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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兰,我就是疯了。没有你的日子里,我每一天都是疯子。”
静兰大哭投入万海怀抱,“可是万海,我已经,已经……”没有将最美好的一切给万海,静兰觉得自己甚至是肮脏的。
万海含泪以唇封缄静兰的自责,将静兰紧紧抱在怀中,轻声呢喃,“还记得那年么?我第一次在这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公开地向你传情……那时候我真是个孟浪的小子,是不是?我看见你又囧又羞,可是我就是爱惨了你那红着脸的样子……”
“静兰,那就让这里作为我们第一次的见证,在这里将你自己给我,好不好?”
“可是我已经……”静兰哭得无法喘息。
万海摇头,“那不是你的第一次。你没有付出,更没有享有,甚至没有回忆……而我们现在要做的,才是你的第一次——静兰,这是我们的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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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相知相许的美好(更1)
那天在练功房小小天地里,他们拥有了彼此.
古老的俄罗斯式建筑,有高阔巨大的窗,月色星光毫不吝啬地全都投射进来,在他们身周氤氲成银色的轻纱。
中国古老的传说里,最贵重的织物是鲛绡。传说那是居住在海里的鲛人,在每个月明之夜浮出水面,想念着爱人,落泪化作珍珠,再以珍珠的光华织造轻纱……静兰仰躺在老式地板上,地上很硬,两个人的第一次甚至连一架床铺都没有,但是她却朦胧认定,这笼罩身周的银色轻纱,便是那最神奇、最昂贵的鲛绡。
那是不是鲛人织造的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那鲛绡结成纱帐,闪烁着爱情与思念的微芒。
璀璨银白的纱帐里,万海高高撑着他自己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刺入……他极小心地没有覆在她身上。静兰知道,那是因为万海顾及着她的肚子。可是她真的想告诉万海,她没怀孕,绝对不可能怀孕……她绝对不要怀孕,她如果有孩子也必须要是跟万海的孩子才可以啊…累…
万海也是初次,有一丝慌乱和局促,更多的是男子初次的热切和饥.渴,可是他还是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身子,就算刺入,都是浅浅即退,不肯入她深处……
静兰哭起来,无法形容此时的感觉。万海此时这样做,当然是为了保护她,怕伤了她的身子;可是她真的好不甘心、不甘心!明明这样渴望成为他的,可是他却这样浅尝辄止……
被他呵护着,这明明是爱,可是却不能爱到彻底……静兰哭着,这种感觉像极了她跟万海之间无法抗拒相爱、却又无法改变的命运萌!
万海在银色光雾里,大滴大滴的汗落下来,像是滚烫的泪。他保持冲击,却极其小心,同时柔声哄着静兰,“是我初次,很笨……让你不舒服了是不是?我会好好学习,静兰,别哭……以后的日子还长着,你教我,我会给你幸福……”
静兰的泪便落得更凶。不是他初次懵懂,不是他让她不快乐,是因为她自己的身子!
是因为,他在呵护着她……
万海终究再也按捺不住,急速的抽.动里,他震颤着想要退出去……静兰大哭,伸手抱住了他——“不许出去,难道连这也不给我?”
万海终于交出所有热情,静兰在悸动里抱紧万海,轻声说,“万海,我要给你生个孩子。只生你的,只是你的……”
万海闭上眼睛抱紧静兰,“好。那一定是我们的孩子,我会看着她好好长大,听她快乐地投入我的怀抱,喊着爸爸爸爸……”.
翌日趁着学生们还没来上学,万海拉着静兰溜出教学楼。那时候的校园保卫还没有如今这样严密,还没什么保安,通常也就两个收发室老大爷。
两人刚一出门,正好就见着老大爷远远走过来。
静兰紧张得手心都是冷汗,万海却笑着握紧她的手。
老大爷走过来惊了一跳,“哎哟,这不是靳军长的二公子吗?你们参军去走了这么久,怎么有时间回来看看?”
