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王越带着乌兰古和一千玄缨卫悄无声息的向前摸进至关前一里外的山坡里伏下,静静等待着消息,为了不被城上守兵发现,这一千玄缨卫尽皆身穿黑衣,穿着不反光的牛皮轻甲,明晃晃的陌刀上涂上炭灰,马匹也被留在大营之内。这么一番折腾,倒是令刚从下曲阳学成毕业的乌兰古嘟囔不已。
“你们中原人实在太狡猾了,为了打胜仗竟能想出这么多阴谋诡计!”在下曲阳呆了一段日子,乌兰古的汉话长进了不少,虽然是嘴上牢骚,不过对冀州军的强大,乌兰古还是很认同的,尤其是他初来乍到冀州牧大人就让他担当宿卫,更是令他激动难抑。
这些头戴黑缨铁盔的勇士虽然都是中原人,可是比起大匈奴的勇士丝毫不逊,尤其他们装备精良,号令严明,更是松散的匈奴人不具备的。
“呃,想的太多了吧,不过在中原呆了这么些日子,确实学到了不少东西……”乌兰古不知不觉思绪就飘到了远处,醒过神来不禁责怪自己。
甩了甩头,乌兰古向趴在旁边的王越道:“王老先生,你说你那些人能得手不?这城门俺夜里打过,防守严密的很,你那几十号人,真能拿得下城门?”说完话,乌兰古暗暗得意自己汉话的进步,听军营里的教书先生说,老是尊敬的意思,若是换做以前,老先生这三个字是绝对说不出来的,要么是老头子,老东西什么的。
王越没好气的瞪了乌兰古一眼,他可从不认为自己老,正当壮年,今年不过四十……九而已,何况他所渴望的仕官生涯才刚刚开始,他还要在主公身边立下更多的功勋。
而乌兰古出言轻蔑王越苦心训练的夜影卫,更是令他心里不爽,为了训练这支主公要求苛刻的精英部队,王越可谓是煞费苦心,所有合格的夜影卫都在手上经历过地狱一般的魔鬼训练,怎么在乌兰古嘴里就变成了“那几十号人”?
“你老老实实看着吧,一会就会有消息的!”王越冷哼一声,专注的往城门处看去!
“哦……”乌兰古讷讷点头,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王越。闭口不语。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虎牢关上一点动静都没有,城外伏兵的心一点一点揪紧。乌兰古忍不住嘀咕道:“该不会是失手了吧,都这么久了,连点声响都没。”立时又惹得王越一阵杀人的目光射来!
突然,远处虎牢关的关门吱呀一声轻轻打开,一道火光射进众人眼里!直到此刻,城关内才突然想起惊慌错乱的示警声音!
“太卑鄙了!太狡猾了!竟然能不被守兵发觉就控制了关门!”乌兰古噌的一声撑地站起,不敢相信的道。不过他的修辞确实还有待提高,被他这么一说,王越气得差点吐血!
“别他娘的废话了!快带人冲上去,这些夜影卫都是主公的心尖子,有什么差池,我就拿你顶罪!”
“好哩!”听说是那些内应是主公的心头肉,乌兰古也不敢怠慢,抄起大斧,吼叫着冲向城门!
喊杀声从虎牢关前传出,乌兰古兵马背后数万早就严阵以待的冀州军得到指令,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向虎牢关奔涌而去!
夜影,是潜伏在黑暗中的影子部队,每一个夜影卫都要熟练掌握各种兵器,骑战、步战、甚至水战都要有所涉及,他们骑上战马,就必须拥有卓越的的机动能力,拿起弓弩,就必须要有精准的射术,披上重甲,就要坚若壁垒!
除此之外,他们还要掌握护卫、暗杀、刺探、潜伏等一系列繁复严苛的军事科目,拥有最敏捷的身手,最先进的战术,最猛烈的攻击!
文远麾下战辅兵三四十万,到现在为止能成为夜影的只有不超过二百人!他们是精英中的精英,他们行走在暗处,军中很少一部分高级军官知道这样一直影子部队!
今夜从内部攻占虎牢关门,夜影就发挥出了他们可怕潜伏、暗杀能力!每几个人个组成一支小队,近身格杀,远距弩射,主攻、辅攻、策应、防守各有分工,之间配合的紧密无间,十足默契。几乎没有耗费多大气力,便以鬼魅一般飘忽的身手尽可能的清除掉一部分守军,接着又展现出强大的突击能力,一举控制了虎牢关门!等曹兵醒过神来,几十个夜影卫占据好有利位置,组建起坚固的阻击阵地!
虎牢关府中,于禁刚刚正在做着冀州军退兵的好梦,突然府外传来一阵乱糟糟的呼喊和示警的金鼓声!将他从睡梦中惊醒!
于禁嗖的一声爬起来:“发生了什么事?何事惊慌?”
几个亲兵冲入府中,惊慌失措道:“将军!大事不好了,城内出了奸细,已经占了关城!冀州大军已经杀进关来了!”
于禁大惊失色,抱起衣甲就往外走,只见府外乱糟糟的尽是犹如没头苍蝇一般四处乱撞的守兵!城中到处烟火冒起,不时有悍勇之人招呼军士前去抵挡,也有人喊着“冀州军进城了,大家伙快逃命呀”之类的传言,更是让一些曹兵不知何去何从。
于禁拔剑砍杀了几个散播流言的士卒,骚乱才稍稍止住,于禁聚拢军士千余众,大声喝道:“众人不要慌乱,随我杀退冀州兵!”谁知于禁刚要领兵杀向城墙,却听西面一阵巨大的喊杀声,就见一队冀州兵转过街角,直冲向于禁所领兵众!
冀州兵果然是杀进来了!看到这一幕,于禁如坠冰窟,身边军士也无不面带惧色,几个亲兵苦谏道道:“将军!敌兵势大,此时还是保住性命要紧!咱们还是快些突围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于禁面容苦涩,绝望叫道:“突围?杀出去又能如何,丢了虎牢关,回去主公照样会砍了咱们的头!弟兄们,后退一样是死,倒不如前进求生!”当下翻身上马挺枪迎向来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