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柳飞不禁心中苦笑,原来他是为了这个目的才被生下来的。
桌上菜肴很是可口,柳飞和天启三天没吃饭似的,狼吞虎咽地吃了一通。柳飞当即抹嘴起身,道:“我出去走走。”
弦生很是有礼地道:“二公子初来乍到,不如让弦生代为引路。”
柳飞不置可否。
弦生当即前面引路。
“咱们所居之地,乃是位于大将军府南边的衍水阁,与长公主所居的公主府仅有一墙之隔。”弦生边走边给柳飞介绍道,指着东边的一幢三层高的小楼,“衍水阁东面的天水阁便是家主的居所。衍水阁与天水阁皆是园中之园。大公子喜欢梨花素雅洁白,又喜竹之正直、胸怀坦荡、了无城府,所以园中遍植竹林与梨花,待到春天之时,梨花漫天,青竹苍翠,景色绝佳。而家主则爱梅,常说梅花香自苦寒来,所以园中梅林遍布,此时晚冬,红梅盛开,正是景色怡人之时。”
原来陈俊男喜欢梨花。柳飞心道,当初陈俊男初来苍羽阁时看到阁前一片梨林会说“果然有一片梨林”,不知是谁跟他提起过苍羽阁前种着梨林?
“这里是大公子平时练功的校场,面积比园外那个众弟子修炼的校场大些。”此时,两人来到一处硕大的广场前,弦生介绍说道。
片刻后,二人已出了衍水阁,来到阁外的大型园林中。
弦生指着北方道:“在北边,过了阁外的林子就是大型校场。族中弟子大多都去那里修炼。”
柳飞点了点头,往弦生所指的方向走去。不一会儿就穿过了林子,眼前豁然开朗。
这里虽是众弟子一起修炼的场所,但面积比陈俊男那个私人校场还稍小些,近五千平米左右。校场上年轻弟子众多,有的在彼此对战;有的在单独修炼体能;有的在修炼战技……
“哟,这是谁呀?”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传来,语气中颇显鄙夷嘲讽。
紧接着是一个少年的声音,与年轻男子一唱一搭地,道:“怎么,元哥,你忘了?这不就是当初在正天门时那个被吓到桌子底下的小窝囊废吗?”
柳飞转过身去,只见有两人正在不远处看着自己,脸上带着鄙夷、嘲讽的笑意。其中一个年纪与陈俊男相仿,另一个却只有十五六岁,正是当初在正天门见过的陈俊元和陈俊啸兄弟俩。
“元公子,啸公子,请注意你们的言辞。”弦生冷声说道。
“你今天怎么没做你那位大公子的跟屁虫,反来伺候这个贱种了?”陈俊啸冷笑着说道。
“咳咳。”柳飞咳了一声,道:“哦,我想起二位了。”指着陈俊啸,颇含玩味地口吻说道:“这位仁兄,你屁股上的洞长全了没?”
“你……”陈俊啸一听脸色涨得通红,被人以特别的暗器在屁股上一边打了一个洞,这件事乃是他的奇耻大辱,此时柳飞提起,顿时令他又羞又怒,一时无语。
陈俊元喝道:“小杂种,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柳飞一声冷笑,道:“这正是在下要对两位说的话。”
“你找打。”陈俊啸喝道,一条龙气赫然破体而出。
陈俊元立即响应,也放出了自己的龙气。
与此同时,弦生那里一条粗壮的龙气破体,但只露出上半截的身子。
“嗷!”
