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负责指挥的越兮此时已经回到了本方军阵,在看到了破军营遭受重大伤亡之后,越兮心中也不敢有丝毫大意!他高喝一声,响雷一般的嗓门在乱糟糟的战场上传出百米依旧清晰可闻,闻令之后,三千中垒武卒停下脚步,在前排插起了一道由五尺高的长牌组成的墙壁!
“强弩!放!”几乎就在西凉骑兵刚刚穿过阵势露头的时候,一排弩箭就狠狠的射向西凉铁骑,强弩的强大杀伤力,正是这些西凉铁骑的克星,密集的排弩过后,顿时又数百西凉骑兵被射翻在地!只不过,如此近的距离,强弩只有发射一轮的机会!两军彼此还相距三十步的时候,投枪,这个两军士兵都装备了的武器此时再度上阵!
越兮大声的吼叫着:“上投枪!让这帮狗娘养的也尝尝投枪的滋味!长牌手,给我好好护着你们身边的兄弟!”
一声令下,长牌后方的中垒武卒已经将标枪取在手里,持长牌的武卒纷纷站立在投枪兵身侧,虽然投矛的杀伤力惊人,不过有长牌挡着,对保命还是有一定效果的!
“放!”因为加速度的缘故,西凉兵的投枪率先飞上了天际,中垒武卒的投枪紧跟着飞起,两边的投枪在空中如同交织成一张天罗地网,相互交错,不时有两边的标枪相互碰撞跌落扎进土里,但是更多的却狠狠的落进对方的军阵!
一时间,两边阵中如同栽下了无数小树,枝干微微的晃动,而根部则插着一具具被洞穿在地的血淋淋尸体!
在这种毫不取巧的攻击下,中垒武卒依靠长牌和厚实的甲胄占据了些许的优势,反观破阵而来的西凉铁骑因为没能阵型的松散,投枪的效果难免不尽如人意。一轮疾风骤雨般的投枪过后,中垒武卒伤亡不过四五百人,而西凉铁骑再折千人!可是西凉人桀骜不驯的狼性此时再度显现出来,即便前面挡着的是一座山,也不能令他们心生退意!
“继续凿穿敌军!我西凉铁骑——破阵无敌!”
“主公!此地凶险,不如暂到关上暂避锋芒!”中军旗下,徐庶满脸忧色的劝谏道。西凉铁骑此时距离文远的中军已经不过数十步距离,只要冲破中垒营的阻截,就能马踏河北军中军!
“不去!我哪都不去!”文远坚定的摇头道。他戎马多年,如何不知中军主帅若动,会对军心士气产生多么恶劣的影响?若是此时上关暂避锋芒,这场仗自己就算是败了!
战败,文远并不是承受不起!可是破军营、中垒营,两支精英部队竟然先后受到如此沉重的打击!亏文远以前还以为这两只强兵无兵能敌!现在一看,才知道离自己心里想的还有很大的差距!
马超的这支兵马还果然够强悍啊!
“可是……”徐庶还要再谏,文远已经断喝一声打断徐庶的话!
“我意已决!元直休在多言!”只听文远慨然道:“我的士兵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相信我的士兵不是懦夫,就像他们相信我绝不会逃避!”
“徐庶明白了……”徐庶躬身行了一礼,非但没有因为文远的呵斥心生不满,眼神中反倒带着浓浓的敬佩!与士卒同甘共苦,共进同退,这样的主公哪怕是带着一支装备低劣的农民军,也能发挥出强大的战力,更何况是武装到牙齿的河北军?
“重步对重骑!看是盾坚,还是矛利!传令徐晃,骁骑营给我从两翼截杀!今天老子就算打光了玄缨卫,也一定要灭了这支骑军!”此时的文远已经被马超的狂野撩拨起了争强斗胜之心!话音一落,竟然挺戟策马直趋中垒营阵地!徐庶一愣之下,想拦住已经不及!
“主公,主公……”
“主公!你怎么来了?这里危险,还请赶快回关上去!”见到文远,正指挥士兵反击的越兮吓了一跳,说出和徐庶如出一辙的话语!
文远断喝道:“闭嘴,好好给我指挥你的部队!中军旗,随我前移!”就见他长戟一引,身后中军大纛跟随文远来到中垒营阵地!
河北军的中军大纛终于动了!对面指挥军队的马超一直在观察着张辽大纛的动向,见状一阵狂喜!哈哈,河北军号称天下强兵,不还是被我马超万骑强突,狼狈而退?
不过马超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因为他看到那三丈多高的“张”字大纛并不是后退,而是前进!
张辽是疯了吗?眼看自己的铁骑兵锋已经冲击道距离河北军中军只剩下几十步的距离,这种状况之下,张辽居然还敢亲赴一线阵地?
不过马超呆滞的脸很快融化了,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兴奋!这可是千载难逢诛杀张辽的良机!想都没想传令道:“告诉马岱,不惜一切代价给我猛突中军,若能生擒张辽!河北军必败无疑!”
号角声中,收到指令的马岱坚决的将兄长的意思贯彻到底,突击!不惜一切代价的突击!听闻张辽就在前方阵中,有些眼尖的甚至已经看到层层保护下那身穿黄金铠甲的营伍将军,西凉骑兵如同闻到了血腥的鲨群,更加凶猛的向前突击!密集的箭矢丝毫不能阻挡他们夺取大功的贪欲!河北军正面的压力骤然加紧!
好在此时两翼游动的骁骑营也开始有所行动,听到号令的徐晃立即指挥迂回两翼的上万骁骑向中间围拢过去!骁骑营人手一把二石强弩,他们已经看出西凉铁骑很是吃强弩的亏,已经准备好围上去一逞强弩之利!
“想围我中军,哪有那么容易!庞德何在?与我一左一右护住两翼!”后军中马超见此情状,已猜出张辽的动向,高喝一声,各领一彪轻骑杀向左右,和徐晃的上万骁骑绞杀在一起!中军的战事还没开始,两翼已经争夺的如火如荼,惨烈万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文远出现在一线的中垒营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