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远剑眉微蹙,这个消息他也是刚刚得到消息,暂时压下来还没来得及告诉任何人,包括徐庶。不禁奇道:“元直如何得到此风声?”
徐庶道:“今日大鸿胪田丰在朝上禀奏此事,我与贾先生故来向主公求证。”
“原来如此……”文远哦了一声,田丰久在上党镇守,经略并州,人脉关系总是有一些的,得知鲜卑将要入寇的消息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过得知了原委,文远眉头并没有舒展开。
田丰,这个历史上袁绍麾下的犯颜直谏、死的无比悲壮之臣,虽然再文远崛起初期也立下了不小的功勋,被文远委以经略并州的重任,可是在后来,却不知不觉间渐渐脱离了文远的权力核心。
田丰刚而自矜,这一点和关羽的脾气很像,不过关羽好歹还唯刘备马首是瞻,田丰却经常会犯颜直谏,又是对文远言辞不留一丝情面。
这一点文远倒能容忍,可是他自命清高、傲慢不群,不能和同僚和睦相处却让文远有些伤脑筋。
最关键的是,和文远一心为民不同,田丰死心塌地的忠于刘姓汉室正统,如此随着时间的推移,文远渐渐和田丰越走越远,关系越来越冷淡僵硬。
文远很想改变田丰悲惨的结局,所以将他调离中枢,迎回献帝之后又任命他为主管外交礼仪的闲职大鸿胪,文远真的不想有一天,两个人因为志向而闹翻,让这样一个刚直不阿的人死在自己手中。
可是偏偏田丰不听指挥,经常擅自行动,这样下去迟早会和文远发生抵触……
贾诩又道:“主公,最近越骑校尉王子服经常造访大鸿胪府中……
文远又是一震,强压下心中不悦,道:“元皓先生在朝堂上说些什么?”
贾诩道:“元皓先生请旨令车骑将军董承统兵,北上迎击鲜卑……”
徐庶也道:“这是朝中那些不安分的人想要分取大将军手中的权力啊……”
文远哼了一声道:“朝中那些人,哼!他们如果能用,好好的大汉江山也不会弄成这副德行!先生,最后是怎么处理的?”贾诩现在官居尚书仆射,官阶虽然不高,却负责朝中政事人事调度,大小事务都要从他那里过手。
贾诩道:“暂时压下了,田元皓是主公旧部,诩不敢擅自做主,所以特来问问主公是什么意思。”
文远皱眉沉吟一阵道:“元皓先生聪明一世,却被朝堂上的那些宵小利用!先生、元直,我不想因为理念不同和元皓先生闹翻,二位可有安置他的办法……”
贾诩道:“田元皓素有才名,兼有一身铮铮傲骨,这一点老朽也甚是佩服,现在既然知道了主公的心意,田元皓倒不难安排……”
文远一喜道:“先生莫非已经早有成算了?”
贾诩轻描淡写道:“主公不是正心忧鲜卑入寇,并州兵少捉襟见肘吗?何不借南匈奴之力抵御鲜卑骑兵,如今南匈奴对主公俯首帖耳,从南匈奴抽调一两万轻骑协同作战应该不算困难吧……”
文远眼前一亮道:“呃,对啊!倒是把南匈奴忘了,他们在并州生活,鲜卑入寇,他们为了保卫家园财产为朝廷出一份力也是应该的……”
因为呼厨泉和刘豹明里暗里争夺单于之位,现在的匈奴被文远就势分成三部,左贤王刘豹为左部帅,右贤王去卑为右部帅,呼厨泉虽然名为单于,可是号令到了左右两部却根本无人遵从。三部势力,尤其是呼厨泉和刘豹之间火药味浓厚!
为了匈奴单于之位,呼厨泉和刘豹争相依附文远,如今的南匈奴,可说是惟文远之命是从!
贾诩微微一笑道:“正是,以往南匈奴抵抗鲜卑,多是各部自发行动,缺乏统一协调,主公此次不妨以朝廷名义遣一监军统御匈奴部众,田元皓精通兵法,凛然有威严,正可由他代表我大汉朝廷统御南匈奴匈奴骑兵。”
文远大喜道:“如此甚好,就依先生之言而行!”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第二日文远上朝,奏请天子诏令南匈奴出兵,表田丰为武威将军,赴南匈奴担任监军一职,协同麴义共御鲜卑入寇。
至于董承,文远以国丈身份尊贵,不宜劳师远征予以谏阻。
如今的朝堂上,为了权势富贵倒向文远的文武官员势力几乎占大半,这些公卿大臣别的不会,察言观色,望风使舵的本事一个比一个高明,见文远得势已经是大势所趋,纷纷倒向文远的阵营,有些大臣甚至表现的比文远的嫡系还要忠诚。
文远虽然有些不齿这些骑墙派的所作所为,不过不可否认他们对自己还是很有作用的
现在贾诩、沮授、辛毗等人坐镇朝堂,董昭、贾穆每日随侍在天子驾前灌输一些大将军忠君爱民的思想,再加上这么一大帮臣子附议支持,文远所提出来的任何事情经过他们言语修饰之下仿佛都是正确的,英明的,不容置疑的。即便有一两声反对的声音,也很快被一片支持大将军的大潮掩盖下去了……
事情表面上看似就此过去了,但是一片平静之中却依然激荡着滚滚暗流……
邺城,自春秋时期齐桓公始建,东西七里,南北五里,北临漳水,分宫,郭二城,开七门,引漳水围城做护城河,深四丈许,城高三丈,城池坚固,是河北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
自天子迁都邺城之后,邺城从此就更名为邺都。并在旧城城北扩建了新城,大兴土木修建宫室馆舍供天子及文武百官居住。
扩建之后的邺都气派更加恢弘,东西长七里,南北长八里,开八门,四条主干道将整个城区以九宫形式分成九块,北城居住天子,东北为百官居住,城中有东西两市,寻常百姓则一般居住在南城。
此时的南城偏僻小巷的一处民居前,一辆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马车停了下来。
这是一处破旧的民居,在邺城不多见的破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