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晚辈还有个问题请教。”
源义弥士郎点头，手掌微抬，做了个请的姿势。
黒木俊一深吸口气，眼神当中迸射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和那种不服输的意志。永不气馁，遇强则强，遇到压迫，反弹力更强。
“奇术的存在，晚辈等人先前以为只是江湖噱头，没有什么值得重视的地方，但现在，晚辈知道错了，而且错的离谱。也理解了前辈和野山老师的苦心。眼下，晚辈想知道的是，难道武术的修炼，就真的比不上奇术吗？身为武者就真的不敌奇术师？”
黒木俊一的话顿时引起共鸣。十多名弟子又有了嗡嗡的议论声。
“是啊！奇术师那么厉害，还有那个什么多属性灵力什么的。什么都能模仿，那我们练武还有什么用？面对奇术师干脆不用打，直接自己抹脖子算了。”
“唉！咱练的元气怎么就没分出个这属性那属性的呢？要不咱也模拟出个枪炮玩玩！”
“哼，元气怎么了？难道就一定比灵力弱？我怎么就不信这个邪呢？”
“灵力啊！啧啧，不知道咱能不能修炼？”
“也是啊！我觉着吧。如果咱也能修炼出来个那什么灵力的话，孰强孰弱就心里有谱了。现在，光是听前辈的叙述，没几次真正的体验过程，单凭自己瞎猜？没用。”
“嗯……”
“大家安静。”源义弥士郎两手虚按。接着伸出三根手指对着所有人晃了晃。沉声道：“在回答俊一少门主的问题之前，有三件事你们需要明白。”
“第一，武术，原则上来说，人人都可以修炼，虽然他对人天生的资质根骨禀赋都有要求，但是相对于奇术来说，练武选才这方面的要求根本就谈不上严格，说难听点，奇术师的选择，基本上是万中求一。而选出来的这位还未必是绝顶的上上之才。这不是贬低在座的诸位，而是老朽在陈述一个事实。”
“第二，灵力，与武者体内所修炼出的元气一样，都属于天地能量的一部分。元气可以改变人的体质根骨内腑强度，五感的敏锐度，速度，肌肉爆发力等等。而灵力则不然，灵力更善于淬炼人的根本，也就是将天生的根骨资质由后天向先天淬炼、转变。强化人的生机和细胞的活跃度。所以在能量品级上要优于元气。也就是说，两者比较，灵力要比元气强上一个档次。更重要的是。武者炼体，奇术师修神，神魂，元神。元神强，则奇术师强。这就跟元气强大，则武者强大的道理是一样的。武者练到极致处，元气凝结成丹。所谓道家金丹，就是由精纯的元气提炼压缩而成。奇术师练到极致处，也就是宗师境界时，同样是结丹，但跟武者的区别在于，他不是在下丹田，而是在上丹田，也就是在这里。”源义弥士郎指指自己的脑袋。“我们称之为识海，也可以叫做精神源。”
“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灵力修炼非常难，他不是可以从体内自行练就，而是必须从天地间汲取，或者借助一些罕见的灵萃。天赋异禀，悟性奇高的武道天才，例如俊一少门主，十年时间，可以从对武术一无所知，修炼出明劲，甚至可以窥至暗劲境界。但对于奇术师来说，十年时间，都未必能突破修徒这一初级境界门槛，而且尤为关键的是，要想成为奇术师，天生的精神源就得要比普通人宽十几倍以上，如果把普通人的精神源比喻成水杯的话，那么奇术师的精神源就得是脸盆或者水缸。因为只有适合的精神源才能感觉到灵力，否则，就算是想修炼也找不到门。”
“现在咱们来谈刚刚俊一少门主那个问题。武者和奇术师之间，不见得谁一定强过谁，关键在于你们还不懂得怎么样去和一名真正的奇术师去战斗。如果能掌握战斗的窍门。你们也未必就没有还手之力。”
黒木俊一眼睛一亮。听到现在，这句话最合他的心思。身上的压力陡然轻松了不少。
猛地挺起上半身，双手撑开，额头点地，以古代家族面见长辈的时的那种叩头重礼相拜。
“前辈，拜托了，请教我们战斗之法。”
“前辈，拜托了。”紧随黒木俊一之后，所有的弟子都跪在地上，叩头恳求，轰声乍起。能感受到凛冽决然的气势和一往无前的诚心。
“少门主请起，大家也都起来。”
待所有人都重新坐好。源义弥士郎环视着所有人，目光从一张张面孔上扫过。心里暗暗点头。“我能告诉你们的只有四个字，意志，近战。”
“意志？近战？前辈的意思是说？”黒木俊一低头想了想，很快就眼神璨亮着问道。
源义弥士郎缓缓点头。嘴角微微翘起，虽然面相难看到了极点，这一笑不比哭强多少，但落在黒木俊一眼里，这种笑容却是世界上最能鼓励人心和斗志的笑容、笑脸，唯美之极。
“多谢！”黒木俊一再一次行叩头大礼，诚挚地表示感谢。
坐在他周围的那些弟子一个个嘴里小声嘀咕“意志”“近战”这四个字，皱眉苦思。有的悟通了，有的没想明白。但所有人都没开口询问或者被告知、讲解和帮助。没想明白的继续，悟性稍好一些的眉头舒展开来，马上再次皱紧，眉心锁得死死的，都在琢磨。想明白了是回事，但具体该如何做到这一切，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现在有时间去想，去琢磨，在脑海中预设战斗场面。一旦真正与敌展开交战，那么，不是生，就是死！
时间不等人，必须得抓紧。明天就是与中国武林高手对决的日子，一切都将在明天发生。时间只剩下了今晚，必须在天亮前想通透，想彻底，虽然不可能稳胜，或者万无一失，但在保住少门主安全的前提下，即便是同归于尽，也要拉着敌人一起上路。干掉一个就少一个威胁，将生的机会留个其他的兄弟。
日本人的人性虽然总体不堪，但也未必人人都不是英雄，眼下屋里的这些个年轻人，就个顶个是好汉子，是有血气的真英雄。
趁着这些年轻人低头沉思，源义弥士郎起身走到门口，拽开门，手捂着门边，禁不住回头望了一眼，缓缓摇头叹了口气。该说的说了，该做也都做了。至于最终的结果究竟能如何，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门外的长廊，野山浅次背着手站在一扇窗前。待源义弥士郎缓步走到近前，他颔首一礼。
“源义大师，多谢了，阁下可是要走？”
“嗯。”
“……那我送送大师您。”
“不用，野山你请留步。”
“那……好吧。大师请牢记，雾隐北辰的大门将永远为大师您敞开。”
“待有暇时，一定拜访。”源义弥士郎点头回礼，然后与他擦身而过。
边走边道：“消息已经带到。该做的也都做了。再说，呵呵，我源义弥士郎毕竟是头顶着‘五/不违条款’私自入境，万一被人查到的话，也是个大麻烦。”走出去六七米的时候，源义弥士郎身形停顿了下，然后回头对目送他的野山浅次建议道：“野山，我建议你马上把有他国奇门高手暗中潜入郑州的消息散发出去，借助中国奇门江湖的力量对付他们，虽然远水未必能解得了近渴，但对来犯的敌人肯定能起到震慑作用，让他们不敢公然出手。再一个，如果可能的话，最好还是找到那名中国少年试试看，如果有他跟在黒木俊一的身边，足可保护贵门少门主至比武结束，安全离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