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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俊哲道:“可是万一你真的有这方面的天赋,不修炼不是浪费了么?”沉吟一会儿,又道:“这样好了,我今天跟爷爷试探着提一下……”
陈依依立即惊恐地摆手,道:“不……不行,千万别跟爷爷提起我……”
柳飞奇道:“怎么,依依小姐很怕自己的祖父?”
陈依依红着脸,埋头不语。
陈俊哲道:“唉,爷爷很不喜欢姐姐的母亲,你应该听说过,她的母亲是艺妓,连带着对姐姐也很不喜欢……”
柳飞笑道:“但问一下他又何妨?”
“话是不错,”陈俊哲道,“可是每次我们几个兄弟姐妹一在他面前提起我姐,就会被他痛骂一顿,他还不准我们和我姐来往,如果我带着我姐去见爷爷,说不定以后就有好长一段时间见不到我姐了,想要在生活用度上帮帮她,也会变得很难。”
陈依依不禁低声抽泣起来。
柳飞道:“就算如此,你们也应该先将这事禀报给十三长老知道,若是他真的不在乎,那时我再引荐你们去见我师父不迟。”
陈依依道:“不,不用了,我只是没用的小人物,就算有这方面的天赋,将来也不会有什么发展的,所以,弟,你就不要再为这件事操心了。”
陈依依这么胆小自卑,肯定是小时候受到过太多的嘲讽鄙夷。柳飞无奈地摇了摇头,生活在大家族并不一定是件可喜的事啊。他回转身往交易市场走去。
“柳飞兄弟,你还要去交易市场?”陈俊哲道。话说,他们刚刚从那里出来。
“嗯,我忽然想起有些东西要买。”柳飞道,既然要炼制龙舍利,总得把需要的材料买一下。
大概是有东西要买,陈俊啸和陈俊辉没跟着众人出来,柳飞三人回去的时候,正碰上他们在跟一个摊贩讨价还价。柳飞为了避免被人发现他要炼龙舍利,所以装成见什么就买什么的样子,买了一大堆的东西,甚至还到灵宝阁抢购一番,直到天色将晚,柳飞花光了所有的银两,这才尽兴而归。
“你小子他妈的是怕人不知道,你一辈子没逛过龙气行者的交易市场吧。”陈俊啸抱怨道,手里抱着的东西已经高过了他的头。一边说他还一边朝某个投过来异样眼光的路人狠狠瞪了一眼。
不单是他如此,所有的人都是如此,因为柳飞自己根本拿不了他买下的东西了,又不好公开使用空间戒指,只好由同行的几人帮忙拿着。
“你简直就是乡下人进城,见什么买什么。”陈俊辉也抱怨起来,“以后你再出来逛可别叫上我,就算大街上遇到也别说你认识我啊。大男人捧着这么一堆东西在街上走,简直丢死人了。”
柳飞看了一眼他,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诡异,就这丫的小个头还敢自称为“大男人”?
“你笑什么笑,信不信我一脚踹死你?”对柳飞含义丰富的笑容陈俊辉自然很是不爽,凶恶地咒了一句。
陈俊哲劝道:“好啦,不过就是帮忙拿拿东西,至于这么抱怨嘛。”
几个人抱着大包小包回到大将军府,陈俊哲命个小奴将东西搬去衍水阁,各人便即散去。
柳飞走在几个搬东西的小奴前面,指点着他们将这些东西放到自己的房间。
“二弟……”小奴们刚刚把东西放下退了出去,陈俊男就出现在柳飞房门口。
“大哥,什么事?”柳飞问。
“我已经决定了。”陈俊男脸色郑重地说道,目光显得坚定无比。
柳飞心中一动,立即将门关紧,暗中让天独借龙魂精元之力隔断这个房间与外界的联系,开始了与陈俊男的详谈……
“什么,要将你娘的尸体运去南宫世家?”听了陈俊男的话,陈萧隐不禁大惊说道,“俊男,你是不是疯了?你娘是出身皇族,应该把她葬入皇亲墓葬东山陵,这样才合乎传统礼法。运去南宫世家,这算怎么回事?”
