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二位将军快快请起!”献帝起身抬手示意二人免礼,二将也不啰嗦,各领本部骑兵护于大队左右。
又行里许,就见又有数百骑驰来,领头三员小将翻身下马,魏延当先拜道:“中军副将魏延、吕蒙、陈武奉监军之命来此恭迎陛下!”
献帝招手示意,三将也将本部兵汇入大队当中……
如此行不一两里,就会有一队骑兵上前恭迎,行不十里,随驾同行的冀州将领就有二三十员之多,护驾的骑兵竟有数千之众!
献帝心中喜悦,他素闻张辽治下贤明,麾下猛将如云,今日一见果然不虚,这些统兵将校个个威风赫赫,麾下士卒也是军容雄壮,更难得的是冀州军军纪严明,这些将佐对自己持礼恭敬,浑不似李傕郭汜麾下西凉兵一个个桀骜不驯,匪气十足,日后自己有此雄师护佑,大汉何愁不兴?
其身后的文武百官则别有一番滋味,张辽兵强马壮,今又奉迎天子入邺,来日必定把持朝廷权柄,现在,所有人都在暗暗盘算着日后该怎么和张辽这样一个位高权重之人相处。
一旁随驾的贾诩也是看在眼里,心里嘀咕,河北兵马雄壮,主公又贤明,看来日后可以不必再考虑换东家的事情了……
离城十里,献帝远远的就看见无数人列队在关外迎候,见天子车驾前来,冀州文武将士呼啦啦的跪了一地,山呼万岁,鼓乐齐鸣。
作为文远最老的班底,文远不在,沮授当仁不让肩负起迎接天子的重任,身边紧跟着田丰、崔琰、牵招等等一众冀并二州出兵前来的太守、郡吏等等。众文武将天子和百官迎入关内,关内早摆好了丰盛的酒宴,为天子和百官接风压惊。
安顿好天子和众百官之后,冀州文武又聚在一处商议下一步的行动,因为众人当初意料不到的状况,加上如今天子已经纳入冀州大军保护当中,下一步该怎么走,虎牢关内冀州文武的意见又出现了纷争。
深夜,数十人围坐在一处,这些人都是文远这几年陆续招募的帐下臣属,是冀并青三州的精英。
“我以为,如今既然已经接回天子,就应当立刻奉天子回邺城,天子万金之躯,岂可留在此战火纷繁之处……”上党太守田丰最先开口道,他是文远麾下的老资格,他认为天子既然已经接到,就应该立刻收兵回邺城,毕竟天子乃天下人心所系,应当尽快送到安全之处。他的话也代表了一些文远麾下心向汉室的士大夫的心声,此言一出,崔琰等不少文臣都纷纷表示赞同。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赞同田丰的话,脾气暴躁如颜良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刚要起身驳斥,却被太史慈一把按住,太史慈拱手向田丰行了一礼道:“元皓先生话说的虽然不错,不过现在主公深入兖州,处境不明,我等身为臣属,焉能坐视主公有险而不顾?”
太史慈的话也代表了大多数武将们的意愿,武将可不像文官,文官读书学得是孔孟之道,忠君报国的道理还懂得一些,不过这个年代的儒家忠君思想远不如后世宋明时期那般浓重,后世皇权不断的神化、集中,讲求君权神授,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要求臣子对皇帝无条件的服从。而这个时代还保留着战国时代诸子百家争鸣时的一些习气,讲求有道则仕,无道则隐。而且当官也不是读书人选择的唯一一条生存之路。就像高密郑玄郑康成,朝廷几次征辟他入朝做官,他就几次称病不就,甚至为了躲避请他当官的人偷偷逃走。
武将又是另外一种情况,武将大多出身微寒,少读书,斗大的字不识一升,他们讲的是义气,血性。文远对他们好,他们就肯为文远两肋插刀,以死效忠!至于天子?天子可没管过他们两餐温饱,他们当然只顾主公的安危,只听主公的号令!
孟子所谓“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便是这个道理。
果然,太史慈的话一出,立即引起了大多数武将的响应!
见众将群情激愤,崔琰急道:“大军若去,天子何人保护?万一有居心叵测之人趁隙出兵节奏天子,天子岂非又要重落入苦难当中?”
此地有上党兵万余众,崔太守从清河郡也带来数千之众,田太守要保护天子,有这些兵马便足够,我等自去接应主公!”武将之中也非没有智勇兼备之人,崔琰话音未落,就见辅军中郎将郝昭起身道,他一句话说完,顿时引得诸将一阵点头。
徐晃挺身而出道:“正是!我等这就挥军东进,杀入兖州接应主公,徐晃不才!愿做先锋!”徐晃统率骁骑营,麾下轻骑可是冀州军中机动力最强的兵种,他若为先锋,自是恰当不过了。
不过众将虽然心情急切,却没有人敢擅自行动,冀州军号令严明,主将虽然手握兵权,却不免要听一人号令。
这个人便是沮授。
论追随主公谁时间最长,在座无一人长的过沮授,而且沮授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先主母宁夫人的义父!当初主公因为宁夫人的死,不理政事一年之久,冀州上下大小事务便是有沮授代为打理的。
所以此刻,众将都将目光投到沮授身上,只等着他发号施令。
沮授坐在主位之上,之前的文官和武将的争论他并没有插言,而是和身边贾诩、郭嘉低声交谈着,见众将目光投来,沮授结束了和二人的对话,对众人道:“诸公稍安勿躁,我方才与文和先生商量过了,觉得当务之急,还是以保护天子入邺城,稳定一阵为要务,如今北方未定,与曹操决战时机尚不成熟……”
“难道主公的安危我等就不顾了吗?”颜良这一次再也按捺不住火爆性子,起身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