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好像说过有我在的地方,你绝对不会出现的啊。”被称作付少的少年语气很淡,像是与旧友交谈,然而透露出来的信息却是让人惊讶。
薛灿恶名早就广为人知,是洛城纨绔弟子中最为纨绔、也最为让人深恶痛绝的一个,如果不是因为有薛家的背景,估计走到街上就会被人活活踩死。
然而在付少的前面,这位闻名就让人变色的恶少,却变得和颜悦色,甚至可以说有些谦卑,那么这位付少的身份有多高就可想而知了。
薛灿脸色立即变得酱紫,刚刚才对方天宇放出了狠话,却立即遭到付少的当众打击,尴尬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少爷,我们出来好长时间了,该回去了。”付少身旁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人低下头,在他耳边低声地说道。
付少点了点头,站了起来说道:“不过今天你不用走,因为我有事要先走,只是你不得再行恶了,如果你让这位小兄弟不好过的话,那么我就让你不好过。”
语气依然平淡如水,付少苍白的脸上甚至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只是他的话却让薛灿不敢不从,否则他以后的日子将会很难过。
付少说完之后,向方天宇点头微笑了一下,带着三人缓步离开,刚刚走到楼梯的时候却猛烈的咳嗽了几下,旁边的老人急忙递过一张雪白手巾,当付少用手巾捂着嘴巴咳嗽完之后,立即收入了怀中,然而在这一瞬间,方天宇看到了手巾中有一抹鲜红。
“短命鬼,看你还能嚣张几天。”等到付少离开之后,薛灿狠狠地说道,声音很低,旁边的人都听不见。
“看作付少的面子上,今日放你一马,下次要是再被我遇到,必定不会轻易饶你。”即使付少已经离开,薛灿也不敢再向方天宇出手,一甩手中扇子,转身就离开。
“薛少,回去之后记得改姓啊!”当薛灿走到楼梯的时候,方天宇淡淡地说道。
方天宇的话让酒楼内响起一阵低低的笑声,也差点让薛灿暴走,他之所以留下狠话,就像想挽回一点面子,找一个台阶好下台,却没想到方天宇一点面子都不留,气得他咬牙切齿,脖子青筋凸现,停顿了一下之后快步地离开了。
“伙计,结帐吧~”方天宇吃的也差不多了,又出了这样的事情,也不想在‘满月楼’再待下去了,于是将伙计叫了过来。
“公子,您这桌总共是三十八两,不过掌柜吩咐了,您的帐免了。”伙计小跑过来,弯着腰笑着客气地说道。
方天宇敢于让薛灿吃憋,更能得到付少的帮助,无论其真实身份如何,‘满月楼’都不想得罪,闹事者拍拍屁股离开了,掌柜又不敢追究,只能由他来善后了。
“免了?那可不行,我不取不义之财,也不喜欢白吃,这是我的原则。”方天宇摇了摇头,从怀中取出了一张百两的银票,递给了伙计。
虽然想不通方天宇为什么非要付帐,伙计也不敢过多言语,立即拿着银票跑去找掌柜了,他一个小人物只负责跑腿传话,该怎样做还是由掌柜去决定吧。
拿着找赎,带着黑狗等人,方天宇淡然地离开了‘满月楼’。
“小兄弟,请留步。”当方天宇等人刚刚走出‘满月楼’大门的时候,一直等在门口的阿才急忙走上前去,挡在方天宇的前面。
“有事吗?”
