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林方倍感绝望之时，却是感觉眼前又是一阵金光大涨。
他连忙抬起头来，凝神细看。
却见瀑布之中传来一阵刺目的金芒，冷不防之下，这金芒刺得他忙收回目光。
也就是金芒闪耀的这一刹那，他的脑中竟凭空多了很多信息。
原来竟是如此，为何自己没有想到。
从飘渺幻境中出来的林方一时间尚未回过神来，方才那金光之中确有破界的方法，但他无法确定自己能否下的去手，因为他并不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白眉的方法有些太过残忍了。
阵法外莫言仍静静地等候，见林方一脸的阴晴不定，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
出了阵法，林方口念咒语，收回了四兽血阵中的神兽精血，因此次进入幻境的时间不长，故而精血消耗甚微，他小心翼翼地将精血收好，而后又是在血阵四周布下了层层禁制后，与莫言一同出了峡谷。
莫言见这半晌林方只是一言不发，脸上阴晴不定，只好打破沉默道：“林兄，不知那飘渺幻境中究竟发生了何事，竟让你如此表现？”
林方抬头看了看莫言，仍是未曾接口，只是立于谷口，仰头向天，长长出了口气，幽幽叹道：“莫兄以为何谓魔，何谓道？”
莫言闻言一愣，不明所以地道：“古语有曰，一阴一阳谓之道，而依在下之见，天地万物，因果循环，无不有道的影子存在，你我今日站在此处，想必也逃不出道的牵引！”
“而所谓魔，虽由心生，也不过是道的一种罢了！”
林方抬起头来，有些许讶异地看了看莫言，口中喃喃道：“魔也是道的一种，那么佛岂不也是道的一种？那缘何各家追求的道却是不一而足？”
莫言自然听到了林方的话，不觉微微一笑道：“林兄所言不错，各家对天道的理解不一而足，在他们看来他们追求的天道也各有不同，可普天之下，大道归一，无论修佛、修魔，抑或是修真修武，最终追求的无外乎天道，无外乎长生之道，林兄以为如何？”
其实对于天道，林方还相差甚远，只是莫言这一句话，却是有些点醒了他，让他联想到无字天书第三卷中记载的内容，各家对天道的理解虽然各不相同，却始终指向一点，也就是莫言口中的大道归一，可这大道如何归一他就不甚了了了。
算了，探寻天道非是一日之功，而今最重要的便是是否要按照白眉所述的方法进行破界，对此他倒是更加纠结。
如果按照白眉的方法，自己去哪里找那么多修士的精血，难不成为了回到人界，也要做一次杀人狂魔不成？
他自问对敌并非手软之人，可这并不意味着他便是残忍之辈，更何况是要九百九十九名神境的精血，让他去哪里寻找这么多神境之人的精血？
虽然真魔大陆上的神境之人尚不止这么多，可难道真的要将真魔大陆上的神境之人屠戮殆尽么？先不说自己能不能下的去手，纵使能下的去手，也要逼着自己与整个真魔大陆为敌，他还只是个地境尊者，能做得到么？
白眉这次无疑是给他出了一个太大的难题！
大佛禅院之中，那数十丈高的巨大石雕下，林方仰首而立。
“白眉，你身为佛门弟子，竟然想出这么血腥的办法，难不成当年你也是通过此方法走出真魔大陆的么？佛家素以慈悲为怀，首倡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若是如此，那么在你们眼中终生不是平等的么？既然无善无恶，那你又如何下的去手？”
其身后的莫言闻听林方之言，不觉便是一愣，难怪他自飘渺幻境中出来后便是这般表情，同时她心中也是微微一动，方才林方所言的离开真魔大陆又是怎么回事？莫非白眉竟真的有破界的本领不成，且这本领与屠戮众生有关。
念及至此，她不禁对林方产生了一丝戒心，若是他为了一己之私而屠杀真魔大陆之人，哪怕是任何一人，那么此人便真的与邪魔无异了，这样的人，他们还敢借助他的力量来推翻玄武么？
恍似感觉到了莫言脸色的变化，林方缓缓道：“莫兄放心，林某生平虽然狂放，但绝不是滥杀无辜之辈，只是事关在下能否回到故乡，还要容我考虑一番！”
莫言点了点头，退出了大佛禅院，她并非是修佛之人，自然对这寺庙没什么兴趣，林方此刻的心情虽然她无法理解，但看着他那紧皱的眉头，仍是有些为他担心。
只是担心归担心，有些事还要他自己想通才行，经过这么多时日的相处，林方的性子她还是略知一二，让他为了目的去不择手段，还真有些难，此人虽然亦正亦邪，但大是大非面前绝不含糊，否则也不会为了自己隐瞒欺骗他的事，而出走北极冰原，独自寻找玄武一族前去验证。
