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个破东西,就是你说的宝贝?”
周宇把锈迹斑斑的铃铛拿在手里,皱着眉,反反复复,上上下下端详琢磨了许久,也没发现它究竟从哪个方面能称得上宝贝。值钱嘛?大概也能值点儿,卖废铁嘛!块八毛的还是可以的,前提是有废品站肯收。
“切,在你们眼里是废物垃圾,在我的眼里,它就是宝贝。咋啦?不行啊?”唐宁话里的火气不小。周宇呵呵笑笑,把东西随手又给他抛了回去。知道他刚才被挤兑的有点闹情绪了。
“怎么?真生气呀?”
“滚,我下作,我是小人,别跟我说话。”唐宁把铃铛拿在手里。抻着衣袖,小心翼翼的擦拭。眼神执着而认真。就好像正在擦拭的不是废铜烂铁,而是一件精美易碎的珍贵瓷器。
周宇和江涛对视着笑了笑。一个回过身去,两臂抱膀,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假寐。一个专心致志的开车。车里静了下来。在高速公路上疾驰。
正所谓,明目辨心,慧眼识宝。
用得上,是宝。用不上,是垃圾。
道理浅显得如同冷了,要多穿衣服,热了,要脱光光。
道理虽浅显,但周宇不知道,江涛不知道。很多人都不知道。也或许是他们知道,但没有察觉到,忽略了。
可唐宁不仅知道。而且深谙个中三昧。所以他佯装生气,故作无奈,故作大方的把东西抛出去。但不担心他们会真把它还回陶家,或者怎么怎么样。
蒙尘的异宝,要想重现昔日光华,荣耀,唯有遇到合适的主人。而唐宁认为,自己就是它再恰当不过的主人,否则,怎么会随随便便的吃一顿饭,就能碰到它呢?
宝物的机缘,亦是人的机缘。非缘而不可碰,非缘而不可触。
……
清晨,天微亮,天色灰中泛出淡蓝。太阳还没有升起。整个京城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白雾。路旁花坛,草坪上尖细碧翠的草叶上摇摇欲坠着晶莹的露珠儿。一切都是那么的凉爽,沁人。是个难得的让人舒爽的早晨。
嘀嘀嘀,随着车鸣声不断。路上的车辆增多。晨练的人也在增多。尤其是这种六月初的晨光时分,太阳未起之时,气温呈现淡淡的温凉,没有夏日炎热的燥气,是很多上了年纪的老人们最为喜爱的季节里最喜欢出门的时间段。
沐浴在初夏的晨色里。晨跑的,遛狗的,公园里习剑练拳的,打羽毛球的,利用简单器械压腿,活动腰身的,有很多很多。
待红灯停,绿灯亮起,一个发色花白,但精神矍铄,面色红润的灰衣老人穿过人行横道,背着手从马路对面渐渐走过来,在陶家鱼头馆的楼下停住了脚步。仰头上望。他每天经过这里的时候,都要朝着那个方向望上一眼,因为那里有个他在意的东西。只是一时还没想到合适的方法搞到手。所以一拖再拖。
“1、2、3……18……”老人嘴里慢慢的念叨,当他数到挑起的如同飞燕翅膀一样的飞檐下悬挂着的第十九个用来当做风铃使用的铃铛的时候。嘶地倒抽一口凉气,目光忽地一凝,瞳孔紧缩,神色瞬即变得相当难看。嘴里低吼着发出不甘的咆哮:“没了?不见了!该死的!那个风铃呢?”
难以抑制的怒气让这个老人咆哮声越来越大,甚至都带上了肢体动作。导致旁边经过的路人迅速避开这个突然发怒,好像神经病似的老人。没有注意到他脚下所踩着的那块土黄色石板突然间裂开了十数道蛛网状的裂纹。
……
昨晚顶算是折腾了一宿,天亮的时候才回到那座四合院。特别是唐宁。
他今儿早回来以后,直到用灵力把那个青铜风铃洗练的恢复了本来面目,才疲惫的上床休息,所以他们三个这一觉一直睡到了下午三点多钟,才从床上爬起来。好在都是练武的人,体质超越常人,精神等各个方面只要有几个小时不被他人打扰的充裕休息,就能完好的恢复如初。
洗脸的时候,周宇问唐宁:“等会儿如果没事的话。先去学校把报到手续办了吧?学籍档案什么的已经先一步递了过去,咱们去也就是报到一下,顺便填写一些必要的东西。反正到时再说。人家让咱填什么,咱写些什么就行。”
“嗯,行,可以。”唐宁拧开水龙头,用冷水冲脸。凉意一浸,皮肤骤紧,毛孔紧缩,顿时感觉到精神百倍。
“那你打算是现在就跟班走,还是等到下学期开学?”