万海笑起来,“回来探亲,想学校了,就回来看看。”
“探亲啊?”老大爷就乐,眼睛瞄了瞄静兰,“这个丫头不是袁静兰吗?你们一起回来探亲啊?”
那个年代当兵的回来探亲不是随便批准的,更何况是两个人一起回来。老大爷就笑起来,“是有喜事儿了吧?”
万海握紧静兰的手,将静兰从背后拉出来,并肩站在大爷面前,自豪地宣告,“静兰她,已经是我的妻。”
“哎哟,恭喜恭喜啊……”大爷急忙道贺。
静兰的眼泪已经控制不住地落下来。终是明白,万海干嘛没避开大爷,他分明是想从现在起,让每一个遇见的人都知道他们已经在一起,他想让她听见每一个人的恭贺与祝福……
虽然她还不是他的妻,甚至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成为他的妻,可是他已经在用事实、用旁人的祝福来将这个身份提前送给了她!
“谢谢您……”静兰深深鞠躬。
“哎呀,别哭啊,这是好事。”大爷被这事儿这样一打岔,当然就不能再问这俩人怎么会大清早就出现在教学楼里了。万海跟大爷鞠躬告别,狡黠笑着,挽着静兰的手大模大样地走出校园。
静兰的心便也舒展开来。之前还像是卷曲了的含羞草,觉得被人捉住有点不好意思;此时终于放心,原来相爱从来不该是抱歉之事。
谢谢万海,用这样小小的伎俩,让她尴尬尽释,只余幸福.
天亮了,万海还是没带她回家。竟然牵着她的手直接进了民政局的婚姻登记处!
静兰紧张得心都蹦出来,扯着万海的手,“你疯了?”
万海是逃兵,自己没有介绍信;而她更糟糕,她的户口还都在农场里,她现在法律上的身份甚至还依旧是简单的妻子!他们就算来了这里,任何的手续都没有啊!
万海笑,满是坦然,“放心,有我。”
当面对满面笑容的办事大姐,静兰看见万海竟然从军用书包里掏出两份完整的婚姻登记手续的时候,静兰差点吓得晕倒!
那是假的,静兰知道那一定是假的!
那个年代公检法还没有全面恢复,许多工作还有许多的漏洞;而万海从小跟着爸手下的兵进行训练,伪造文书自然是他的必修科目之一。
大姐笑着点头,“没问题,先去婚检吧。检查完了没问题,我这边就卡章!”
去医院婚检,静兰惊慌得险些晕倒——万海这样做,已经不仅仅是小小的违规,这要追究起来,恐怕是大麻烦!
站在医院外头,静兰垂下泪来,“万海我不要去婚检,也不要去登记。我就这样在你身边就好了,我不能为了这一张纸而断送了你!”
万海笑着握紧静兰的手,“如果活着不能给你这样一份承诺,我怎么还好意思活着?”
“再说……”万海带了点无赖垂下头来凑在静兰耳边,“我昨晚可刚欺负过你啊,我应该为你负责。”
静兰只能含泪点头。终于明白他昨晚为何那样急切地拥抱她。不是他自己渴望难以按捺,而是要用这种方式来让她安心,或许未来也更是让她在靳家能够抬起头的原因——她已经是他的女人,这已经是不容抹杀的事实。不单纯是柏拉图的恋爱,而是已经切切实实的血肉相融两人彼此凝视,直到静兰终于破涕为笑,万海瞅着身边没人,伸手捏了静兰的鼻尖一下,“我们手拉手笑着走进去哦。不许再难过,否则人家还以为我是强迫你结婚呢。”.
静兰用手背抹掉眼泪,郑重点头。
两人手拉着手走进婚检室……却,相顾无言黯然走出来。
婚检的报告书带着残忍宣告万海可能会有生育障碍,所以不建议两人结婚…….
