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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役扶起满口流血、惨叫不已的税官,胡乱给他口中撒了些金创药,也不知道能不能将血止住,就送上了停在医馆外面的马车上。
虽然就在医馆之内,但是刚刚刁难完人家,哪里还好意思让医馆大夫来医治呢,再说了,就算给银两人家也不会给治的,何必再丢脸面呢。
衙役一左一右押着方天宇也上了马车,不过方天宇神态自然,脸带淡淡温和微笑,行走间显得淡然从容,看起来两个衙役反倒像是在护送着他。
马车起动,缓慢颠簸向着洛城走去,税官在车厢内痛地哼哼直叫,不时用恶毒的眼神扫过方天宇,不过却没有再说任何挑衅嚣张的话了,即使想说也说不出来。
车厢内,方天宇盘腿坐在中间,衙役持刀分坐在他的两旁,因为不确定方天宇的身份,所以他们有些忐忑不安,担心无意中得罪有权势之人,也担心半路被方天宇逃脱而无法向身后之人交待,一路上就处在紧张谨慎的状态中,也因此沉默无语。
路程要花去将近两个时辰,方天宇自然不会白白浪费时间,不管税官的眼神如何的狠毒,也没有理会两个衙役不断变换的脸色,自顾自闭目静思,运转养生养气诀,缓慢修复着右手的伤势。
中午时分,马车停在洛城的衙门之外。
税官跳下马车,就往医馆冲去,虽然口中上了金创药,但仍然痛的他几乎晕了过去,兼且留了那么多血,感觉都有些头晕眼花了,到了洛城第一时间当然是要找医馆医治的了,只要方天宇进了衙门,随时都可以收拾。
两个衙役押着方天宇刚刚从马车里出来,迎面遇到一个身着官服、肥头猪脑的中年人从衙门中匆匆走了出来。
其中一个衙役赶紧走上几步行了个礼,低声说道:“太爷,这是我们从集市带回来的那位少年,该如何处置?”
衙门太爷扫了方天宇一眼,眉头一皱,挥挥手不耐烦地说道:“我现在要去城主府,没时间理这些小事情,先把他押入地牢看守着。”
城主府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大事,除此之外的都是小事,现在城主府里正忙的焦头烂额,他哪里敢为了些许钱财而置身事外,万一引起城主不满,头上的乌纱帽估计就保不住了。
衙役本来还想多说几句,提醒一下太爷,这位少年有可能有点特殊的身份,然后衙门太爷却不给他机会,钻入停靠在衙门大街上豪华的马车就绝尘而去。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说得真没错,一个衙门太爷乘坐的马车奢华程度,都可以赶得上田松山的了,可想而知这位太爷贪了多少。
“怎么办?”另外一个衙役低声问道。
“我哪里知道怎么办?先押到地牢去再说。”
地牢其实就在衙门之内,处在外衙的南面,那里也是众多衙役书史居住的地方,环境当然差了很多。
“咣当~”
守卫地牢的衙役将沉重的铁门推开,撞击到坚硬的黑色石墙上,发出了一声大响,同时也惊动了牢狱之内关押的囚犯,纷纷站了起来,好奇而惊讶地望着一位神态自然的少年,向着地牢最深处走去。
“将他押入‘甲’字号牢房。”衙役在管理牢狱的牢头商量了片刻,牢头点了点头,拿出一把钥匙递给了衙役说道。
所谓的‘甲’字号牢房,关押的自然是重犯,里面的人有些是杀人放火的,有些则是亡命天涯的,双手无不是染满鲜血、命债累累的凶残之人,只等秋后一到,就会拉出去斩首的。
牢头将方天宇安排进去,毫无疑问就是准备折磨方天宇,甚至有让他被杀死的打算,反正那些都是将死之人,生死早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而残杀弱小之人成为了他们最大的乐趣。
方天宇不是第一个被送入‘甲’字号牢房的弱者,之前就多次出现过从里面抬出残缺不全的尸首,就连其它牢房的人都已经习惯,不过今天却感觉非常的不可思议。
“你们这是在作孽啊!”当经过一个牢房的时候,一个披头散发、满脸胡须的囚犯对着押送方天宇的衙役喊道。
所有的牢房都不明白,这位看起来很是清秀的少年到底犯了什么罪,或者说得罪了什么人,何至于被关入形如地狱一般的‘甲’字号牢房呢,即使是犯了重罪,也不该将他安排进去,让他受尽折磨而死啊。
