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前边,应该不远了!”
看着法器上那红色珠子的光芒越来越亮,洪天成颇为兴奋的说道。
身旁的萧白点了点,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很高兴这件法器能够正常的工作,虽然很有把握这件法器是一件成功的作品,但是五行之精可是不好找,萧白当年并未对其进行过测试,这一次直接拿出来用,总算是没有丢他的脸。
眼看距离元火之精越来越近了,洪天成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脸色倏然一变,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怎么了?”
萧白见状一愣,奇怪的问道。
“那边有人……”
洪天成伸手一指,眉头紧皱的回答。
萧白顺着手指的方向一看,可不是,前方法宝的光芒闪烁不断,时涨时跌,看来正有人在那里拼斗。而更不妙的是,那个位置大概就是元火之精所在之处,若是被人抢先一步,怕是要空手而回了。
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洪天成的脸色才变得那么难看。
不行,就杀人夺宝!
洪天成瞳孔一缩,心中已是打定了主意。
“咳,先过去看看吧,也许他们还没得手呢!”
萧白轻咳一声,提醒说道。
洪天成僵硬的点了点头,对于萧白的说法却是感到不以为然,若果没有得手,那些人在那里拼什么命,肯定是为了元火之精才起的冲突。毕竟五行之精本就难得,元火之精乃是上品的火行之精,品级犹在洪天成三万五千购得的千水之精之上,怕是十万也打不住,为其搏命,绝对值得。
两人蹑手蹑脚的潜伏在了战圈的不远处,举目望去,却见拼斗是两个人是一男一女。
男的一脸凶狠,一看就不是好人,而他的手上则持着一根哭丧棍,每次挥起都会带起阵阵凄厉的鬼叫,不用细说,一定是出身幽冥宗,也只有魔道幽冥宗最爱玩弄这些鬼门道,这可是修真界独树一帜的。
女的则是脸上带了一层纱巾,看不清容貌,但是身材娇美,玲珑有致,对男人极有吸引力。不过,比起她的身材,她身上的衣服,更加引起了洪天成的注意。
是虚月宫的弟子……
洪天成心中暗自嘀咕了一句。
虚月宫是丹道大宗,门下弟子所修功法虽各有不同,但对炼丹制药之学却是每一名弟子的必修课。是以,虚月宫门下的服饰十分有特色。
作为一名虚月宫的弟子,腰间肯定会挂着一个专门用来放置药瓶的布带,一侧垂直而下,达至膝间,上面缝有二三十个小口袋,每个小口袋里有装有一个瓷瓶,除了各种各样的丹药之外,再就杀人无形的各式毒药。
而这条布带的另一侧则会系着一个药篓,并不大,绝不会影响行动。可是就这么小的药篓,却是一件罕见的储物法器,不过,这药篓只能拿来防止灵草灵花,其他的东西是放不进去,至于放入其中的灵草灵花则可永葆新鲜,不会失去灵性。
这药篓可是虚月宫独有的宝物,只有虚月宫门下弟子得到师门长辈的肯定,传授特别的口诀后才能使用,外人要是拿了去,连一个普通的破篮子都不如。
一男一女斗得虽是凶狠,看上去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谁,但以洪天成的眼力自是看得出来,那女子实力不济,明显不是那男人的对手,要不是将丹药当糖豆似的一颗颗吞进肚子,女子怕是早已落败身死了。
不愧是虚月宫的弟子,很是奢侈啊!
洪天成啧啧的摇了摇头,有几分嫉妒的忖道。
确实,洪天成和萧白才不过藏身在暗处半刻钟,这女子已经吞了二三十颗不同种类的丹药了。
可是,就算有丹药相助,女子也是险象环生,被男人逼得步步后退,闪避的空间越来越狭小。
若是如此下去,女子的结局必然是香消玉殒,没有第二个可能。
似乎知道这般下去不行,女子挥手又取出一颗丹药,送入遮在纱巾下的樱口中,仗着陡然爆发起来的药力,全力抢攻。
男子猝不及防下,差点着了道,可是他经验也是老道,稍退片刻后,很快就借着女子的一个破绽,重新占据了上风。
只是,这个时候女子却趁机取了一件法宝,拿在手中对着男子,催动起来。
洪天成躲在暗处,倒是看得清楚。那法宝竟然是女子梳妆台上最常见的胭脂盒,只是这个胭脂盒可不是用来装胭脂的。
胭脂盒在女子催动下盒盖倏然一开,在一片霞光的遮掩下,喷出大团大团粉白相间的烟雾,向着男子罩去。
男子似乎知道那烟雾的厉害,竟是不敢前进半步,只是将哭丧棍舞成一团,将烟雾挡在身前尺许范围,不令其前进半点。
“弥罗烟!”
萧白见到这烟雾,却是一脸惊讶,失声轻叫一声。
洪天成一听,正想打听这“弥罗烟”是何物,值得萧白这般讶异。可还未开口,那边萧白却是对着他抱拳鞠了一躬。
“名家这是作甚?”