静兰坐在花坛上久久无法起身。其实她不是难过万海无法生育,就算是真的,她也可以这样陪在万海身边——让她无法释怀的是刚刚奇怪的一幕。
拿到报告之后,静兰当然无法接受这个结果,便去跟医生理论。医生皱眉问万海,“你最近两年是不是经过什么特殊的治疗,或者吃过什么药?这个应该跟你的治疗过程有关。”
静兰惊望万海,“万海,你病了吗?”
万海却赶紧否认,跟医生说,“我没经过任何治疗,也没吃过任何药物。”
“那就奇怪了……”那医生皱了皱眉,“如果真的没有过,那就只能说遗憾了,可能是你自身身体的问题。”
静兰呆呆望花坛里的串串红——万海说的是真的吗?他们分别三年,这三年里,万海在做什么?
两人的结婚登记不被批准,万海笑着安慰静兰,“那就暂时不当我妻子了吧,咱只当一辈子的爱人。”
静兰虽然难过,却也勇敢。这本就是万海伪造文书的,不能登记,反倒让万海不会被发现犯错误。她反倒松了一口气。
万海握着静兰的手,“我们,回家吧?”
静兰知道这个家指的是靳家。纵然害怕,静兰也泰然点头,“好。你去哪里,我去哪里。”
两人携手回靳家,正看见一片喧天喜地。仿佛正在办喜事。
【稍后第二更。】
你方唱罢我登场(更2)
“万海!”门房老王第一个发现了万海和静兰,他从门内冲出来,却局促地一个劲儿搓手.
满院子的红让静兰心底生起寒意,盘桓在心头久久不去。
万海倒是坚定握紧静兰的手,朝着老王笑,“老王你干嘛呢。这还没入冬呢,你搓手干什么?有那么冷么?”
万海说着走进大门去,抬手指着满院子的红,“这么红彤彤的,你还一脸纸白,啧,怎么那么不应景啊。”
老王看着万海拉着静兰的手就奔垂花门去,赶紧拦住,“万海啊你等等,你这突然回来别把家里人心脏病都给吓犯了;我先进去回一声儿,你们先在我这门房里坐一会儿啊。累”
老王慌手慌脚地跑进垂花门去,静兰这才垂下头来轻声问,“这是谁办喜事啊?”
“管他谁办喜事。”万海只垂首望静兰,“就当是给我们办喜事好了。”
老王少顷回来,却站在门口还是搓手,“万海啊,我这儿有好茶叶。我留这位姑娘在这儿喝杯茶吧,你先进去见见你妈去。萌”
静兰心里就又是一沉。
万海却桀骜一乐,“王叔,我可不放心留她一个人在这儿。得了您甭管了,我知道该怎么办。我妈她也不能怪您头上,我回头就跟她说,是我自己硬要闯门。”
老王知道拦不住,只能叹息,“万海啊,待会儿别太顶撞。”
“王叔我知道。”万海点头微笑,坚定扯住静兰的手向内去.
过了垂花门走入正院,院内的喜气不像一道院里那么彰目,带了丝稳重与含蓄。却能看出来连抄手回廊下的柱子和彩画都重新油漆描绘过,显见这份不张扬的喜气反倒更是用心。
静兰脚都颤抖起来。
靳家这样用心地妆点,自然是极其重大的喜事。
万海一路拉着静兰的手直接进入堂屋,刚跨进门槛,吴冠榕就是一声怒吼,“万海你给我放手!没看见于伯父伯母正在,哪里有你这样荒唐的!”
于伯父伯母……静兰的心瞬间沉入寒潭,咚地一声便沉入无边的寂静。
定然是于静怡的父母。
万海倒并不惊慌,走到客座向于氏伉俪见礼。静兰没敢抬头,只觉于父冷冷的目光从她面上兜过,像刀剑冷芒。
“今天是谁办喜事儿啊?”万海不卑不亢地问,“妈,总归不是靳欣吧?”.
“荒唐!”吴冠榕满面怒容,“今日是你跟静怡的过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