有些囚犯看不过眼,走到牢房门边,纷纷出声指责着两个衙役。
“砰~”
一位囚犯被衙役一腿踹在胸膛上,直接就踹的翻了几个跟斗,躺在地上不断地咳嗽着,半天都站不起来。
“再吵的话,也让你们住到‘甲’字号牢房去。”衙役的暴力行为和怒喝,立即让四周沉寂下来,囚犯们有怜悯、有同情也有愤怒,但谁都不想因此惹上麻烦,白白丢掉了性命。
方天宇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向两边的囚犯拱了拱手,显得异常淡定平静。
“咔嚓~”
牢房的铁锁被打开,里面三位身材魁梧安静坐着的囚犯同时扭过头来,咧嘴一笑露出了黄黄的牙齿,两眼同时一亮,就像是虎豹看到了猎物,恨不得立即冲上来将方天宇撕成碎片。
“你先住在这里,等哪天太爷有空提审,再来提你。”衙役将门关上,重新上锁之后,丢下一句话就急匆匆地离去。
无论是跟随税官前往集市,还是将方天宇押入地牢,最后安排到‘甲’字号牢房中,他们都是按照别人的吩咐行事的,之后再发生的事情就完全与他们无关了,所以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几乎所有的衙役和囚犯都能想象得到,先是出现少年痛苦的哀嚎祈求和哭喊,紧接着是充满暴厣气息的狂笑和怒吼,最后一切又归于平静,之后自然会有衙役会来收拾残局。
不过今天却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事情好像并没有如他们想象的那样发生。
当方天宇进入牢房内,衙役匆忙离去之后,分别坐在牢房三个角落上的魁梧汉子缓缓地走了起来,抖了抖身上沾着的草屑,露出了嗜血的凶光。
地上的干草已经乌黑,地面也有斑斑血迹,就连墙壁上也都染满风干后变成黑色的鲜血,牢房内甚至有一个腐臭的味道,可想而知这个牢房内死过多少人,留下了多少血迹和碎肉了。
他们杀人无数,自从被抓入牢中,知道时日无多,横竖都是一死,所以就开始以杀人为乐,本来关押了十多人的‘甲’字号牢房,如今只剩下他们三人了,当然了,这个时候谁都不愿意主动引起争斗的,因为还有一方在虎视眈眈,即使身为囚犯,即使凶残无比,却也知道三足鼎立这个简单的道理。
不过他们不互相争斗,不代表会放过任何送进来的囚犯,这是他们最喜欢玩的游戏,有机会玩的时候,又岂会放过。
汉子摇动了几下脖子,骨骼关节在活动的时候,发出了‘啪、啪’的响声,抡起粗大的拳头,摆动粗壮的手臂,无处不显示出强大的力量,那布满在手臂胸膛和脸庞的疤痕,在行走间颠动跳跃,似乎也在为即将出现的血腥场面而欢愉。
三人以合围之势向着方天宇走去,脚步踏在铺着干草的青石板上,竟然发出了‘轰、轰’的沉闷声响。
“我是一个大夫,我熟悉一个人所有的骨骼的组合和连接,如果不想被我拆散一身的骨头,就给我乖乖的坐在角落。”方天宇就坐在牢门旁边,背靠着墙壁,抬头向三个汉子微微一笑,笑容温和如春风。
三人微微一怔,方天宇的表现太过于异常了,不仅没有丝毫惧怕惊慌的神色,反过来还发出了让人更加恐怖的警告,要拆散他们一身骨头。
方天宇之所以这么淡然自若,是因为他能从这三个人的身上感应到他们气血的强弱,对他根本就够不成威胁,如果他们老老实实待着就算了,要是敢出手的话,会让他们知道有些东西是比死还要恐怖的。
其实能关入地牢来的人,都是一般的人,虽然有些是修武之人,但实力也不会太强大,否则仅凭这些普通狱卒和衙役,怎么可能守得住呢,但凡有能力越狱的囚犯,不是由城主府来关押,就是被赤风狼斩杀了。
“好啊,反正我好久没有松过骨头了,你来帮我松松。”
或许是因为有一段时间没有闻到鲜血的味道了,急需一个血腥的场面来满足内心的渴望,中间那位汉子在稍微愣了一下之后,拳头用力一捏,发出了‘噼啪’的响声,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嘴角上那道疤痕也因此被拉得更长,像是一条硕大的蜈蚣。
当距离还有三米左右的时候,方天宇站了起来,平静地望着对方,丹田的真元却在悄无声息地运转了起来,汇集在双脚和左手的经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