洪天成一惊,眉头一皱,有些困惑的急声说道。
“老夫想请道友出手救下那女子,她的师门长辈是老夫的故人,老夫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其弟子身死此地!”萧白看向洪天成,声音略带慌张的说道,“老夫知道让道友插手其中毫无道理,是以先行一礼,算是老夫替老友谢过道友了,待离开此地,老夫还有其他谢礼以酬道友之恩。”
听闻此言,洪天成下意识的看了那女子一眼,而后对着萧白说道:“名家这是说的什么话,能够与名家联袂而行,在下已是三生有幸,名家有事相托,在下又怎会推脱。”
说完,洪天成一抖手,一条银光闪闪的匹练横空而过,攻向那男子,而他本人更是紧随其中,周身剑气卷动而起,从四面八方向着男子罩去。
幽冥宗,虚月宫,皆是大宗,虽是出手救人,可为了避免日后麻烦,洪天成还是决定用剑修的手段出手相助,他相信,那两人肯定会猜到他是天一宗的门下,这样一来,和女子好解释,至于那男子,不管他是死是活,幽冥宗也绝不会为了这样一个弟子去诘问天一宗的。
洪天成捧着剑典足足看了三年,剑修方面自是不差,这次用的虽只是一柄普通的飞剑,但亦不可小觑。
男子本就被弥罗烟所困,尽管不至于落败,但毕竟是处于下风,如今遭遇突如其来的偷袭却是知道这次已是不可为了。
心底暗暗感到一阵遗憾,男子一咬舌尖,吐出一口黑红色的鲜血,身化虚影,瞬息遁出千多米,紧接着架着一抹流光,消失不见了。
洪天成将打在空处的飞剑收回手中,摇头叹了口气。
他真的没想到这男子遁术这般厉害,等反应过来已是追之不及了,要是他早知道,肯定直接展开千幻之影截杀对方了。有千幻之影相助,除非对方如虚天境的大能者那样,能够在两个空间的缝隙间游走,不然绝没有逃脱的可能。
洪天成不得不佩服千幻那家伙,以其结丹期的修为居然创出来这么一门可以比肩虚天境的功法,着实了不起。
在洪天成看来,千幻的才华绝不会在曾沭之下,只是可惜,千幻没有曾沭那么运气,能够拜在一个大宗派的门下,不然肯定能成为名闻天下的年轻才俊。
只是,刚才男人施展的遁术,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洪天成皱着眉头,冥思苦想了好半天,却是始终想不起来到底在何处见过。
女子见男子退走,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念动口诀收回胭脂盒,款款走到洪天成身边,行了一礼。
“多谢师兄仗义出手,相救小妹,只是不知师兄是天一宗的哪位师兄,小妹,虚月宫,薛红舞,这厢有礼了!”
虚月宫,天一宗,同属正道,又极为相熟,门下弟子皆是以兄弟姐妹的。
“在下梁欢,见过薛师妹!”
洪天成笑了笑,抱拳回礼说道。
梁欢?
薛红舞闻言一怔,眼中立即充满了疑惑之色。
天一宗门下的真传弟子薛红舞不敢说每一个她都知道,但是她可是记得,并没有一个姓梁的,难不成是新晋的真传弟子吗?
不对!
薛红舞心中否定了这个想法。
她才离开师门两三年而已,这么短的时间就算天一宗有弟子晋级结丹期,也应该在五指连峰闭关巩固境界才对,绝不会出现在此地。更何况,天一宗此次派来的那些人她都见过了,可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难道弄错了?
这也有可能,天下剑修门派林立,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弄错一个人的出身也是可能的。但是,刚才说他是天一宗的哪位师兄,他好像也没有反驳啊……
想到这里,薛红舞妙目闪起一丝警惕之色。
洪天成此刻哪里知道,薛红舞心里已是对他起了怀疑,只是径直转过头,看着从藏身处走出来萧白。
“哈哈,薛侄女,这的是你啊……”
人未到,萧白的笑声已是传入洪天成和薛红舞的耳中。
“萧伯伯!”
薛红舞一见萧白,眼睛顿时笑得弯成了新月状,愉快的对着萧白唤道。
萧白笑着点点头,脚步加快走了过来。
“薛侄女,你师父还好吧?”
刚一战定,萧白就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洪天成闻言却是诧异的望了萧白一眼。萧白刚才说话的时候虽是极力掩饰,但洪天成还是听得出来,他说话的语气明显带有一丝别样的味道。
羞怯中又带有一点暧昧。
难不成,这老头跟薛红舞的师父有旧情?