林方在禅院之中这一站便是整整三日时光，这三天里，他想了很多很多，包括在人界中经历的所有事，包括玉玲珑、浮云子、冷无双……当然，他想的更多的仍是流星。
天地万物，因果循环，无不有道的影子存在，你我今日站在此处，想必也逃不出道的牵引。
莫言的话不知怎的忽然冒了出来。
既然我等修士所行均为道所主宰，均有法则限制，那么仅此破界之举，是不是也有道的影子在？
若天道如此，那么这一切便早已注定，纵是自己不杀那些修士，想必他们也不会久存于世，自己也只不过是替他们尽早解脱罢了，如此一举两得之事，又何乐而不为？
林方终于给自己找到了一个理由，念及至此，他不由得一声狂笑，欣喜若狂。
禅院外闭目养神的莫言闻听林方的笑声，不禁微微一笑，心道，想必是此子已然想通了。
“莫兄，在下想通了，便答应你，共诛玄武！”莫言一进来尚未开口，便听林方兴奋地道。
后者被他这话说的一愣，本来她对能劝回林方并无丝毫把握，毕竟自己欺骗在先，以他的性子恐怕再也不会与自己为伍，没想到经过了短短的三天，况且这三天中，自己连一句话都没说，这家伙便似转了性子般。
正当莫言发愣的档口，林方接着道：“莫兄，虽然在下答应与你共抗玄武，但并不代表我便原谅你了，从我知晓你们欺骗于我那一刻，我们便不再是朋友了，此次我之所以答应与你们共抗玄武，那是有条件滴！”
莫言闻听林方之言，不由得神情一黯，长出了一口气后，道：“本就是我有错在先，林兄不原谅我也是理所当然，有什么要求，林兄尽管提便是，在下可以做主答应你！”
“我要一千神境以上武修的精血！”
“什么？你……你要这些东西干什么？一千神境，恐怕整个西荒加上整个西风帝国也没有这么多的神境以上强者啊，你这是要断了西荒大陆的命脉啊！”莫言惊骇道。
“莫兄莫要惊讶，你也曾经在西荒大陆上行走，这大陆上的隐修不少，强者更是多如牛毛，想必找神境之人并不需如此费力，况且这些人大部分均是玄武的部下，我等进攻西荒难免会有死伤，这些死伤便都归在下所有如何？若是不够，将来在下自己想办法！”
莫言闻言仍是沉默了半晌，一千神境，这可不是小数目，万古一族再是强横，拿出这一千人来，也要倾家荡产，更何况这西荒大陆中不见得有这么多强者，只是闻听林方并无强求之意，只是要求将在西荒中的陨落者的精血交给他，这倒还可以商量。
“怎么？莫兄莫非认为在下的要求你们做不到么？若是如此，那在下便独自前往西荒，完成这件事了！”林方等了片刻有些不耐地道。
莫言闻言忙道：“林兄莫急，在下答应你便是了，只是本族修士，林兄就不要打他们的主意了，那些毕竟是我的族人，没了精血，他们魂魄立时便会消散，我可不想让他们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有魂魄在，至少可以在此投胎为人！”
林方点了点头，人家说的也是合理，即使自己再刁难她，也不至于不答应这个要求，念及至此，他眼珠一转，想到了一件事。
“既然莫兄答应了，那就好说了，既是共同对付玄武，莫兄自然希望在下的实力越强越好了，在下有两件法宝因缺少两种主材，故而尚未炼制成功，若是能将这两件东西炼制出来，怕是在下的实力至少可以提升一个档次！”
“林兄请说，我族中最不缺的便是炼器材料，只要你能说出来的，在下都会帮你找到！”莫言闻言，不禁拍着胸脯道。
“万年沉碧、万年以上的冥石，以及神兽象甲！”林方不紧不慢地将炼制剩余两把飞剑的材料说了出来。
莫言闻言，神色不觉变了变，忽然想起林方曾经炼制的两把飞剑，骤然间想起了流传于世间的一本炼器宝典来。
神器谱中排名第一的剑阵，破天剑阵。
“林兄，莫非你是要炼制破天剑阵中的五种飞剑不成？”
林方微微一笑，这件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将来在对敌之时，自然是要拿出来的，于是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莫言之言。
莫言微微一笑道：“林兄，有件事怕是你还不知晓，这破天剑阵虽然在神器谱剑阵排名中排在第一位，可根本没有人使用此剑阵，真魔大陆上那么多天尊或大尊强者，他们都没有炼制此剑阵，你道为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