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鸟一抹脸上连带着口水的酒水,也不生气,哈哈一笑,又开始狂饮不止。两人取出随身的干粮干肉,在龟背上佐酒而食,兴头渐望,酒劲一致,他们便开始称兄道弟。正得亲热,又不知谁先挑头了一句,二人却再度骂将起来。也不知骂到哪儿,这八两斤突然哭着要当大鸟的干儿子,大鸟更是迷糊得紧,也是要将自己的八个女儿嫁给八两斤。浑浑噩噩,两人便随着缓步而行的龟虽兽醉了足足一天。
荒漠深远,也不知还有多少路程。刚睁开眼,大鸟便看到浩瀚星夜,正觉得美不可收,却听身旁的八两斤道:“苍雄帝国咯夜sè确实美不胜收啊。”此刻两人刚刚酒醒,均不知白天自己做了什么了什么。
虽是赞叹,可大鸟还是隐隐听出他语气中不胜哀愁。“你孤身一人来到苍雄帝国作甚?”八两斤抹着胡子,本觉得没必要跟这娃娃多什么,然而望见大鸟那双不同于其他子的双眸,便不自觉地细述起来。
原来一切均与罗门的内廷分裂有关。罗门者,星云武技巅峰的代表,不管是江湖中人还是玄门道人,都对其敬仰有加。然而,罗门名望虽高,但在修行者眼中,也不过是一群只无所事事的武痴。真正到了决定玄门大事的时候,罗门中人根本就不上话来。久而久之,玄门中人将罗门看做了江湖门派,而江湖好汉却又一直觉得罗门是内家,并不与其来往。岁枯之井,岂有人问哉?所以,近十多年,罗门也rì渐衰落。前一任天罗上人武技已是登峰造极,却无奈玄气只达到了玄师境界。在与玄门某位宗师论武之时,刚一使出绝学便被对方浩然玄气所阻,一招未绝,竟已败下阵来。那位天罗上人哀伤至极,很快便郁郁而终。新一任罗门上人不想罗门步上朽木,有意革新,将罗门从玄气自生的路子上扭转,但此番言论遭到了所有罗老的反对。罗老门自然有自己的理由,而天罗上人却也执意要让罗门在星云大陆立威,于是,罗门内部便分成了以天罗和罗老为代表的两股势力。
“那......你是站在哪一边?”大鸟问道。谁知八两斤随即厉声回道:“俺当然是站在天罗上人一方。”大鸟被他愤愤的模样吓了一跳,过了好一阵才道:“你便,怎的突然与我动怒?”发觉自己有些失态,八两斤便干咳两声,继续道:“为了证明玄法jīng深比玄气自生要更实际,也为了证明罗门在玄门中的地位,俺奉天罗之命,偷偷的来到苍雄帝国,便是为了上龙隐山寻凌天派宗师教化,得高深玄法后,再以实力向罗老证言。”
“啥,你也要去凌天派?”大鸟顿时一惊。
“‘也’......莫非你这娃子......”
大鸟脸上一喜,顿时一拍八两斤的胳膊,道:“我这也是正往龙隐山赶去拜师修行呢。”忽然发现对方竟与自己目的相同,两人都是坐起来相视长笑。“你既然是罗门中人,不应该少了骑乘异兽,怎么偏偏选了这龟虽兽呢?再,从逐月帝国出发的话,你这路子也走得不对啊。”大鸟疑惑道。
“实不相瞒,俺自出生便在罗门城中,从来未见得世外风光,这次好容易有了机会,任务虽然事关重要,却不是一年两载就能做到的,俺当然要慢慢行走,多看些地方。了你别不信,偌大的苍雄帝国俺已经游历了两年有余,半数风光已尽收眼底。”
大鸟道:“你的门主叫你来执行要紧事务,可你倒好,优哉游哉的玩耍一番不,还为自己找了如此多借口。”八两斤笑笑,道:“看来你这娃子果然是什么都不晓得哦。”大鸟问:“我不晓得什么?”八两斤道:“难道你不知凌天派招收内室弟子的规矩吗?”
大鸟摇头晃脑。八两斤郁闷的都想敲他一记脑波儿,手都举了起来,最后却笑叹一声作罢。“待俺告诉你吧,这凌天派乃玄门正宗,招收内室弟子的门槛自然高。不仅如此,凌天派招收内室弟子更是五年一次,从不更改。时辰一到,他们自然在龙隐山下摆好阵势,坐等天下聚拢而来的各路子弟。”
“五年,那......”大鸟发现自己如若在时间上有所耽搁,岂不是会荒废掉五年光yīn。
“俺之所以在苍雄帝国游历了两年,也是这原因使然。待到明年开chūn,三月盛花季节,便是凌天派广招内室弟子的时刻。”八两斤道。大鸟听完不禁心中一惊,想到:“若是我不知这等情况,走到明年入秋才到龙隐山脚下,岂不枉然。”立时大汗淋漓,半天不出话来。
八两斤看出了他的惊扰,心道:“这娃子独自上路的确难得,然即使让他到了凌天派,倒是面对全天下实力不俗的修行之人,他又有什么本事入得那些宗师的法眼?”
忽而,大鸟抬起头来,笑呵呵的对八两斤道:“此去龙隐山路程漫长,若是让你这异国人独自上路,怕是将来别人要我们苍雄子民待客不周。不如我与你同行,一来为你指明去路,二来你若是遇到了什么险情,身边也有个搭救的同伴。”八两斤心中一笑,言道:“不知道是谁搭救了谁呢......嗯,不过我看你豪爽,一起同去也好,但切忌莫要再顽固行事,如若再闹出什么不必要的危机,俺定不会再救你。”
大鸟喜欣喜,“知道知道,彼此彼此。”
两人就这么笑着走出了赫纳荒漠。来也怪,一直古怪气候的荒漠在两人同行的这六天里全然没有任何异象。不过,荒漠中风沙自然是免不了的。等两人再走上官道的时候,已经是蓬头垢面,满身白尘。想要寻个客栈打间沐浴,可走了半晌,莫是房屋,就是连个路人也看不到。不过,路旁的景sè却也渐渐的露出秋黄来。再走了一rì,两人都开始觉得身上的衣装浅薄,都拿出包裹里的毯子裹上。黄昏时分,路上突然幽幽的升起一阵大雾。八两斤jǐng惕的念动咒语,龟虽兽缓慢前行。一路上安安静静的肥兽此刻也从大鸟怀里露出脑袋来叫唤两声。大鸟深知这东西灵xìng非常,他不叫唤还好,这一叫起来,多半就有什么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