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往书案后的贵妃椅上惬意地一靠,微笑道,“几位姑娘既然将笑某人请到了这里,不知有何指教?”
两个窈窕靓丽,明眸皓齿的姑娘忽然以袖掩唇俏笑起来,两人姿容艳丽,这一笑更是风情无限,再加上那妩媚眼波顾盼生辉,登时满室旖旎,春情乍起。
雪媚娇款款上前笑道:“难道大人不知道奴家请你来所谓何事吗?”
三郎顺手拿起案上那方呈淡青色,有细密花纹,中间一只凤眼,凤眼隐现暗红的极品端砚把玩着,呵呵笑道:“俗话说女儿心海底针,姑娘的心事本官怎会猜的出来?”
雪媚娇晕生双颊,吩咐一声:“看茶!”
“大人好生在此歇息,我二人告退!”
说完,两名丽人抿嘴窃笑,眸波瞄了瞄雪媚娇,又向三郎剪水一瞟,便环佩叮当,拧着纤腰腴臀款款地退了出去。
雪媚娇款款走到书案前,顺手挪过一只锦墩,在三郎对面坐下来,一双水汪的大眼睛闪着脉脉秋波,颇有病美人林黛玉的影子,一副我见尤怜模样道:“当日汀州之上那首《一剪梅》虽是出自夫人之口,想必也是大人所做吧?”
三郎讶然道,“雪姑娘为何认定是笑某人所做?”
雪妩娇娇嫩欲滴的唇珠微开一隙,眼波流转道:“奴家听说大人乃当世神童,三岁能言即可朗诵文章,五岁即可吟诗作赋,十岁时已名满京城,而且奇遇连连,修得一身神鬼莫测的绝世武功,更兼胸藏锦绣,满腹韬略,凝兵筑城,澶州城下更是一箭射死敌帅萧挞凛,官居三品,威名赫赫。”
她说到这里突然话锋一转道:“照理说如此文武双全的人物,礼当爱惜羽毛,文人侠客,斗诗饮酒,弹指弄剑,红袖添香,本是风流雅事,但日日留连兢舍,还与她们做了一道,并且还以绝世武功来助那林舞儿成名,是要为人诟病的,大人您何苦掺合到我们这些弱女子的争斗中来呢?”
三郎被她说的脸上一窘,暗忖道:“好厉害的丫头,可你又哪里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呢,我这也不是为了完成自己未完成之志吗?我无意官场,呵呵,还不能做做生意吗?”
大窘之下,他居然无意间将桌角的一本书用掌力吸了过来翻看着,看得雪媚娇目瞪口呆,三郎自顾道:“非是三郎愿意插手此事,实在是因为林姑娘无依无靠,实在悲苦,三郎动了测隐之心,这才忍不住助她,如今既已参与进来,又怎能弃之于不顾?”
好在雪媚娇曾见过他超然的轻身功夫,微一怔后反应过来,轻启樱唇,吐气如兰,和风悦耳道:“如此处境可悲、进退两难的,却是媚娇这个苦命女子,不知大人是否愿意助小女子一臂之力呢?”
三郎剑眉微扬,故作诧异道,“姑娘何出此言呢?”
雪媚娇俯过身来,一双秀肘靠在桌案上,娇嫩如玉的纤纤素手托起弧线优美的下巴,脉脉含情,眉波流转道:“大人,事已至此奴家就跟你直说了吧,不管柳舞儿给了你什么,奴家都能给你,而且会比她能给大人的更多,大人,可肯巧施援手,为奴家指点迷津呢?”
”嗯?”
三郎看着这素雅、端庄的姑娘突然变的眉目含情,春情无限,暗忖道:“好个雪媚娇,但这从端庄素雅到妩媚的转变,就足以迷死多少人不偿命了,呵呵,你又哪里知道,我那珠儿从冷艳到妩媚比你的转变还大,我怎能被你迷惑?”
心中想着,突然坏笑道,“呵呵,姑娘倒是爽快,这般开门见山,只是……”
他目光炯炯盯着雪媚娇,看得她粉面生红,羞羞答答地垂下臻首,呢喃道:“只是什么?”
“只是姑娘所言给本大人的更多,会多些什么呢?”
雪媚娇玉容着晕,粉颊更红,那双动人的柳眉轻扬,突然秋波一荡,看着三郎的眼睛道:“我们这些弱女子,一无财二无势,能报答大人的唯有这清白的身子而已,但不知林舞儿许了大人多少好处,不管多少奴家都愿双倍付出。至于美色,不知大人觉得奴家那两位姐姐如何?”
