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二道街的商务宾馆。心情舒畅的唐宁坐在奔家的出租车后座上,不顾司机通过后视镜频频打量自己的羡慕眼神。手指捋着那一沓花花绿绿钞票的声音十分悦耳。
江湖规矩是不懂。但是他的人却精明的很。吃,喝,住的地儿,要最好的,行!
但哥们是穷人。自小生活在山沟小县城。家境困难,地方帮你们找到了。但是钱你们得自己掏。还得有富余。说白了。就是出力跑腿儿的费用。地主儿不假,但是地主家也没余粮啊!
顺路就能赚到几千美金。这生意做的,绝了!
就是没想到那俩混蛋还是他妈的来自国外,难怪听他们说话感觉怪怪的,语调那么生硬呢!感情是华夏古国大汉民族的种,中国话,娘家语,却是半调子。
丢人,丢人啊!
表情不屑,嘴里嘀咕着丢人,但心里却提高了警惕级数。生活在国外,却又练出了明劲,没有扎在祖国内陆的根子,却修炼了正宗的国术,难怪姑婆婆常说。最适合国术的土壤不在国内,而是国外那片广大的世界。尤其是东南亚一带。奇门术法,搏杀之术,很有点诸多流派共存发展,百花齐放的意思。
外人都打上门来了。那自己将来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走出国门,去踢人家的场子。
唐宁微笑着憧憬着,多少有些自嘲似的摇了摇头。但很快,他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淡,眼神开始变得迷茫,没有焦距。
可以说,周宇和江涛的出现,勾起了他对外面世界的向往。平静的心湖像是被突然扔进来一块石头。水花澎溅,荡起的那一圈圈涟漪久久不能平静。
现在的他还没有意识到。当不知不觉间,面临抉择的时候。
从来都是命运选择人,而不是人选择命运。种什么样的因,结什么样的果。从修行术法的第一天开始,他就已经踏入江湖。将会与普通人的生活脱离开来。未来的路不论怎么走,都不会平坦。
危险并伴随着普通人看不到的色彩。一入江湖,身不由己。而他要做、能做的,只能是如何正确的去把握自己,不至于偏离方向。
回到家进屋时,厨房里晃动着两个女孩子娇俏灵动的身影。方厅里,那三个家伙也正忙活的欢。地板中央摆放着三四个盆子,里面装着洗好的几样蔬菜,大壮和石头正坐在小板凳上,满头大汗笨手笨脚的在给一条鲤鱼刮鳞。蹲在旁边的猴子正在仔细的用镊子一根根的拔白条鸡上的绒毛,几人的脚旁周围的地面上溅了不少的水渍。
听见开门声,在场的人同时把目光聚集在了唐宁的身上,有解脱,有期待,有埋怨,有羞涩。下一刻,就跟商量好似的,同时动起来。连个招呼都没打,完全把他当成了空气。该进屋的进屋,该洗手的洗手,没多大一会儿。方厅,厨房这点空间里,就剩下唐宁自己和那些没干完的活儿了。
“喂,喂,几位大哥大姐,不是吧?”唐宁气不打一处来。站在那儿高声叫道。
“没什么不是,就是!”东屋老太太房间内传出来的是许梦飞娇嗔的声音。从这说话的语气听得出来。少了些羞涩,多了些开心。
感情自己离开这段时间,这小姑娘已经在这儿混熟了。不再那么拘谨,有点放开了。
也是,任何人在姑婆婆面前都得被瞧个底儿掉。不存在任何的秘密。她老人家让你紧张,你想不紧张都不行。如果她老人家让你放松。就算你放松得自动脱下自己的内衣内裤都不是难事儿。
别看她七十来岁,身高才一米五几多一点儿的小老太太,恐怖着呢!
“唐小宁,姑婆婆说了,让人家女孩子陪着她唠嗑。厨房的事儿就麻烦你了。”柳甜妞也好像蛮开心的。
西屋的动静更大。
“快,赶紧的,是接着来还是重新洗牌呀?”
