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大名府。
春夜撩人,就连留守司后院内那几只猫儿也耐不住寂寞,一声接一声的叫着,简直媚到了人的骨头缝里。
蔡爽被猫叫撩拨地心痒痒的,脸上已经是潮红一片。她深深吸了口气,虽然心里已经有点儿急不可耐,但还是不失优雅的,轻轻推开了虚掩着的房门。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蔡爽还是被眼前香艳的一幕弄得有点儿不知所措了。只见自己从东京汴梁带来的那个陪嫁丫头蔡香,披散着一头秀发,正绕着自己的相公,北京大名府留守司梁世杰大跳脱衣艳舞,大红色的抹胸已经解下了一半,雪白色的玉兔颤巍巍地半遮半露,柔软的亵裤没入股沟,却比不着寸缕更让人热血沸腾——
看蔡爽来了,蔡香慌里慌张的拾起地上那件翠绿色的衣衫,遮住了自己雪白的娇躯,躬身道:“小姐来了,奴家告退。”说着,便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似的仓皇而逃。
“相公,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吗?”蔡爽冷冷地哼了一声。
“夫人,何苦动怒呢?小心气坏了身子骨!你不是已经答应,让我收蔡香做偏房的吗?”梁中书泰然自若地靠在床头,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妻子,往日里的唯唯诺诺早已被一种前所未有的雄浑所替代。
蔡爽怒气更盛,冷声笑道:“话虽如此,但是你们亲热也就罢了,却又把我唤来,到底是何用意?再者说了,相公你虽说在这北京大名府上马管军,下马管民,但胯下那活儿,却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纵是我让你纳上七房八房小妾,也只是装装门面而已。”
蔡爽这几句话说的有些重了,可是梁中书还是不以为意,反而微微笑道:“夫人休要小瞧于人,须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乎!”梁中书说着,猛地一掀锦被,只见一庞然大物青筋暴露,宛如一柱擎天。
蔡爽顿时羞红了脸,又惊又喜道:“相公,这是为何?”
梁中书的笑容就像院内的桃花般灿烂:“今日清晨,兵马都监李成给我引荐了一人,乃是蓟州人氏,名唤公孙胜,道号一清先生,据说能够呼风唤雨,驾雾腾云,江湖上都称他做入云龙。一见面,他就献上了一颗回阳丹,说是能解我的隐疾,但是非得用绝色女子诱之,方能使药力催开,故此,我才出此下策,望夫人恕罪。”
蔡爽面色稍霁:“相公,这催开药力之事为何不换我来?难道为妻称不得绝色二字吗?”
梁中书哈哈大笑道:“夫人之容貌何止是绝色?简直就是绝色中的绝色,当年也曾倾倒了整个东京汴梁城。梁某本是一介寒儒,何德何能,幸得泰山大人青眼加看,不但一路平步青云,而且还娶得了如花美眷。只是乐极生悲,洞房花烛夜,因我情绪过于激动,才落下了那个难以启齿的病根,以至于内心深处对夫人有了惧怕之感。因此,夫人虽然是绝色中的绝色,但是也无法催开药力。再者说来,夫人乃名门闺秀,知书达理之人,为夫怎舍得让你行这等香艳龌龊之事?”
“为了相公,我什么事都愿意做!”蔡爽媚眼如丝,一双纤手轻轻在梁中书那鼓鼓的胸肌之上抚摸起来,一张欺雪赛霜的俏脸已经变成了一片火烧云。谁人不羡慕她与梁中书的美满姻缘,可是哪个又知道,她蔡爽竟然整整守了七年活寡?那可是花一般的七年啊!人一生之中能拥有几个这样的七年年华?
梁中书把蔡爽的双手放在胸前,柔声道:“夫人,我委屈了你七年,但是从今夜起,我将加倍地回报你。你能感觉到我的心跳得有多厉害吗?”
蔡爽的娇躯颤抖起来,她什么也听不到,她只是感觉到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的跳,好像要跳出她那饱满的酥胸。随即,梁中书那滚烫的嘴唇便贴了过来,那是蔡爽从未经历过的热辣辣的吻,宛如一朵已经储满水的云朵,顷刻间便大雨倾盆,而且还在她的玉体上撩起噼里啪啦的闪电,两个人就像在狂风暴雨中疯狂缠绕的藤蔓,不断的缱倦纠缠,紧密的契合,热烈的撕咬——
当东方泛起鱼肚白时,久旱逢甘霖的两人才终于云收雨歇。蔡爽蜷曲在梁中书的怀中,脸上的娇艳不可方物,成亲七年了,她时至今日才深切体会到了那传说中的销魂一刻。忽地,蔡爽娥眉紧蹙,轻声道:“相公既知家父提携之恩德,应该不会忘了他老人家的寿辰吧!”