那硕大的龙头一甩,朝陈俊元和陈俊啸猛地发出一声龙吼。
陈俊元的实力只有中阶;而陈俊啸更弱,实力只是两龙平阶,弦生的龙气一出,透出的压力配合那一声龙吟,立时令两人耳中嗡鸣、头晕目眩。
柳飞暗暗惊骇,这个弦生虽是仆役,但龙气着实了得,这等强度,龙气多半已达到了十二龙的强度。
“好……好你个弦生,不过是一个小奴,居然敢释放龙气跟主子示威。”陈俊啸喝道,因为被弦生龙气所透出的压力搞得头晕,身体有些颤颤悠悠的。
弦生道:“我虽是府中仆人,但早已是不在奴籍的自由人,两位公子想以身份压我,恐怕没什么用。我奉劝两位,还是收起龙气,礼待我家二公子。”
“俊啸,好汉不吃眼前亏。”陈俊元与陈俊啸低声耳语道。陈俊啸看了一眼他,二人一起收了龙气。
弦生也将龙气收起。
陈俊元和陈俊啸兄弟俩冷哼一声,一甩袖朝校场走去。
望着那两道离去的背影,柳飞的嘴角飞起一抹邪魅的笑容。这两个家伙要为他们那一声‘贱种’付出代价。
“老爸,让我去教训他们一顿。”大概是看出了柳飞的意图,天启道。
柳飞道:“这种事,还是自己出手才能解气啊。”
天启道:“可是,在大将军府,你不方便出手。”
柳飞道:“不急,先用灵犀一羽监视他们。”
“是。”天启应道。
柳飞对弦生道:“我对族中之人知之甚少,还请麻烦弦生大哥带我去各位叔伯长辈、兄弟姐妹的居所外看看,顺便给我介绍介绍他们的情况,免得日后走路碰上了,都不知道谁是谁。”
“二公子客气了,请跟我来。”弦生笑道,引领着柳飞朝远处在山林中若隐若现的一排排小楼走去。
这个大将军府,以前柳飞只在外面看过它的大门,里面什么样,他是没缘见地。如今,在弦生引路之下转了足足近一个时辰,仍旧没将整个园林转完,柳飞不由得为这大将军府的豪华广阔而惊骇。
这也难怪。陈家在齐国乃是仅次于皇氏古家的存在,而且已经有数千年的底蕴,大将军府又是陈家重要根基所在,自然不是普通的官宦家族所能比。
而这个弦生对府中之事似乎极为熟稔,不但将府中各人的名字、大概的实力等级一五一十地告知柳飞,还将几个重要人物的习性、喜好都一一做了介绍,听得柳飞暗暗咋舌,心道:“只是一个贴身小仆,就对府中诸事了如指掌,不知是不是陈俊男一手调教出来地,若是,那他当真不简单。”
“壮心去也,裹囊而归;烟沙漫卷兮,嗝,风云时会;系马砺剑,雪我旧耻;嗝,宁为鬼雄兮,激扬万世……”
此时,二人正来到一座名为望月楼的小庭院,院中有一个人在唱词。只是声音略显含糊,不时地还传出打嗝的声音。
“壮心去也,裹囊而归;烟沙漫卷兮,风云时会;系马砺剑,雪我旧耻;宁为鬼雄兮,激扬万世……”柳飞细品着曲词,不由得暗赞一声“好气魄”,遂问道:“这望月楼是何人所居?”
弦生道:“是毅公子。”
“毅公子?”
弦生道:“不错,此人表面上是个在龙气一途无多大建树的酒鬼。”
“酒鬼?”柳飞一怔,难道是那日正天门饭堂内众人群殴时与古天稀举杯对饮的大酒鬼?
柳飞问:“你方才说,此人表面上是个于龙气一途并无建树的酒鬼,实际上呢?”
弦生抿嘴一笑,算作回答。
柳飞道:“好一个酒鬼。”说完哈哈大笑,往别处走去。
两人刚离开望月楼附近不久,迎面便见一个十七八岁的俊俏少年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却是那日在正天门饭堂与陈俊毅对饮的古天稀,当今怀郡王第三子。
“参见三王子。”弦生行礼道。
“三王子有礼。”柳飞那里亦是抱拳一礼。
“咦,你不就是那个柳飞么?”古天稀打量着柳飞道。
柳飞道:“正是。”
古天稀奇道:“你来这儿做什么?总不成是跟我一样,来找大酒鬼喝酒打诨。”
弦生笑道:“二公子初来乍到,小的带他四处转转。”
古天稀道:“什么?俊男在前边正为你的事跟玄生道的人争得面红耳赤的,你还有心情在这儿转园子?”
柳飞剑眉一挑,道:“哦?玄生道的人找来了?”
古天稀又将柳飞上下打量一遍,道:“看你很正常,并不象那帮道士所说,疯疯颠颠的,直想杀人啊。”
弦生忙道:“三王子说笑了,众所周知,我们二公子向来胆小怕事,怎会直想着杀人?这其中必是有什么误会。”
古天稀挠挠脑袋,道:“我向来搞不明白你们大将军府的事,还是赶紧去找大酒鬼喝酒打诨去喽!”说完朝二人摆摆手,算作告别,一溜烟朝望月楼走去。
“弦生,带我去会客厅吧。”柳飞淡淡地说道。
弦生道:“大公子临去之前曾经嘱咐小人,无论如何,不能让二公子去会客厅,免得二公子与玄生道之间的矛盾进一步激化。二公子请放心,大公子会将这事处理好,不会让二公子日后有任何麻烦。”
“呵呵,自己惹得麻烦还是应该自己解决,不是么?”柳飞笑道。说实话,他尚不能完全相信那个陈俊男,有点担心他对自己另有所图,若是那样的话,这件事说不定会被那家伙处理得越来越麻烦。
弦生噙着笑道:“二公子是担心大公子处理不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