恰在此时,柳银春巧月儿端了茶水走进来,一听这话,脸现羞意,含情的眸子向三郎一瞥,欲语还休,轻垂臻首,风韵撩人,尤其那柳银春,眉波流转间,偷偷瞥一眼三郎,更是顾盼生辉、春情无限,。
若论姿色,她们不比林舞儿和雪妩娇逊色,而且她们不象林、雪二人那样,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之人,她们的一举一动都含着万种风情,坦率地说,她们才是做床伴的绝佳尤物,她们就像两只成熟的水蜜桃,从头到脚,哪怕一绺头发丝儿,给人的都是一种风流的感觉,这样成熟妩媚的姑娘,知情识趣,榻上风月才会发挥的淋漓尽致。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有林、雪二位姑娘在,他们永远成不了第一,因为风月场所多是这样的女子,所谓见惯不惯,林、雪二人却是走的玉女路子,物以稀为贵,更能从众多的佳丽中脱颖而出。
三郎在两个姑娘身上微一凝目,雪媚娇看得真切,浅然一笑道:“怎么样?大人可还满意否?”
雪媚娇见三郎默不作声,以为三郎动了心,笑的更加开心,补充道:只要大人肯为我们几人出谋划策,相信这三家院子里的姑娘都会把大人供为上宾,银春姐姐的歌坊以琴曲见长,而我潇湘阁和流云雅阁的姑娘,论起风月功夫,在整个汴梁城也是首屈一指,还没有哪家院子的姑娘能比得上,只要大人愿意,她们可任大人取舍,大人仕途如锦,年少风流,又有一身好功夫,正是有花堪折直须折的最好年龄,这样一来?大人的绝世武功不就也有了施展之地了?”
雪媚娇说到这里,竟然露出一丝坏意的笑。
“哈哈!”三郎笑道:“潇湘阁、流云雅阁的姑娘可任我取舍,不知这个两院里的姑娘,可包括雪行首你么?”
雪媚娇本是风月场所的翘楚,经历过风雨的人物,听了他的话却也双颊嫣红,娇羞无限地垂下了臻首,须臾,却又抬起头来,娇嗔道:”奴家这院子里,柳姐姐的院子里,还有流云雅阁,这许多善解风情的佳人,大人还觉不够么?大人竟然也打上了雪儿的主意,岂不是太贪心了?”
三郎随手自笔筒中取过一支笔,边在藤纸上写着字,边朗声笑道:“雪姑娘才艺双绝,貌倾天下,要,当然就要最好的,姑娘难道没听说过‘任它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么?”
雪媚娇的脸色愈发红润娇艳,完全由洁白无暇的梨花变成了仪态万方的桃红。那双如水的双眸欲语还休地凝视了三郎片刻,突然面飞红霞,轻轻地啮咬着鲜嫩欲滴的唇瓣,贝玉内含道:“若是大人肯站在奴家这边对付那林舞儿,奴家便遂了你的心意,此身只属大人一人……”
说着话柔情款款地看着三郎:“大人以为这样可成么?”
三郎知道这潇湘苑虽也是隶属青楼一行,来往期间的却多是高官世子、名流士绅,主业同清访苑一样,也是接待应答各路客人,平常以歌舞娱人,为他们牵线充当中介,不过这潇湘苑却是不禁止恩客们留宿的。
只是这里的姑娘品流要高于其他院子,为了自己的名声、前程,不是你有钱就接待的,总要她自己喜欢才成,讲究一个两情相悦,这一来寻花问柳的达官显贵们为了凸显自己的身份,反而更喜欢来这里,一旦能得到某位姑娘的垂青,作了入幕之宾,也是个人魅力的一种体现,有了一份逍遥的去处,更能在人前显示自己的高雅不同。不过雪媚娇虽是这潇湘苑的头牌,三郎却从未听说她与哪个高官名士或者望族世子相好,更没有哪个人做了她的入幕之宾,能与她同赴巫山,共施**。
依雪媚娇名气之大,如果有哪个纨绔公子,风流士绅得为她入幕之宾,没有不向知交好友卖弄吹嘘的道理,但是迄今为止,从未有过她的香艳传闻,她平日里风姿素雅,恬静宜人,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可现在柔情起来,比那些妖娆卖弄风情的女人更撩人魂魄,这种在外面象贵妇,室内象**的女人,可是女人中的极品,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在三郎想来,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她不可能还是个未破瓜的处子,她的高贵典雅与妩媚妖娆在不同时间展现,只是她的一种技艺本钱罢了,不过以她这样的女子,能得她首肯,得以与她把臂并枕一夕缱绻的男人恐怕是屈指可数。
三郎虽然说才气武功均属翘楚,又是个三品的官,可是在东京汴梁天子脚下,才气盈人,比他权高位重的官儿多了去了,以雪媚娇的名气和地位,若是在那些人中都没几个恩客,以自己时下在京城的地位,怎么可能还不怎么了解,未曾有过接触就轻易地答应自己?一听雪媚娇答应的这么爽快,三郎反而呆住了,怔了半晌,忽然笑道,“雪姑娘,这名声对于你就这么重要吗?为此你真的什么都愿牺牲?”
雪媚娇脸上又恢复了初时的馨香、淡雅,微微露出一抹冷然的神色:“大人以为那林舞儿便比奴家看得更开么?当初她向逍遥子索词、请他相助,每阙词已出到了十金的高价,只是潘阆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于美人也,她不得已才作罢。若不是她运气好得大人您相助,到最后她走投无路,说不定就从了潘阆那皓首老翁,大人以为她做不出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