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曲家胜离开,洪天成迫不及待的打开盒子一看,只见几株黑茎黑叶,花呈六瓣,状似碗状的墨色花朵静静的躺在盒中,正是黑头花没错!
洪天成心中忍不住一阵唏嘘。
虽然经历了一些波折,但修炼《十龙十象锻体术》必须的三种四品灵草总算是全部收集齐全了。
屈指一算,已有两个月未曾回到天一宗了,洪天成登时慌乱起来,因为他总算想起来,苏安仅仅给他三天的时间而已,现在他不仅两月未归,而起连看守药园的职责都未做到,回去还不知道有何种处罚呢。
洪天成此时哪里还有心情去欣赏刚刚到手的黑头花,连忙盒盖一扣,将其收入吞天袋中,举步正欲离去,一个黑影却不知从什么地方忽然窜了出来。
黑影一跳,来到洪天成脚边,显出一具狗身,赫然是大黑。
“你跑哪疯去了?”
洪天成心中焦急,话语间不自觉的带上一丝脾气。
自从进入地火支脉所在的山洞后,大黑就不见了踪影。洪天成不认为大黑会不声不响的闹什么失踪,但大黑体内的镇邪宝华别看年纪大,可三千年没出世,玩心之重可谓是骇人听闻,鬼知道又跑到什么地方捣乱去了。
洪天成心情不好,急火攻心之下,说话的语气难免冲了一些。
“还不是帮主人你擦屁股去了!”
大黑头顶白光一闪,镇邪宝华那五六岁孩童般的身影从中钻了出来,往大黑背上一坐,没好气的白了洪天成一眼,又是冤又是气的脆生顶了一句。
“什么擦屁股?”
洪天成被这冷不丁的一句话说的有点糊涂了,满脸疑惑的看着镇邪宝华,一脑门的问号。
“主人难道忘了,那姓苏的老头只给你三天的时间,要不是有我帮主人在天一宗内遮掩,等主人回去恐怕就要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镇邪宝华眼睛一翻,半指责半愤懑的说道。
听了这话,洪天成登时尴尬了,嘴巴里硬是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这件事确实是他疏忽了,镇邪宝华为他着想,回去天一宗帮他遮掩离宗两月余的事实,结果他倒好,不管不问,横鼻子竖眼睛的就是一通胡乱指摘,难怪镇邪宝华这般委屈,气的小脸都鼓起来了。
“谢谢!”
洪天成蹲下身子,目不转睛的望着镇邪宝华,真诚而恳切的说道。
“不用,谁让你是我的主人呢,难不成眼睁睁看着你受罚不管啊!”
镇邪宝华胖嘟嘟的小手一挥,摆出一副老成的面孔说道。
“不过,我发现主人你有个地方与老主人很像!”
镇邪宝华深深的看了洪天成一眼,话锋一转,忽而说道。
“什么地方?”
洪天成来了兴趣,连忙追问道。
“专注!”
镇邪宝华一笑,答道。
“专注?”
洪天成不明白。
“做事专注,主人你和老主人一样,在做某件事的时候总是特别专注。专注的忘记了周遭的一切,不管是时间,人,还是事,你们都会统统忘记,只会专注于手上的事情。”
镇邪宝华脸上露出怀念的微笑,解释说道。
“这是好事?”
洪天成歪着头,问。
“当人!”
镇邪宝华肯定的点了点头。
“宝华,你的老主人,青牛道长是个什么样的人?”
洪天成目光灼灼,好奇的问道。
“一个好人!”
镇邪宝华小脸一扬,笑着答道。
“我呢?”
洪天成再问。
“也是!”
“哦?”
“也许,老主人安排你做我的新主人,真的是天意呢!”
“你这么想?”
“有时!”
……
洪天成回到天一宗的时候已经入夜了,他不敢惊动什么人,悄声无息的摸回了药园中的茅草屋。
洪天成没有问镇邪宝华是怎么帮他遮掩的,不是他不好奇,只是他相信镇邪宝华说到做到,完全不用他去操心事情的真实性。
第二天一大早,洪天成吞天袋中的传声虫忽然鸣叫了起来。
洪天成取出传声虫打入一道法诀,方知道是传信的是桂兴伦。
桂兴伦传信而来的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告知洪天成,苏安有事让他去丹房一趟。
听到是苏安之命,洪天成不敢怠慢,赶忙起床出门。
“咚咚——”
一刻钟后,洪天成来到丹房之外,举手敲了敲门。
“进来!”
丹房中,苏安的声音传了出来。
洪天成闻声推门而入,只见苏安依然坐在丹炉旁的蒲团上,与两月前别无二致,时光,好似在这间丹房中停止了一般。
“见过长老!”
