑子里正在飞快的盘算着该怎么去骗孟天东的时候,孟天东背后的断龙石竟然发出了砰的一声轻响,地上积水随着那一声震响迸溅而起,卷裹血虫水珠从魔门血卫头顶跃起的瞬间,十多名血卫同时打了一个寒颤,半数血卫面带惊恐看向了断龙石,其他人却往我的身上看了过来。
我的心里同样一寒,我不会盗墓,但是也知道一个常识,墓道当中的断龙石重达万斤,一旦坠落永不开启,更不要说自己会升起来一截,在落回原位去。
我沉声道:“孟天东,你现在还觉得我是在骗你?”
孟天东额头上虽然冒出了冷汗,嘴上却犹自强硬道:“这里是机关秘境。古时机关千变万化,你敢说,没有能绞起断龙石的机关么?”
“你……”我被孟天东气得半死。对方却忽然紧盯着我说道:“你的背包里没有*吧?一个要死的人,还有心思争论什么对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