梁中书笑了:“此事对世杰来说,比天还大,如何敢忘?六月十五日是泰山大人的生辰,我早已派遣心腹家人使十万贯收买金珠宝贝,如今已经打点停当,即日就能启程,送往东京汴梁为泰山大人庆寿。”
蔡爽伸出葱白一般的手指,在梁中书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算你还有几分良心,不枉家父将我许配与你。”
梁中书笑着笑着,忽地皱起了眉头:“夫人,去年今时,我便收买了许多金珠宝贝为泰山大人庆寿,不想中途被贼人截取,至今还没能捕获归案,今年倒是让谁人去好?”
蔡爽寻思了片刻,方才道:“你不是常夸帐下的提辖官杨志十分了得,何不遣其前往?”
“青面兽杨志?”梁中书的眉头还是没能舒展开来:“杨志身手自是不凡,但他乃世代军官出身,不懂得江湖上的手段,难保万无一失啊!”
“江湖上的手段?”蔡爽的秀目一转道:“相公,那个献药的入云龙公孙胜不是在江湖上厮混已久吗?不如请他前来,说不定会大有收获。”
“夫人所言甚是,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呢?”梁中书紧皱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因为回阳丹非凡的功效,使他对入云龙公孙胜有了一种莫名的信任。
梁中书夫妇起了床,洗漱后,用了早饭,便命人将公孙胜请到了后堂。见礼之后,三人分宾主落座。
蔡爽抬眼打量了公孙胜一番,只见他头上挽着双丫髻,身着一领褐色道袍,腰间系着一条杂色丝绦,背上斜插着一把松纹古铜剑,手上还拿着一柄鳖壳扇子;两道八字眉,一双杏子眼炯炯有神,一张四方口卓尔不凡,一部络腮胡根根见肉,果然一副英雄气概。
公孙胜的目光何等锐利,一看梁中书夫妇脸上的春潮尚存,便知道自己献上的那颗回阳丹起到了功效。但梁中书夫妇没有明言,他也乐得装起了糊涂。况且,他此番大名府之行另有谋划,献药之举只不过是他的一块敲门砖而已。所以,他只是不紧不慢地品着香茶,一声也不吭。
“果然沉得住气,不亏了入云龙之名。”梁中书暗暗赞叹着,嘴上却道:“一清先生,本官欲给泰山大人蔡太师庆寿,特意准备了十万贯的金珠宝贝。可是,此去东京汴梁,一路上盗贼众多,实在难以护得周全。先生见识过人,不知有何高见?”
“终于说到了正题,贫道已经恭候多时了。”公孙胜心中暗喜,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淡淡道:“梁相公言重了!贫道听说去年您所筹备的生辰纲便被贼人劫了去,至今尚未着落。非是贫道不识抬举,只是此事关系重大,不敢妄言也!”
梁中书站起身来,对着公孙胜深施一礼道:“一清先生久在江湖上闯荡,阅历丰富,见多识广,还望不吝赐教,下官必有重谢。”
“梁相公何必如此,折煞贫道了。”公孙胜急忙还礼道:“既然梁相公如此礼贤下士,贫道就只好姑且言之了。”
梁中书面露喜色,拱手道:“先生请讲,下官洗耳恭听。”
蔡爽则依然是一言不发,只是悄悄的观察着公孙胜的一举一动。
公孙胜毫不在意,徐徐道来:“此去东京汴梁,没有水路可走,全是旱路,一路上有紫金山、二龙山、桃花山、伞盖山、黄泥岗、白沙坞、野云渡、赤松林等险恶去处,强人屡屡出没,确实难以防范。若是他们打听到是十万贯的金珠宝贝,还不是一窝蜂似的前来夺取?”
“先生之言虽是实情,但无论多难,今岁的生辰纲一定要安全送到!否则,下官夫妇难以向泰山大人交代。”梁中书有点儿沉不住气了。
公孙胜微微一笑道:“若想把十万贯生辰纲平安送到东京汴梁,派遣大批官兵护送并不明智,只需找一位在江湖上有名望的好汉协助押送,那些强人听得此人名声,必然不敢轻易来犯。”
梁中书兴奋得拍案而起,大笑道:“如此说来,一清先生是打算亲自出马了!”
公孙胜轻轻摇了摇头:“贫道虽在江湖上小有名气,但还远远没有达到让盗贼退避三舍的地步。”
梁中书有些失望道:“那以先生看来,谁人有如此威望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