“废话,死猴子,你小子最阴了。既然重来,牌当然得重洗了。还用问?快点儿!”
“大壮子,你丫就是一输的命。除非咱俩每把牌都合伙,一起干死不要脸的猴子。”
哗哗洗牌声。
“切,不是我小瞧你们,再来几个你俩这水平的,猴爷我照样不惧,统统撂倒。不信就来?”
“日的,来就来。”
屋外的唐宁感觉自己就是个天生为了他人服务的三孙子,无人愿意搭理的小瘪三儿,典型一个受气的命啊!
不过,算了,后厨这片江湖宝地,不是谁想混就能混的,那得有水平!
脱下外套,挂在门后。摘下围裙系在腰间。撸胳膊,挽袖子,接下几人没有干完的活计继续。
唐宁的手快,动作麻利,一个人的效率是他们的好几倍。
战斗场地很快就从方厅移到了厨房的案板灶台前。
这要说厨艺好不好,首先得看刀功。刀功好的厨子,他掂大勺的红案本事一准儿差不了。
当当当,咚咚咚,咄咄咄,刀剁案板的声音好像灶间特有的交响乐。
唐宁哼着歌儿,聚精会神的在忙活着。
灵巧的手腕恍如无骨,一会儿又沉稳如山,挽出的刀花,雪光一片。摆在案板旁边的七八个白色瓷盘里面装好了改完刀的蔬菜备料。有丝儿,有块儿,红的红,绿的绿,黄的黄,白的白。颜色形状,大小各异,粗细不一,但无一不精巧绝伦。搭配摆放在那里,让人眼界大开,叹为观止。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厨房门口挤满了五颗脑袋,呆滞的表情都带有疯狂的崇拜之色。有蹲有站,僵着身体杵在那里,连口大气都不敢喘,刻意放缓呼吸速度,生怕会打扰到唐宁。
直到他忙活完最后一刀,收住。才发现周围静的出奇,脑袋一转,看到了那五张、张大着嘴巴的呆滞脸孔。禁不住笑道:“喂,喂,各位,回魂儿啦!”
哇!
惊呼,艳羡的吵闹声瞬间爆棚。几乎掀开了房顶。极度兴奋之下,完全忘记了旁边屋里还有个七十来岁的老太太。
吓得唐宁急忙竖起手指在嘴边连道:“嘘,嘘!小点声,小点声。别吵到我姑婆婆。”
俩丫头脸唰地红了。三个臭小蛋/子也很不好意思的吧嗒捂住了嘴。
“进屋,赶紧都进屋去,等会儿油烟太大。别熏着你们,而且衣服沾上了油烟的味道很难清除的。”
唐宁好说歹说才将这帮子没长大的家伙哄进屋去。
但很快,许梦飞又偷偷的溜了过来,脸孔红红,显得羞涩不已。纤腰上面也围上了条围裙。走近唐宁,咬着嘴唇,小声道:“我来帮你。”
唐宁目睹眼前这位发丝如水,肤白似雪,清丽脱俗的姑娘。失笑道:“你会吗?”
姑娘羞意更深了。垂下了小脑袋,低声道:“不、不会。”
“那你能帮我什么啊?呵呵,快进屋去,听话。乖啦!”唐宁不想让厨房里的烟火气息沾染到眼前这位看上去不含一丝杂质的姑娘身上。
“我不。”姑娘执拗的拒绝,抬起精致无比,毫无瑕疵的玉容娇面,认真的看着对面这个仿佛神奇无比无所不能的男孩儿。
“唐宁,跟你比起来。我好像什么都不会。所以我不想差你太多。你……明白吗?”
四目相对,时间有片刻的停滞,仿佛这一瞬间。唐宁就读懂了姑娘的眼神。
“好。不过。等会儿被呛到,受不了的时候,要赶紧跑哦。”
“我知道了。谢谢你,唐宁。”
开心的姑娘笑颜如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