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希普顿老人也许就在眼前那扇大门之后,如果自己不赶快赶过去……
“阿晴,就算我杀不了你,你觉得你就一定能杀得了我吗?”后土皱了皱眉,再度持刀走上前去,抬手朝着紧闭的厅门一指,声音更加坚定地说道:“我现在要去救人,如果你非要杀我,就赶快动手如果自知杀不了我,给我让开老头子还在里面等我呢”
“老头子?哪个老头子?”虎斩阿晴忽然冷冷一笑,“难道……你说的是白帝希普顿?”
“当然,要不然还有几个老头子”欧阳后土皱眉喝道。
“呵呵,如果你是要救他的话,那么就不必了……”
此话一出,欧阳后土心中顿时一震,赶紧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必了?”
“哼,哼哼……”只闻阿晴阵阵冷笑,“因为希普顿他……已经死了……”
“什么”欧阳后土如遭雷霆,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你胡说老头子可是‘帝’级猎神者,别说你们这些所谓的八大干部,就连威利斯都杀不了他”
“呵呵,是啊我们的确杀不了他,但有一个人可以……他的儿子……”阿晴继续冷笑道。
此时,欧阳后土的心中早已是一团乱麻,老头子死了?不,不可能,此时此刻,希普顿老人的神情笑容还清晰地印在自己的脑海中;那老头子更还答应自己,要收自己做徒弟,传授自己刀法呢他怎么能死?他绝对不会死
“他绝对不会死”后土惊声喝道,然而眼圈却不由自主地湿润了起来……
“那好,那你自己进去看啊?”阿晴又笑了笑,抬手间便又用手中的武士刀挡住了门口,继续冷声说道:“如果……你能打败我的话……”
“老子跟你拼了”霎时间,无穷无尽的力量仿佛涌遍后土全身,他手持天魇箭步冲向阿晴,手中黑刀疾驰,转瞬之间,半空中已然现出道道黑影,快似闪电……
然而,对于欧阳后土的一通狂斩,阿晴却依旧镇定自若,虽未还击,但出刀之际刀速却完全不亚于欧阳后土,更刀刀压制住欧阳后土疯狂的攻势……
相比之下,此时的欧阳后土就像是一个拿着木棍乱晃乱打的孩子,刀法中根本没什么章法可谈……
差不多三分钟的功夫,欧阳后土便已斩出了上百刀,手臂渐渐酸软,呼吸也开始越发不匀称起来……
趁着欧阳后土忽然一松懈,阿晴立时抓住时机一刀横斩而出,刀锋直奔向后土暴露出来的喉咙……
而此时欧阳后土根本无力回刀防御,刀锋凛然扑向自己而来,只得乖乖等死……
“不……老头子,我还不能死……”
忽然,两团金光宛如烈焰般从欧阳后土眼中shè出,眼看着刀锋就要斩在自己的喉咙上,欧阳后土顿时猛地抬起金光闪烁的手掌来,一把便抓住了快若疾风的刀刃……
他手掌猛一用力,不等正满脸惊愕地阿晴夺回战刀,那刀锋已然在欧阳后土的掌劲下“啪”地一声断做了两半……
眼见如此,阿晴更已惊得变sè,未等向后撤步,后土手中的天魇已然从自己左侧猛地斩来……
刀已断,她已无力还击,只能等死。
望着袭来的黑刃,阿晴的心中竟忽然无比释怀,凄凄一笑,终于闭起了双眼……
“要死了吗?嗯,要死了吧……一生都无法逃脱命运,重要被这两父子折磨致死……”
“唰……”
一股刀风顷刻间从左侧袭来,吹乱了阿晴鬓角凌乱的长发,然而,刀风消散,那黑光闪闪的刀却并未如她所想般,割破她的骨肉,取走她的xìng命……
顷刻间,时间仿佛都停了下来,隔了一会儿,阿晴才渐渐张开双目,余光扫去,那黑sè的刀锋正稳稳停在自己的眼前,只差一分一毫,便会割伤自己的皮肉……
“你为什么不杀我?”
