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第一个月的训练——上午爬山,下午列队、站军姿。到了第二个月——每天上午便要把前一个月一天的课程完成。下午,拿着没装子弹的步枪,练习三点一线、射击姿势,装上刺刀练习刺杀。第三个月——一个上午需要把第二个月,一天的课程完成,当然这需要我们每天4点钟起床。下午,练习简单的空手格斗技巧、普通的武术套路,用木头枪对拼刺刀。当然,除了那两个不知死活的“猪头三”之外,没人敢和我这成绩最优异的胡大胆对搏、拼刺刀。嘿嘿……每一次,我都把那两个“猪头三”揍得鼻青脸肿、鬼哭狼嚎,往往把一旁的众多新兵,看的面面相觑,对我既崇拜又恐惧。
不过,肉体上的痛是小事,我还给予他们精神上的“强烈”打击。每次我把他们揍爬下之后,总会夸张的大幅度叉开双腿,两手叉腰,仰天狂笑:“哇哈哈……我胡大胆是不可战胜滴……”然后,举右手,斜指青天,食指与中指呈“丫”字状伸出:“耶!”
我这怪异的、极度跋扈嚣张的样子,每每让那些围观的新兵,有冲上来狂扁我一顿的冲动,我们的教官也每次总会把两条眉毛拧在一起。
在他们那个时代,我这姿势简直可以说是神经病、不可理喻。但在我们这个时代,我早已算是落伍的了。现在的年青人,十个有九个都比我更嚣张。
做完上面一系列动作之后,我便会摇头晃脑,学着我们教官的口吻“开导”他们两个:“孟子曰:‘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嘿嘿……年——轻——人——嘛!就要励精图治、奋发图强……你们地前途是无量地,你们地未来是光明地,你们地人生是灿烂地,你们地……人呢?”每次我说到这儿,我周围基本上就没什么人了,有也是教官的一张铁青的脸。
第三个月的训练,要比前两个月辛苦很多。等到晚上,我们还要训练三个小时的夜战,每天基本上11点钟才能上床睡觉,第二天4点钟便又要起床训练。我们每天休息时间不足5个小时。不过,那百十名新兵中竟没有一个发牢骚、叫苦嚷累的[不包括我]。
我不由得暗暗敬佩我们这些先辈们,他们吃苦耐劳的精神,非常值得我们这些生长在温室里的后辈们,去学习与瞻仰。
三个月新兵的训练。
此时,我已与那些新兵混的很熟。我从他们口中得知,我出现在万人坑的那天,也就是胡继文救黑熊的那天,是1933年的4月11日。不过,他们说的是阴历,1933年的阳历5月5日也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4月11日。与我在2009年5月5日,是同月同日不同年。
70多年前的东三省,阴历四月份的天气要比我们现在冷得多。现在的地球由于大气污染严重,导致全球气温每天都在变暖。所以,现在的东三省大部分地区,在阳历5月份和我们内地差不了多少,都早已进入初夏季节。但在70多年前的东三省,5月份,不过是初春而已。用那些新兵自己的话说:“这是今年的最后一场雪,比去年来的稍晚了一些……”
此时的东三省,已经是八月份的天气。奉天已彻底步入了夏季,整个龙尾盘绿意盎然,山松枝叶繁茂,挺拔于山峰斜岭之间,山坡上绿草盈盈,漫山遍野,其间更有众多不知名的山花,争相绽放。雀鸟清啼,花香馥麝,山鹿、野兔欢跳着穿梭于山林之间,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宁静、和谐、美好。可是,谁又曾想到在这宁静、和谐的美景之上,竟笼罩着一层挥之不散的血色阴霾!长白山有多少这样的美景,正在遭受着日本侵略者铁蹄的蹂躏与践踏!东三省有多少善良的百姓,正在用自己的血泪书写着中国的愤怒与耻辱!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我喜欢在明月苍穹的深夜在谷中漫步,踏着铺满银霜的山石,耳旁闻听蟋蟀的轻唱。山风吹过……一丝凉意轻拂心扉,置身于恬静无比的月夜之中,会使我因思念家人而烦闷的心情好上很多。
今夜,我再次走出了山洞,如水的月光依旧那么皎洁可人,蟋蟀的轻唱依然那么悦耳动听。可我,今天却顾不得那些美妙的诗情画意。由于山洞内与外界温差较大,我一不小心,着凉了!肚子痛的要命,急急入厕。
入厕归来,我发现有两个人站在洞口不远处,他们在一边欣赏着月色,一边在谈论着什么。
本人行事虽说有时比较“缺德”,但却耻于小人行径,别人的谈话从来不喜欢去偷听。不过,在这悄静的夜晚,即使是极为细小的声音都能传出老远去,再加上,我耳朵天生就灵敏。所以,被我听到了只言片语……
“大哥,胡先锋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路?”竟是我们教官的声音,不用说那个“大哥”一定是胡继文。在这一亩三分地里,只有他敢号称“大哥”。
我听到他们是在谈论自己,立刻来了兴致。我偷偷找了一片草丛,如同一只夜猫子似的轻手蹑足的潜伏在了里面。
这夜间潜伏的技能,还是我们这教官教我们的,没想到今天竟会先拿他们试试手,想到这儿,我肚子里就一阵的好笑。
“怎么了?那小子有什么问题吗?是不是犯了什么错?”胡继文问道。
“别的倒是没什么,我就是觉得那小子有时说话很奇怪,而且,他还会做一些奇怪的动作,让人根本就无法接受,简直不可理喻……他那些怪异行径,不但让那些新兵们哭笑不得,有时让我也头痛不已。大哥,你说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路?”
