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郎吴硕呆在家中,焦急的等待着三更,他的身旁,集中了二百多家丁奴仆,这些人手臂上都缠着一块白绢,各拿着刀剑,有些还拿着菜刀、长棍……气氛沉凝。
时辰已经到了,可是外面还没有什么动静,吴硕虽然他虽然忠于汉室,可是眼下要干的这桩大事可不是闹着玩的,没人当先,吴硕自己也不敢带这个头……
就在这焦急的煎熬等待之中,府外突然传来一片震天的喊杀声。吴硕精神一振,拔出长剑大吼一声:“诛杀叛贼沮授就在今夜,众人随我杀出!”喝罢,翻身上马出府,引家丁直冲向沮授住处!
“杀反贼啊!沮授谋反,心怀汉室之臣杀沮授啊!”一出府门,吴硕就命人大声呐喊,并且按照事先约定好的计划命人四处点起火头,如此既可以引起骚动,混淆视听,又可以分散守兵的精力,趁机强攻下执金吾府!
行进中,不断有臂缠白布的友军加入,吴硕见己方军容渐盛,足有两千之众,不禁心中大定。既然未见吴子兰,吴硕索性将指挥权揽在手中,指挥众人喊杀着一路向沮授府疾行。
“何方叛逆,竟然敢深夜聚众造反,想被满门抄斩是吗?”正冲在半途,突然一队骑兵拦住去路,为首一小将绰枪跃马,领执金吾百余缇骑,正是沮授之子左中侯沮鹄。
“沮授谋反,欲据冀州自立,凡我大汉忠勇之臣皆随我杀贼啊!”吴硕一见沮鹄,如何肯给他机会开口,见沮鹄兵少,抢先大吼一声,手中佩剑一挥挥军掩杀沮鹄!
“大胆叛逆……竟敢袭击缇骑,顶住……给我顶住!”沮鹄大吼一声,可是叛军势大,这百余缇骑也抵挡不住,沮鹄只得领兵怯战且走!
自从大将军击败袁绍全据冀州之后,邺都从此再没有陷入兵乱和战火之中,四处燃起的熊熊大火和震耳的喊杀声引起了整个邺都上下巨大的震动,一路上不时有官员派人跑出府查看动静,探听得消息之后,又有几家消息灵通的官员也命家丁绑上白布,加入到吴硕的队伍之中,也有不少官员借救火之名出门观望,探看风声。而那些老实本分的官吏还有百姓战战兢兢的呆在家中,足不敢出户。
一会的功夫,吴硕已经领着乱兵直杀至执金吾府,看着身边声势浩大的乱兵,吴硕心中激动,欲望也不禁有些膨胀了,早知道有这么多心怀汉室之人,何必提心吊胆等到陛下出游,邺都守备空虚的时候才动手?还不如干脆直接占了邺都,号召冀州百姓讨伐张辽呢!
吴敦已经暗暗决定,只等待会诛杀了沮授,拿下武库,然后就兵分两路,一路攻打皇城,救出陛下妃嫔,一路就攻打大将军府,趁势诛杀张辽亲眷妇孺!
此时的大将军府中,刚刚睡下的貂蝉几人也被外面的喊杀声惊动!
貂蝉心中虽惊,还是先给爱女幼萱盖好被子,这个女儿幼萱,可是貂蝉与夫君的爱情结晶,貂蝉平日视她如珍宝,此刻见她在床榻上睡的正熟,貂蝉才稍稍心安,起身披衣而出。
一进后堂,恰好甄宓也挺着肚子从自己房中走出,她面露惊容,显然也是被外面惊动,一见貂蝉就问道:“姐姐,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也由不得这她们二女不惊慌,这几年下来,小萝莉甄宓也怀上了文远的骨肉,她们就算不为自己担心,却如何能不担心夫君的骨肉?
貂蝉轻摇螓首道:“我也不知,这便要派人去沮先生府上打听打听……”
樊氏恰在此时从前厅走了过来:“姐姐不必派人去了,方才沮先生刚刚派人前来,说今夜有人蓄谋叛乱,不过已经在先生的掌控之中,先生还拨了派裴元绍领兵前来,护住大将军府。”
听樊氏这么一说,二女心绪才稍稍放松,各自回房去了,樊氏看着二女的背影,眼神之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情……
貂蝉、甄宓……
为什么你们两个都有了夫君的子嗣,而我却没有……
…………
“杀!给我攻进府去!杀了反贼沮授!天子定然拜将封侯……”沮授的府邸前,眼看着天色已过四更,再过一个时辰就要天明,吴敦焦急万分,大声的鼓动着乱军进攻。
可是执金吾身负维持进城治安之责,府院修得高大坚固,府中又有缇骑二百,持戟卫士五百余众,这些人坚守府邸不出,乱兵又没有什么重兵器,如何能轻易攻入?
而且吴敦隐隐约约发现了一些有些不对劲,自己这边怎么说也是人多势众,其中有些人好像就是混在里面来滥竽充数的,扎在人堆里只是摇旗呐喊,而很少往上冲?否则虽然执金吾府中的有那么多守兵,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半天不能冲进府中一步!
这现象不禁让吴敦百思不得其解,难道造反好玩吗?这些人臂上系了白布,想来多半是知道一点内情的。如此混在乱兵里凑人数,如果失败了难道就不怕被抓起来砍头?
吴敦也是心细之人,发现了这一点不对劲之后,立即留心观察起来。这一留心,还真让他发现了端倪,这些混在乱兵之中出声不出力的人非但手臂上缠着白布,还用白布缠头!
而且吴敦一番细数,发现这些带着白色抹额的友军人竟然还不在少数!想想吴子兰到现在还没有出现,而且到现在还没见到一个董承和王子服府上熟悉的家丁,吴敦只感觉心神剧颤,一个可怕的猜测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难道……”
前思后想一番,吴敦只觉着冷汗淋漓,不觉间已把衣衫浸透,吴敦的喊声顿时弱了下来,心生退意之下,不动声色的想往外走。
可是天不遂人愿,就在吴敦想要悄然离去的时候,几个头缠白布的友军围拢上来,拦住他的去路。其中一个满脸络腮胡子,长相凶横的大汉咧嘴一笑道:“吴议郎,都到了这儿了,你还想往哪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