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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地的大书架最上头的古籍。那里太高,吸尘不易,这才积了灰尘。
“吓我一跳……”色空摇头微笑,“听你声音从上面来,我还以为藏经阁出了梁上君子。”
兰泉耸肩,“你就不能当是天上来人了?”
“需要焚香相迎么?”色空也回敬,“天人,别告诉我,你在看《贝叶经》。我记得你的悉昙梵文还没熟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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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树一菩提(第二更)[VIP]
在造纸术还没有传到古印度之前,佛教的经文都是针刺或者书写在贝多罗树的叶子上,所以最古老的佛经被称为“贝叶经”。唐玄奘西行取经,取回来的经书也都是贝叶经。唐玄奘后在长安译经,这才将书写在贝叶上的经文转化成纸张经书。那657卷珍贵的贝叶经被珍藏在大雁塔内。
J国佛教为汉传佛教,所以随着佛教的东渡,有些贝叶经也随之被逮到了J国去。珍贵的贝叶也成为J国许多寺院的镇寺之宝,拥有贝叶经的寺院才敢自称为“古刹伽蓝”,所以拥有贝叶经的寺庙也才香火更旺。尤其当J国的佛教在当代发生性质的变化,寺庙更像是旅游景点和追求经营利润的企业,所以拥有贝叶经就更加成为招徕香客和游人的卖点。
作为梨本家族的家庙,鹿苑禅寺有幸藏有许多贝叶经。当然,这当中除了古往今来传下来的镇寺之宝,更有当年战时梨本家族从亚洲各国强夺来的珍贵的贝叶经。
只是那些贝叶经全都是用悉昙体梵文写就,极难辨识;再者因为其极其珍贵,所以一般人难见真容。
兰泉在鹿苑禅寺中的时光,在被李淑兰严正警告过之后,兰泉便将自己的余暇时间都泡进藏经阁里。那些最珍贵的典籍,就算要对一般人保密,身为梨本家族继承人的兰泉自然还是有资格翻看的。
只不过贝叶经难读,色空自己都绝不主动去翻看,更何况刚刚开始学悉昙体梵文不久的兰泉。
兰泉坐在高梯子顶上耸肩一笑,“谁说我梵文不认识几个,就不能读贝叶经?”
色空只能宾服,“好好好,二少慧根深种,小僧岂敢不服?”
兰泉笑着将贝叶经再度用黄绫包好,放回檀木匣子里,搁在架子上,这才兴冲冲从梯子上下来,不顾一身的灰尘,用笔写了几个梵字问色空,“这几个,都是什么意思?”
色空微微皱眉,“梅花、菩提……”
兰泉端着腮帮子望色空,“菩提倒也罢了,古印度有梅花么?那边那么热……”
“哈哈……”色空笑开,“只是这贝叶经也许未必都是古印度传来。别忘了J国的贝叶经都是经由中国而来,所以提到梅花的未必是古印度高僧,也许是中国的高僧。作为中国佛教渊源的天台宗,实际的创始人章安大师曾经在建造国清寺之时亲手种植一株梅花,到如今已经是一千四百多年,那株‘隋梅’仍然花开满枝、枝叶繁盛。”
兰泉眯了眯眼睛,“J国的佛教也有天台宗,J国的佛教都受到了中国天台宗的重大影响……”
色空点头而笑,“所以在流传于J国的贝叶经中出现‘梅花’二字,便也是极正常的。”
“梅花……”兰泉陷入沉吟。
——他曾经在哪里见过,大片大片、宛如香雪之海的梅花林?.