洪天成一震,顿时来了精神,目不转睛的看着萧白,希冀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一点破绽。
其实,这并不奇怪。
虚月宫的开山祖师本就是一女子,所收的徒弟同样是女子。虽然虚月宫并不禁制收授男徒,可虚月宫中还是以女弟子占据多数。其门下,从宗主到长老,再到各堂堂主,掌权高层皆是由女子担任,仅有一名男性长老挂了一个闲职。
这倒不是说虚月宫对男弟子有什么偏见,事实上在虚月宫的历史上,也出现过数位男性宗主。只不过,在世人的印象中,虚月宫是女修宗派,大部分男子是不会主动投入其门下的,再加上丹道之学本就是缓进之学,需要耐心和谨慎,就使得这方面天性本就不如女子的男子来投的更少了。
虚月宫女多男少,是以在选择双修道侣的时候,虚月宫的弟子都会遍走天下,寻找合适的人选,所到之处,自是狂蜂浪蝶无数。尤其是那些品德,相貌,修为,皆不差的虚月宫弟子,更是炙手可热得让那些有心一亲芳泽的男人门为其大打出手,流血牺牲,虽死无憾。
萧白成名极早,年轻时就是天下有数的阵法高手了,虽然没有“名家”的头衔,但世人都知道,他取得“名家”只是时间早晚而已,是以虽然他修为不怎么样,但是同样有资格争夺美人的青睐。
若是说他和虚月宫中某个长老有那么一段关系,洪天成绝不觉得奇怪。
“师父她老人很好,这段时间日出而耕,日落而息,照顾灵草田,有空了就吹吹竹笛,别提多惬意了!”
薛红舞见洪天成是和萧白一起的,疑心尽去,语调十分轻快的说道。
说完,还顺手将挂在脸上的纱巾取了下来。
无疑,薛红舞是很美的。
娥眉黛眼瓜子脸,樱桃小口卧蚕鼻,再加上那如秋夜霜露般的凝脂玉肤,以及周身那介于少女与成熟女性之间,调皮与恬静的气质,确实对男人有着极大的吸引力。
就算是见识过海兰那天下无双的美艳,洪天成也不得不承认,初见薛红舞的真容时,他还真有点心动。
“这就好,秋华总是在忙碌,如今她虽是身受重伤,身子不适,可是总算能有时间停下来歇一歇,看看周围的风景,想来等她的伤恢复以后,回忆起这一段时间,怕是会很怀念吧!”
萧白点了点头,欣慰的点了点头。
“是啊,宗主还说见了萧伯伯你要好好谢谢你,要不是你不留余力的规劝和拦阻,师父怕是早就钻了牛角尖,自绝当场了。”
薛红舞臻首轻点,展颜露出雪白的贝齿,满是感激的回道。
“对了,薛侄女,刚才那是何人,你们又怎么会斗到一起的?”
萧白又笑了笑,随口好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只是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偷偷瞧了洪天成一眼,显然是在帮他打听两人是不是为了元火之精相争。
“那人是幽冥宗鬼哭老祖的一个弟子,名叫阿尔拉……”
听到这里,洪天成微微一怔,露出一脸怪异之色。
没想到,他和鬼哭老祖还真是有缘,以前不说,这次却是连他的弟子都碰上了。
难怪刚才那遁术那么眼熟,原来是鬼哭老祖的看家本事嘛!
“阿尔拉?”萧白轻声重复了一句,“这个名字还真奇怪,难不成他是蛮族出身?”
洪天成闻言亦是一震。
蛮族并不是特别指某一个人类族落,而是指生活在九华大地和蛮荒原野交界处的那些人。他们有的是迁居那里的人类,有的是上古时代留下来的遗族,有的是妖族,有的是魔族,甚至就算是一向自视甚高的仙灵二族也有。
那些人相互通婚,杂居在一起,血脉相连,形成了一个独特的混血种社会,因为他们常年生活在蛮荒原野的边缘处,所以世人给其命名为“蛮族”。
蛮族一生都很少离开蛮荒原野,大部分至多只到过边境十六镇,是以世人对蛮族多有误解,以为他们皆是一群未开化的野人,是不可能有灵根的,这种偏见使得修真者中几乎看不到蛮族的身影。偶尔有一两个出世,也会被其他修真者排挤,绝不承认其修真者的身份。
这当然是无稽之谈。
经常活动在边境十六镇上修真者不知道有多少都是蛮族出身,反倒是纯粹人类血统的修真者十分罕见。
其实,千幻同样是一名蛮族,只是他身上蛮族的特点已经很少了,不是经常出入边境十六镇,经验丰富的修真者绝对看不出来。
“没错!”薛红舞点了点头,顿了顿,脸颊泛红的继续解释说,“他一看到我就说要我做他的老婆,我不同意,他就说要捉我回去,这才动起手来……”
洪天成和萧白闻言一愣,顿时齐齐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
实际上,这并不值得奇怪。
边境十六镇是个混乱无序的地方,礼义廉耻对生活在那里的人来说都是狗屁,反倒是谁的拳头大,谁更能混得开。对生活在那里的男人们来说,没有娶亲这一说,都是看上哪个女人,直接就去说,睡上一晚,第二天自然就成了你老婆了,若是那女人不同意,好点的可能就这么算了,若是像阿尔拉这样执拗的,把人直接抢回家就是了。
当然,边境十六镇民风彪悍,那里的女人每一个都是带刺的,很多男人都是抢人不成,反而被扎的浑身都是血,就这么一命呜呼的也不在少数。
那阿尔拉显然是把边境十六阵那一套搬到这里来用了。
只可惜,中途杀出一个程咬金,坏了他的好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