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姨,我和太太有事要谈,今天你先离开。"项天珩回到公寓,就让陈阿姨先行离开了,稍后没过多久,保镖们便护着可人回来了,不过说是挟持着更准确一点。
走进公寓的大门,可人一股脑的坐在沙发上,冷眼横着围在门口的一众保镖,项天珩随即挥了挥手,几个人明显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快速的散去了。
反手将大门关上,项天珩走近沙发几步,居高临下的睇着可人,"我要知道原因!"
"什么原因?"可人扬眸觑着项天珩,反问。
"这两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否则,你为何如此反常?"
"反常吗?我不觉得!而且我可以告诉你,没有什么原因,我只是单纯的觉得跟你在一起的日子过腻了,我不想过下去了!"
"不想过下去了?什么意思?"项天珩的手掌慢慢的攥成拳,愈听着可人的话,愈觉得有股子怒气上涌,几乎马上喷涌而出。
"堂堂域天传媒的项大总裁不会连区区一句话是什么意思都听不出吧?我真怀疑你是如何签下那些数额过亿的合约的!"可人双臂盘于胸前,略带讽意的说。
"我要听你亲口说出来..."倏的,俯身,两只手臂撑在沙发背的两侧,项天珩将可人牢牢的困在胸膛间,声音里透着低沉,压迫感十足。
可人嗅着近在咫尺男人身上的味道以及他的胸膛散发出的热度,恍惚了一下,忽然就好想伸出手臂拥住天珩的腰身,将头抵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不再离开,不再无理取闹,不再惹他动怒,只可惜...她不能。
稍稍缓和了一下,可人尽量让自己靠后一些,后背几乎紧贴在沙发背上,"你既然想听,我就亲口告诉你,不想过下去的意思是,我想要离婚,离婚!"
"离婚?你想都别想!"项天珩一把将可人捞起,扛在了肩膀上,大步向二楼走去,他甚至没有给她一点反应的时间。
这一次,可人没有反抗,没有哭闹踢踹,只是头充血的朝下,任由天珩背着她上楼去,这一幕让她想起了那一夜,她把自己给了他的那一夜,他也是用同样的方式扛着她回去,就是那一次的纠缠,过早的注定了他们之间的未完待续,却没能注定他们之间的大结局。
一脚踢开卧室的房门,项天珩直接便将可人摔在了大床上,沉重的身子随即覆了上去,凶猛的吻和他的动作一样,没有留一丝余地,没有给可人一点空间。
"不要..."可人抗拒着。
项天珩只是冷哼了一声,可是看着已经迷乱的可人,双眸失去焦距的小人没了刚才的力气和他对抗,只能浅浅的推脱两声,眼底又露出几抹衷情。
这才是他听话的妻子,这才是他的小可人儿!
天色还大亮,卧室里的大床上,男人和女人一直未停,直到夜色慢慢浓重起来,暧昧才散去。
可人虚脱了一般,沉沉睡去,即使睡着,眉头也皱的很深,不肯放开。项天珩身上只盖着被子的一角,他将大半的被子盖在可人的身上,遮住她遍布红痕娇嫩的身子,侧着手臂拄在头上,看着可人的睡颜,眼睛眨也不眨。
他的小可人儿睡着了,可眉头却拢在一起,是有让她犯愁担忧的事情吧,所以她才会和他这般吵闹,很反常的模样;项天珩低叹,略微粗糙的手指揉了揉白皙透着粉晕的脸蛋,爱不释手又怕吵醒她,他的脑海里不断的出现很多的人,有贝可伶、有乔逸孟筱枫、有蔺冬辰、有许之欢,等等...项天珩想要知道,到底是谁让可人变成这样,让她痛苦...
"不...别离开我..."睡梦中,可人无意识的低喃了一声,项天珩听得很清楚,不由得靠近一些,将瘦弱的可人拥紧在怀中。
可人幽幽的睁开双眼,困顿慢慢散去,映入眼帘的还是她熟悉的环境,眼前的巨幅婚纱照,身下的大床,以及身旁床单上的褶皱。
天珩已经不在床上,可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他应该去公司了。敛下眼睫,她有些恨自己的不由自主,明明都决定要离开了,明明已经毫无顾忌的把'离婚';这两个字说出来了,可还是没办法抗拒他,最终还是躺在了他的身下,任他为所欲为,而且身心深陷。
也许,这辈子她都没办法抗拒他了,哪怕只是他一个眼神,一句深情的话语,她都想镌刻在心底,又如何真的试着离开,甚至是从此以后,分道扬镳呢?