鹿苑禅寺里,大殿宏伟、气氛庄严。李淑兰、简桐等居士、僧众都静静望着大殿中正在进行的辩经仪式。鹿苑禅寺中资格最老的梵根师父向兰泉提问佛经问题,兰泉作答。
门外的阳光金灿灿落进大殿来,在平滑如镜的地砖上漾起幽幽光芒,那光芒汇聚在兰泉身周,形成朦胧的光晕。兰泉今日依旧着黑色僧衣,却披了大红的袈裟。红与黑的极致撞色,将他清美的五官映衬得越发华贵天成。清光环绕周身,面对高僧的提问,兰泉不慌不乱,淡定而答。嗓音清亮,宛如清泉之光、之声缓缓流入听者的耳鼓、心田。
简桐的鼻子就一个劲儿地酸。不是想哭,而是为了他自豪。那臭孩子根本就是个六根不可能清净的家伙,可是不过一个月的修习,竟然能够对许多精妙的佛法真义对答如流,完全看不出是初入门的小和尚。
这世间任何的学习都不在于时间的长短,出类拔萃者往往都是在人所不经意之间忽然涌现。就比如中国佛教禅宗六祖慧能,24岁了才开始萌生学佛之心,后来学佛八个月时间只是在厨房里劈柴……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毫无慧根的人,继承了五祖衣钵,成为如今知名度最高的高僧之一。他那句经典偈子:“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以及那“非风动,亦非幡动,仁者心动”的论断,直到如今依然流行甚广。
眼前的兰泉或许也是这样。他不舍红尘,放不下红尘里的她,却依然能慧根早露,拥有绝佳的学习与领悟佛经的能力。
这样——聪明的人哪,让她羡慕嫉妒恨的同时,更觉无限幸福与自豪.
辩经仪式结束,李淑兰也是极满意。被色空请入后院禅房,缓缓啜饮色空呈上来的清茶,面上依旧带着微笑,“住持,梨本家族前几代家主继承人是多久才通过辩经考验的?”
色空微微想了想,“久远的,小僧已经记不得;不过明治维新之后的小僧还都记得。一百多年来,梨本家的继承人通过辩经考验的,至少都要在寺中闭关苦修整年之后。最长者,十五年方得通过。”
“兰泉一个月便得通过。”李淑兰面上带着笑,眼睛里却濡湿起来。色空不敢确认,究竟是老太太自己动了感情,还是那茶水的水汽熏染了老人的眼睛。
李淑兰轻轻叹了口气,“我就知道,秀一的眼光不会出错。这孩子的确是百年一遇的人才。”
“是啊,小僧都忍不住想要将自己的住持之位传给兰泉了。”色空自己也是笑,“我三十岁那年才被家父逼迫着开始读贝叶经。如今兰泉二十岁,已经在通读贝叶经了。”
大殿里的僧众散去,只有简桐还立在当场。兰泉作为今天的通过考验者,躬身送行每一位参与者,感谢他们的见证。
光影流转、人群散去,偌大的大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四目凝望。只是佛祖正在头顶慈祥却威严地凝望,简桐不敢僭越而扑入兰泉怀中。
【稍后第三更。】
正文 有你便有勇气(第三更)[VIP]
“伽蓝师父,恭喜了。”简桐含泪,笑望兰泉。
“嘁……”兰泉轻笑,然后在简桐低低的惊呼声里,直接走过来,毫不迟疑一把将简桐拥入怀中,“那就让我好好抱抱你!”
简桐的泪终于滑下来。佛祖驾前,她尚且不敢僭越,可是这个死孩子却完全不在乎佛祖在上,直接冲过来就抱住她啊……简桐揪紧兰泉的袈裟,让泪无声印入布料纤维里,不让他看见。
“喂,你这家伙真是狠心啊。”兰泉抱着简桐的手也微微有轻颤,嗓音里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吊儿郎当,“就把我一个人扔在庙里,也不来看我,更不让我碰啊!”
上次情人旅店的甜蜜过后,简桐便将兰泉给扔在鹿苑禅寺里,让他专心在禅寺里修习,不许他上学,更不许他见她。学校里正值暑假,秋学期还没开学,学生们都在忙着社团活动,所以兰泉不去上学没什么,真正让兰泉无法忍受的是,他看不见她。
这小老师真有股子狠劲儿,说上次他破戒,要他好好在佛前赎罪,就真的能忍着不见他……
“你今天真棒。”简桐吸吸鼻子,“就算为了今天的表现,那么多天的不见面都是值得。”
想要他好好赎罪,其实不在乎他能不能修习得明白,只是希望佛祖不要降罪。他受戒期间竟然为她破戒,她不希望他会受到哪怕一点点的惩罚。
兰泉手臂收紧,背对着佛祖而只管抱紧怀中的人儿,“还说呢,还不都是为了早点见到你……我若早点通过辩经考验,你自然再没有借口不让我见你、不让我抱你、不让我碰你!”
简桐讶然抬头,望着那家伙面上闪啊闪的眼睛,还有他面颊上臭屁的红晕,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气,“你,敢情你是为了这个!”