“这……?我也不太清楚那小子的来历……”胡继文顿了顿,“记得,那天在万人坑见到他时,他正仰面朝天躺在地上,身上还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积雪,我原本以为他是被日本人抛尸在那里的。只是,他身上穿的衣服……”胡继文抬头看了看天上皎洁明亮的满月,好似有一丝追忆般的接着道:“我随少帅奔波多年,踏遍大江南北,也曾去过许多国家,但他的那身衣饰……我却从未在哪里见过……不过,我问过他的家乡,他说他是河南省新乡市的。我也是河南人,可我从未听说过我们河南省有‘新乡市’这么个地方,我们那里只有一个新乡县。”
“那他会不会是日本鬼子派来的间谍?”教官低声的问道。听了这话,躲在草丛里的我不由得一阵心惊。我在这个时代根本就无身份可言,如果他们真的刨根问底的追查我的来历,那我可就麻烦了。我如果说我来自70多年后的21世纪,会有人信吗?说不好真的被他们当成日本间谍给毙了。我躲草丛里心跳不已。
就听胡继文说道:“应该不会。那天在小煤矿,我见他杀日本兵时,出手狠辣,体内散发出的那股对小鬼子极度憎恶的杀气,不是日本间谍能发出的。通过这一点,我可以断定,这小子和日本鬼子肯定有什么仇恨……”
听胡继文说到这儿,我不由得想起了惨死在日本鬼子刺刀下的曾祖父。爷爷说过,曾祖父被人抬回家时惨不忍睹,浑身血肉模糊,满是刺刀洞。“他妈妈的小日本,老子非杀绝你们不可!”我在草丛里恨恨的暗道。
“……他对于我们来说是友非敌,我们大可不必怀疑他的身份……特别是他挑断日本大旗时,我觉得这小子绝对是个可造之才,如果能够好好**,将来他一定会成为日本鬼子的噩梦……”
“不过……大哥,这小子有时候真的让我忍无可忍,真想狠狠揍他一顿。”
“呵呵……你就这么做教官的吗?如果用这种态度是教不好新兵的。或许这小子之前受到过日本人的迫害。后逃出来之后,精神可能有了些问题……这样吧!只要他不违反我们的纪律,没做出太过分的事情,你就别去理会他,毕竟是个年青人嘛!”
“什么?”教官的声音变的有些惊讶,“大哥,你今天好象变了一个人似的?”
“你这话怎么说?”胡继文不解的问道。
“您平常对兄弟们的言行举止,要求非常严格……今天怎么对那小子另眼相待?这可不是您做人的一贯风格呀!”
“哈哈……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打第一眼见到这小子,我就很是喜欢。看到他……心里总莫名其妙的涌出一股子亲切感……”
听到这儿,躲在草丛里的我,身子猛然一震。其实,我也有和胡继文同样的感觉。自那天开始,我便怀疑这个胡继文,很有可能就是我的曾祖父。[直到我和胡继文回到他家乡时,我才明白了一切。因为我们家族有一个与众不同的……]
闲话少序,他们接下来的话,和我再没什么关系了,我也就懒得再听,悄悄潜回山洞睡觉去了。
三个月的新兵训练,终于结束了。不过,想要加入亲卫军可没那么简单,我们这些新兵必须通过新兵试练,才可以真正成为护山亲卫军的一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