可是,不离开又能如何,她和他的结局一早已经写好,这也是当蔺冬辰告诉她可伶那件事真相时,她没有太过震惊的原因。就算可伶的男友被救出来,她不必让爱给她,她也是要和天珩分开的,这件事没有转圜的余地,没有!
哀哀的轻叹了一声,可人掀开被子打算下床,就在这时,卧室的房门被推开,项天珩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汤。
"醒了?"挑眉问了一句,项天珩信步走到床边,单腿拄在床上,"来,把汤喝了,陈阿姨特意为你熬的。"
可人看了一眼食材丰富的汤,并没有动作,目光稍稍抬高,落在天珩的脸上,淡淡的道:"我昨天说的一切不是玩笑,是真的!"
握着汤碗的手不着痕迹的握紧了一些,项天珩暗暗的深吸了一口气,颊上的表情未变,"你昨天说了什么?"
"项天珩,这样很没意思,我以为你不会忘记我说过什么!"
"对于有些没可能发生的事,我一向擅于忘记!"
可人蹙了蹙眉头,"既然你不愿面对现实,那我我再说一次好了,我要离婚,不是儿戏!"
终于,项天珩一直忍着的脸上显出了裂痕,他转身将碗放在床头柜上,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可人,"你说离婚便离婚,不是儿戏又是什么?可人,我也已经说过了,这件事你想都别想,我永远不可能答应。"
"为什么非要这样呢?天珩,我们好聚好散不可以吗?为什么一定要仇怨相向呢?"
"好聚好散?可人,我不认为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一定要散掉,而且不要忘记,你当初在牧师面前宣读的誓言是什么!"
可人偏开头,看向窗外,天色湛蓝一片,纳入眼底美不胜收,只可惜现在她和天珩两个人都没什么心情欣赏清朗的天空。
她怎么可能忘记当初在牧师面前说过的话呢?虽然那些话很制式,虽然那场婚礼让她以为自己只是替身,可那些跟随牧师说出来的话却是她发自肺腑的话,她想要一辈子爱他,她想要在有生之年不另作他想,只可惜上天并不想给她这个机会而已。
"我想,我们之间怎么都说不通了,我懒得和你说下去了,我累了,想睡了。"可人很清楚,即使她已经很努力在扮演一个会令他厌恶的女人形象,他也不会轻易就如了她的意,他很爱她,在这一刻她犹为相信,但就是因为相信这份爱,她才不能耽误他的人生。
"所以,你就是不肯告诉我原因,宁可一直做一只缩头乌龟,把心事藏在心里,是不是?贝可人,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做你的丈夫,难道在你的心里,我就不值得你分享心事吗?你一定要把所有的事都隐瞒着,我若不问,就权当不存在?"项天珩瞪着复又躺下去的可人,本就涌起的火苗扑簌的燃起,怒火中烧,他一把将可人揽起,两只大掌铁钳一般捏着可人的肩头,摇晃着她...
他想起她在乔家不开心的童年,想起她的母亲对待她们姐妹的冷淡,想起她曾被关进冰柜并患上创伤后遗症,想起她在医院里对孟筱枫的那番剖白,如果她不主动相告,眼前这张小嘴就似蚌壳,任他如何对她好,都没办法撬开她的壳,没办法温暖她的心!
可人的眼角倏的滑落一颗泪珠,却什么都不说,天珩的怒吼在她耳侧嗡嗡作响,他的愤怒她可以理解;的确是这样,关于她经历过的那些事,她从不想说给谁听换取同情,越是和她亲密的人,她越是不会说,之于天珩,她只是不想让他为了自己的事烦心,不想让他去和乔峻乔美妮那些人计较,降低了身份而已。
不过,现在再说这些都晚了,也没什么意义和价值了,如果有另一段人生,她想她愿意和他分享心事的,那样他们之间也许就不会那么容易被许之欢破坏,而她也不会一次又一次的任许之欢伪装在她的身边,做一些她防备不了的事...
"可人,到底为什么..."整个被搂进怀里,后背被天珩的手臂箍的生疼,可人闭上了眼睛,鼻尖抵着他的颈部,听着他无力的低喃,两只小手死死的攥成拳头。
这是第一次,他们认识以来,结婚以来,第一次她见到如此无助的天珩,哪怕是那时他的眼睛失明,什么都看不见时,他也从来没这样过,可是她只是想要离开,只是要离婚,他却失去了平素的冷静和沉着淡定,仅一味的想留住她而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