洪天成对着苏安行了一礼,躬身说道。
“嗯,来了!”
苏安点了点头,随意回应了一下。
“不知长老有何事吩咐弟子?”
洪天成直了直身,看着苏安问道。
苏安凝目望着洪天成看了许久,脸上闪出阵阵犹豫之色。
“这次着你前来是想让你与老四出一趟远门。”
过了半晌,苏安才叹了口气,有点不情愿的说道。
洪天成闻言一怔,苏安口中的老四正是他七名亲传弟子中排名第四的费仲满,也是洪天成来到岐黄殿两年时光中唯一打过交道的。
费仲满性格有点木讷,认真,不喜与人玩笑,但他却是苏安七名亲传弟子中对岐黄殿内一干低阶弟子最和善热心的一位。由于费仲满一直负责灵草的处理和保存,是以洪天成与其打过不少交道。事实上,洪天成如今处理灵草本事倒有大半都应归功于费仲满的教导有方。
不过,洪天成曾听其他师兄弟私下议论说费仲满并不太得苏安的欢心,原因则好像是费仲满的丹道之术上的天资远不如其他六人,如果不是看在某个老友的面子上,作为丹道名家的苏安很可能早就将这名弟子扫地出门了。
想到这里,洪天成忽然回忆起,苏安曾经提到过“费雨花”这个名字,而且他还记得苏安还说,那费雨花正是费仲满的姑姑,由此看来传言十之八九是真的。
“弟子斗胆,敢问长老,弟子此次外出究竟所谓何事?”
洪天成心中念头不断,面上却是丝毫不显,只是对着苏安拱了拱手问道。
“你还记得上次老六曾与老夫谈到过定颜丹的事情吧?”
苏安沉吟片刻,缓缓的开了口。
“记得!”洪天成点头回道。
“这定颜丹正是老夫帮老四的姑姑费雨花炼制的。三日前,此丹终于炼制成功,本来应送去费雨花的洞府,但她传信来说,这几日要出门参加一个丹道名家的聚会,让老夫派人给她送到聚会处,并以三两星钢砂作为酬谢”
“老四是她的侄儿,送药这差事自是要落在他的头上。但老四见了费雨花势必两三年内无法回转本宗,这星钢砂老夫又有急用,是以想派你与老四同去,将星钢砂尽快给老夫带回来。你可愿意前往?”
苏安嘴上不停,一口气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告知给洪天成。
“弟子愿意!”
虽然洪天成心中奇怪为何这任务会派到他的头上,可有事弟子服其劳,苏安的吩咐可没有他拒绝的余地。
“那就好,记住,这次前去你诸事都莫要理会,只需尽快带星钢砂回来,切记,切记!”
苏安似乎非常不放心,一脸认真的嘱咐说道。
“是,弟子谨遵长老令谕,一定尽快将星钢砂带回来。”
洪天成恭敬的行了一礼,同样认真的回道。
只是,洪天成心中的疑惑更深了,苏安说话的神情和语气总让他有那么几分怪异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他不了解的猫腻在里面。
也许,需要警惕几分了……
苏安自是不知洪天成的心思,一拍腰间储物袋,取出一个木盒和一封信握在手里。
洪天成本来以为苏安会将木盒和信交给他,然而出人意料的,苏安竟自顾自的打开木盒,捻出了一粒色泽粉红并散发着淡淡幽香的丹药,之后,苏安又取出一支玉瓶,将粉红色的丹药装入了玉瓶之中。
“等下你去寻老四,将这木盒交给他,至于这玉瓶和信你贴身保管着,见了费雨花先将这封信交给她,等到拿到星钢砂之后,再将这玉瓶交给她。”
三样东西,苏安一样一样指过去,面容严肃的吩咐说道。
“是!”
洪天成重重的点了点头,答道。
“玉瓶和信的事你不万万要告诉老四,如果路上被他发现,你就一口咬定东西是你的,千万,千万不要露了口风。”
苏安神色越发的凝重了,语气不由的带上了几分严厉。
“弟子明白,还请长老放心!”
洪天成郑重的说道。
然而,此刻洪天成心里却是感到万分不爽。这苏安和费雨花明显是要玩什么阴谋诡计,而他与费仲满正是这阴谋诡计中的棋子,看苏安那凝重的样子,这次算计的显然不是什么小人物,万一不小心,恐怕他和费仲满的小命都要被这两位给玩进去了。
难道一开始苏安满脸的犹豫,原来根子在这里……
“请问长老,这定颜丹到底要送到何处?”
洪天成忽然想起来,说了半天,他竟对此次前往的目的地一无所知。
“康城!”
苏安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