对于这个为虎作伥、薛灿的走狗,方天宇自然不会给予什么好脸色,之前之所以提醒他修炼铁砂掌存在的弊端,主要还是不想他继续伤害他人而已。
“小兄弟,之前多有得罪,还请见凉。冒味请您留步,是想请您救在下一命,既然你能看出我身体的隐患,想必也是有办法可以根除的。”阿才一抱双拳,向方天微微弯腰行了个礼。
他不顾一切逆了薛灿之意,抗拒了他的命令,甘愿抛开丰厚的月钱和家仆领头的位置,就是希望方天宇能不计前嫌解除他的隐患。
“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即使有,我也不会帮你。”方天宇摇了摇头,这种甘愿给别人当狗的人,一旦身体的隐患消失了,以后害的人将会更多,除恶即为善,方天宇不废了他已经算留情的了,又怎么可能会帮他呢。
没有再理会阿才,方天宇钻进马车,挥挥手让苦力士扬鞭驾车准备离去。
“小兄弟,我知道以前跟着薛灿干了不少坏事,可我现在已经从他那里脱离开来了,保证从此以后绝对不再为恶了,您就救救我吧,只要能留得一条命在,要我做什么都可以。”阿才急忙一手扶着车辕,跟着马车小跑着。
虽然今天他没有跟方天宇交过手,不过在方天宇从他掌下拉开黑狗的那一刻,他有一种心悸的感觉,彷佛看到的不是一个瘦弱的少年,而是一头凶猛的雄狮,随手可以将他撕裂成碎片。
所以当方天宇说出这么不客气的话的时候,他不敢有丝毫的不满,也不敢阻拦马车的前进,只能像个小跟班那样随着马车跑着,一直跑了将近百米距离,马车才停了下来。
“如果你是真心想要悔改的话,我倒是有个方法可以让你免遭热毒攻心而亡。”方天宇喊停了马车,隔着帘子说道。
“什么办法?”听到方天宇的话,阿才面露喜色,自从知道自己的隐患之后,他就想过很多办法去结果,不过却没有任何的效果,即使他平日停止了修炼铁砂掌,热毒仍然在沿着手臂经脉往上蔓延,现在已经到达了肩膀了,一旦攻入内脏,必死无疑。
“散攻。”
方天宇留下了两个字之后,就让苦力士再次赶马前进,没有再理会站立在街道上的阿才,这也是因为看到他有悔改之意,才给他指出一条生路的。
散攻确实是一条生路,但对于阿才来说,这是一条比死亡相差无几的路,因为所谓在散功就是将修炼有成在铁砂掌散掉,那么蕴含在经脉之内在热度自然就随即散去,但他这辈子也就无法再修炼武学了。
他自幼修炼铁砂掌,已经三十多年,他自幼修炼铁砂掌,自尽已经三十多年,一旦散功,就代表将三十多年在苦修毁于一旦,那么以后怎样生活?仇家找上门来怎么办?并且散攻过程中还存在着危险,该如何应对?
有些残旧的马车摇摇晃晃地驶出了洛城的城门,走上了有些颠簸的道路,骨碌骨碌地向着集市的方向驶去。
当马车的影子在道路上刚刚消失,五人骑着骏马出现在城门外,腰间悬挂着长刀,一脸冷峻神情,向着方天宇等人追去。
“小掌柜,今天吃掉了三十八两啊,我们一年都挣不到这么多呢,不过那些菜的味道真好。”回程由另一个苦力士来架车,黑狗坐在车厢内,仍然在回味着那些佳肴。
一顿饭吃掉三十八两,这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如果不是跟着方天宇,他这辈子都不太可能能吃上。
“想吃的话,下次再去就是了。”方天宇笑了笑说道,他也是觉得回味无穷,那熊掌炖得很烂,入口则化,从北国原来南方的寒雪鱼仍然不失鲜味。
“太贵了,并且吃个饭还不得安生。”
方天宇想了想,还真像黑狗说的那样,为了吃顿好的,在门口就遇到扒手,还遭到护卫的阻拦刁难,最后又被薛灿强迫腰挪位置,吃个饭怎么还生出这么多的麻烦事呢。
“黑狗哥,马好像有些不妥啊。”走了大概二十里左右,驾驶马车的苦力士突然出声喊道。
“怎么了?”黑狗掀开帘子,不解地问道。
“这匹马越走越慢,好像没什么脚力了。”
马车停下了,车厢的人都走了出来,发现马匹站着都有些不稳,根本就无力再拉着马车往前走了。
方天宇走到马头前面,捏开马嘴看了一下,说道:“马匹被人下药了。”
在进入‘满月楼’吃饭的时候,黑狗将马车停在‘满月楼’旁边的空地上,那是专门用于临时停放马车的地方,肯定是有人在他们吃饭期间喂马匹吃了药。
“是哪个王八蛋干的?被我知道了肯定打断他的狗腿。”黑狗怒喝一声。
方天宇今天得罪的人太多了,第一个是田文熙,第二个则是那个扒手,第三个是‘满月楼’的护卫,第四个则是薛灿,还真的不好判断谁搞的鬼,不过在方天宇面前玩药,那相当于是班门弄斧。
从马匹的症状和在马嘴里面残留药的颜色和味道,方天宇就知道那是‘软筋散’,服用之后身体会逐渐变得酸痛无力。
“你们在这里等一会,主要安全。”方天宇留下一句话之后,就闪身向着道路旁的荒野掠去,身影一下就消失在树木杂草之中。
“嗖~”
当方天宇离开没有多久,后方响起了箭羽的尖锐破空声,一支黑色箭羽划破长空,向着黑狗等人射来。
“笃~”
箭羽射入车厢上方的横木上,整个箭头深陷进去,箭尾剧烈地振荡着,发出了嗡嗡的响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