“我为什么要杀你?”
两人相视许久,默默不语。
隔了一会儿,才见阿晴甩手将被欧阳后土一掌捏碎的战刀扔在地上,竟忽然冷冷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见阿晴那笑容扭曲痛苦,欧阳后土又是一愣,赶紧问道。
“时隔十五年,我终于又见识到那种比先知能力更为强大的力量……金sè的瞳……”说话间,阿晴已向后退了两步,再度凄凄笑道:“其实我该将全部告诉你。欧阳后土,我要杀你其一是为了报仇,但其二……”
“其二?什么其二?”欧阳后土更加不解了。
“其二,是接到了命令。”阿晴答道:“一个时隔十五年才终于得以执行的命令。”
“杀我的命令?”后土心中一惊,赶紧又问道:“是谁要你杀我。”
“欧阳洛。”
阿晴话音未落,后土已然变sè。
“你说……你说我的父亲叫你来杀我?”
阿晴点了点头,“是的。这是十五年前我最后一次见他时,他为我布置下的最后一道命令……杀了你,在你终于成为一名猎神者之后,杀了你……”
“我父亲……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也一直无法理解,为什么父亲要杀自己的儿子?但是现在,我可以理解了。”阿晴再度笑道:“因为血脉。金sè的王者之瞳,迫使你无法成为一个普通人,一生埋没在无知的尘世之中。早在十五年前,你的父亲便已看出了这一点,更相信身为金sè瞳孔继承者的你,一定不会让这一传奇血统蒙羞。所以,他命令我来杀你,不管等待多久,都要完成这一任务。这是一份信任,也是一种赌博。如果我败在你的手中,你则成为一名真正能独当一面的猎神者;如果我杀了你……”
“那又会怎样?”见阿晴不再言语,欧阳后土赶紧问道。
“如果我杀了你,只能说明你不配拥有这金sè的瞳,所以,你倒不如去死……”阿晴再度凄凄笑道:“最初,我抱着对他的仇恨接受了这一任务,想不到,即便他已经死了这么多年,我却一直还在受他的摆布……欧阳洛,真是个了不起的男人……”
说完话,她已转身走到了墙边,不再正视欧阳后土一眼,“你赢了,可以杀了我,也可以现在离开。老头子还没死,我只是想见识一下,就在里面。我那么说,只是想见识一下,被激怒的金sè之瞳到底有多大的威力而已……”
听闻这话,欧阳后土心中大喜,得知老头子还生还的消息,总算也放下了心,赶紧又朝着阿晴问道:“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我的父亲杀死了你的家人,想必你一定非常恨他我想,刚刚你能杀死我的机会一定有很多,为什么你非要激怒我,而不是直接杀了我报仇?”
“我……不知道……”
“噗通”一声,她已然跪倒在墙边,开始失声痛哭了起来。满身的伪装、满心的防线得以卸去,她哭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女……
她不知道?她知道。
她比谁都清楚,自己和欧阳一族之间的仇恨,到底有多深。
但自己是被欧阳洛抚养g rén,这却是她一生都无法磨灭的记忆……
恩,仇,到底哪个更重?她的心很矛盾,矛盾到宛如一团团无形的丝线,将自己纠缠到窒息……
这一窒息,就是十几年……
“我能不能再问你一件事?”
此时,欧阳后土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
阿晴拭去眼泪,声音立时又变得冰冷无比,“要问就快问。”
“金sè之瞳到底是什么?”后土问道。
“那是凌驾于普通先知能力之上的三种特殊能力之一……”阿晴沉沉答道:“金、银、血,三种最为奇特的血脉传承力量,这三种力量不但强大无比,更影响了这三族血脉的体质变化,每当那力量出现,人体最为敏感的瞳孔,则会产生变化。如如此强大的力量,唯有继承了那三族血脉的先知后裔才能够施展出来。而三种力量中的金sè王者之瞳,则传承于帝普斯族初代先知,也就是如今猎神界口口相传的地皇柏德罗。那个人,正是你的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