“你们俩呢?咱们三个不是在同一所学校吗?”
江涛将手中的毛巾扔到满是清水的盥洗瓷盆里。两手拄着盆沿儿,扭头看着唐宁,道:“在一个学校,但未必能分到同一个班。因为咱们三个都是中途插班进来的。二十九中基本上每个班都严重超员。特别是高一高二这两个年组,一个班能塞进去一个就不错了。弄不好,咱们三个都得被分开。”
“江小子说的没错。学校里的老师虽然趋炎附势之辈不少,但风骨硬的一样很多,而且这些老师最厌恶的就是像咱们三个这种利用特权通道,硬生生插杆子,中途别进去的插班生。所以我的意见是,等下去学校办完手续就撤,与其现在就跟班走,找不自在,不如等下学期开学。升学时,各个班级都会进行一次摸底考试。那个时候咱们改变他人看法的机会就来了。”
“切,看不顺眼就是看不顺眼,一次摸底考试能改变什么?”
“他的意思是,让咱们通过自己的成绩去证明实力。只要有足够好的成绩,一切有色的眼光都会烟消云散。学校或者是老师,最看重的不就是成绩吗?这个办法不错。我赞成!”
唐宁说完,就发现周宇和江涛都在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盯着他。
“干嘛这么看着我?”
“姓周的,你来说。我怕我的话会打击得唐小子想自杀。”
江涛撇撇嘴,把毛巾从水里拽出来,脑袋浸了进去。整个脸包括耳朵,都埋在了水下。例行的憋气训练,锻炼内呼吸,这是每天早上的必修科目。终极时限是十三分钟。不过江涛小子每一次都没达标。
最高成绩是九分十一秒。听上去好像不可思议,而且比普通人强大太多了,但是对武者来说就什么也不是了。如果能从外呼吸转为内呼吸,元气自动循环,生生不息,别说憋气憋个十多分钟,就算是被埋在地底下三天三夜也屁事没有。
印度的“九死大师”班生德纳就曾经被埋在土里半个多月,不吃不喝,但人家重见天日的时候,除了皮肤苍白了些,还是一样的生龙活虎。
看着脸上犹挂着水珠儿的唐宁不停的冲江涛后背扮鬼脸,比划中指。周宇唇角微翘,一抹温馨的弧线逐渐荡漾开来。他很喜欢现在这种氛围。以前只有江涛一个,现在多了个唐宁,他相信这种不是兄弟胜似兄弟伙伴关系会永远的持续下去。直至生命终结的那一天。虽然这期间还有很多的路要走,但只要三人齐心,这世间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重要的是,他们还年轻。年轻就是希望,就是代表着无与伦比的冲劲和热血!以及永不被打破的意志!信念!
“江涛的意思是说,你从前所生活的地方太小,教育教学水平有限。就算你的修为比我们高,比我们能打,比我们厉害。但要论起文化学习方面……呵呵,算了,我也不说了,有些话说多了,真的会很打击人!”说完,也将脑袋浸入了盥洗盆内的水里。
唐宁不屑的望着身边这俩弯腰,翘屁股,脑袋浸水,胆敢小看人的家伙。“敢跟哥比学习?哼哼,就等着到时候吓爆你们的眼珠子吧!”
澎溅起不少的水花。唐宁也把脑袋浸进了水里。
……
林韵华,女,未婚,出身于教师世家。现年二十八岁,人艺的高材生,硕士学位。教龄六年,中教高级职称的骨干教师。
这位拥有着一头乌黑亮泽的披肩长发,柳眉杏眼,气质绰约,姿容靓丽美女老师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批改完最后一张卷子,放下手中的红笔,稍显疲惫的靠在椅子上。刚要拿起水杯,不经意间扫过了旁边的那份已经扔在那里三天了的学生档案。
好看的眉头瞬间颦起。信手拿了过来,一页页的翻看。没等看我,就再次甩到了一边。
档案里这个叫唐宁的学生,是她抓阄抓来的。
说起来可笑。但她却一定也笑不出来。
三天前的那天下午,一周一次的例会结束之后,在会议室里,林校长突然让她和隔壁两个班的班主任留了下来,说是学校新转来三个学生。让她们安排一下。有两个是美国来的,华裔的后代子女想归国接受教育,这可以理解。
可是剩下的那个从东北的一个地图上很难找到的小县城直接转到了这里的学生她就想不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