兰泉笑着挑起眉尖,“不然你以为我干嘛啊?我还真想一辈子当高僧,专心研究佛法啊?然后我们也去继承个寺庙,未来生几个小和尚小尼姑来继承下去?”
“去!”简桐脸颊红透。当着佛祖的面,他说什么呢他!
“我要回学校。”兰泉知道简桐在大殿里被他抱着不自在,绕着简桐的手指走到大殿门外去,站在门廊上垂首望她,“这回你没理由再拦着了吧?”
简桐故意犹豫了下。还没等简桐说出答案来,那家伙已经垂下头来,就站在大殿门口上,飞快地在简桐唇上偷了个吻!
虽然只是蜻蜓点水,可是那家伙的舌尖还是霸道地侵入简桐的小口,喘息嘶哑……
佛堂幽幽,长明灯照亮塑金身的佛祖,身披大红袈裟的佛祖含笑而坐,手结施无畏印,仿佛遥遥望着那紧紧相拥的两人慈祥微笑。这个手印表示佛为救济众生的大慈心愿,能使众生心安,无所畏惧.
简桐从鹿苑禅寺出来,大门外正看见李淑兰。老太太坐在滑竿上遥遥微笑望她。身穿紫色丝绸和服、上面绣满了白鹤的侍女走过来躬身施礼,“简老师您好,我是老夫人的贴身侍女多鹤。老夫人问您是否有时间,可否坐下来一起喝杯茶?”
简桐赶紧走过去躬身施礼,“李奶奶!”
一声“李奶奶”喊得李淑兰心生感喟,不由得想起身在长春旧民居里的生活。没人会想到她与秀一就生活在那样破落的地方,与梨本家的大宅自然无法相比。
多鹤赶紧走过来纠正,“简老师,请勿失礼。请称呼‘老夫人’。”
李淑兰却摆了摆手,“多鹤退下。”然后转眸望简桐,“简老师便继续这样称呼吧,老身倒是喜欢。”.
精雅和室里,简桐有点局促地望着眼前多鹤在演示茶道。虽然和室她也见过不少,可是此时所置身的环境却让她只觉紧张。就像民宅与王府的差别,虽然都是房子,可是里面的摆设和气度却是相差天地。
简桐没想到李淑兰会将她带到梨本家大宅来。
一路走来,白沙黑石、鱼鳞瓦片覆着层层叠叠的房屋。整个庭院里严谨而无声,仿佛时光都在这里静止,天地都是默默躬身肃立。
茶香袅袅从多鹤操持的茶具中传来,李淑兰则偏转了头去望另一名绿衣侍女正在插一盆花。一切都是静静的,却有无声的威严一直向简桐压过来,让简桐觉得极其不自在。
即便当初在国内去靳家,被吴冠榕与靳家大宅的气度也压得很紧张,却都没有此时几乎窒息的感觉。显然J国所保存下来的等级严明的制度比中国还要严重许多。
良久,李淑兰才转头过来望简桐,“来J国的日子,一切都还适应吧?”
简桐点头微笑,“随遇而安。”
李淑兰挑了挑眉尖,“可是你的呼吸怎么这样急、这样乱?”
简桐微微惊讶。不过倒也难怪,整个房间里一切都是静静的、慢慢的,带着股子雍容典雅,她带着紧张的呼吸自然是比较急促的,跟房间里的气氛有点不太搭调,所以老夫人就听出来了。
“有点紧张。”简桐倒也坦诚相告。
“呵……”李淑兰笑起来,“紧张是没有用的。任何的场合都需要有驾驭的气度。比如皇帝登基坐殿,如果他驾驭不住那个场合,那他就不是真龙天子,反倒要被臣子骑在头上。”李淑兰转过头来望简桐,“兰泉那孩子就很好。第一次走进这个宅子、这个房间,气度立现,丝毫没有任何的怯场。”.
简桐闭了闭眼睛,她听得懂李淑兰话语里暗暗的贬斥。
如果她想当兰泉身边的女人,她必须也要具有跟兰泉同样的胆量和气度,必须压得住这个场子才行;可是她方才却只是在局促不安。在李淑兰这位当家主母看来,刚刚的她充分暴露了平民家庭出身的胆怯和猥琐吧?
“李奶奶,当年您第一次走进这座宅院、这个房间的时候,也从来没有紧张过么?”简桐不想掩饰自己真实的心情,只是反问李淑兰。
李淑兰倒是被问得一怔,随即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