陈俊男道:“爹,你有所不知。凶手还未抓到,我娘尸骨未寒,所以我就和南宫十三影卫的前辈们商议,是否能有什么好办法能令我娘能够还魂片刻,说出杀害她的凶手,也好让我这个儿子为她报仇。”
陈萧隐一脸悲恸,叹息道:“你娘是被人用锁龙钉钉入脑海而死,只怕灵魂已经消亡,根本不可能还魂了。”说到这里,不觉老泪纵横。
陈俊男忙道:“爹,你不用难过。几位前辈虽然也是这么说,但他们又说,南宫世家秘藏有一套古传灵体秘法,名唤借骨催魂,就算灵魂消逝,但只要死者尸骨尤在,便可唤出那暂存于尸骨中的残魂,这残魂虽只能存在片刻,但也足够咱们问出凶手是谁了。”
“是……是么?世上还有这种秘法?”陈萧隐怔忡地道,神色中有一抹惊慌一闪而过。
陈俊男道:“是啊。若非此话是出自南宫十三影卫的几位前辈,我也无法相信。而且我已经问过太后,太后也说,幼时的确曾听老太君提过南宫藏书中有这么一门秘法。就算我娘的灵魂散尽导致此法无用,也不要紧,另还有一种法术,名唤映镜,是我母亲幼时就特别修炼的一种术。”
陈萧隐皱眉道:“映镜?这是什么术?我怎么从未听你娘提起过?”
陈俊男道:“据说,它没有任何攻防能力,不过,却可以使修炼者在死前的刹那在眼球上映下所看到的一切;目的是保存死者生前最后时刻的相关资料,免得这些资料随死者一起附诸流水;但这种映像需要同样的映镜之术才可以激发。我娘是备选的灵虚秘使,所以才有机缘修炼这种术,我虽顶替了我娘,得到这种术的修炼之法,可还没时间修炼,但再等下去,尸体只怕就要腐烂了,所以只好将我娘的尸骨送去南宫世家,求其他几位灵虚秘使帮忙,看看我娘在临死的前一刻看到的是什么,说不定就是凶手呢。”
“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再阻止你,但我与你娘二十年的夫妻,可否让我陪她走完这最后的一段路。”陈萧隐深情说道。
陈俊男应道:“这是自然。爹与娘夫妻情深,我能理解爹现在的心情,不过,在送我娘回南宫世家之前,咱们应该先给娘举行一下告别仪式,这一去来来回回至少十数日,尸体只怕已经腐烂,回来后就直接送往东山陵下葬。”
陈萧隐道:“你说得有理,咱们明天就为你娘准备仪式,虽然不需要太隆重,但也不能寒酸,不能让你娘在临走之前……”说到这里他又忍不住泪流满面。
“爹……”
“无妨,”陈萧隐摆摆手道,拭去泪水,“她是齐国的长公主,太后和皇帝也都希望能按最高礼仪送她最后一程,就按贵族最高葬礼仪式举行七天,俊男,你觉得如何?”
陈俊男道:“太后和皇上既然有此意愿,我自当遵从。”
陈萧隐道:“我这就派人去安排。”
陈俊男道:“父亲已经为娘的事伤心操劳,这件事就不必父亲亲力亲为了,只要让管家去安排就好。”
陈萧隐摇了摇头,道:“我与她二十年的夫妻恩情,如果这最后一件事都不能亲自为她安排,我肯定会遗憾终生。另外,关于要把她送去南宫世家的事,也应该和众人解释一下,乃是为了找出凶手,而不是皇族不允许她进入东山陵入葬,不然会有人说她的闲话。”说完很是难过地走了。
“‘和众人解释一下’,意思应该就是,要将送娘去南宫世家的事公开吧。”陈俊男望着父亲的背影,心中隐隐作痛,不自觉在暗暗祈祷:“希望你公开这件事,其目的真如你所说,是为了避免别人说她的闲话;而不是想混淆视听,故意扩大知情者的范围,方便掩盖你接下来的行动。爹,有朝一日,当你知道我已摆脱了魔龙,与你再不相同,你还会象以前那样对我么?或者,象对待娘那样对待我?”。
“搞没搞错,她又不是咱们的娘,干嘛让咱们为她披麻带孝?”跪在古龙祥的棺椁旁边,陈俊啸低声与陈俊元抱怨。
陈俊元小声道:“这是陈家历来的规矩,家主夫人相当于一族之母,所以去世后要由族中所有小辈弟子为其送葬。”
陈俊啸愤愤地道:“一族之母,我呸!”
“嘘!”陈俊元忙示意他噤声,道:“小点儿声,别让人听到了。”说着下巴往对面一指,道:“你看,那位受古龙祥迫害更多,不也照样披麻带孝地跪在那里么?”
陈俊啸看了看跪在那里、低着脑袋的柳飞,鄙夷地道:“那小子出了名的软弱无能,半点骨气也无,谁能跟他似的?”
陈俊元道:“能象他软弱到这种地步,也算是一种本事了。自从当年那件事后就再也没有他母亲的消息,恐怕他母亲已经亡故。他如今都能坦然地跪在害死他母亲之人的棺椁前,为这个人披麻带孝,你为什么就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