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仓眼中闪过一抹狰狞,仿佛已经看到眼前这个高大骑兵被劈成数段,不对,此人格挡之处,正是刀身上最不容易施力之处!
只听“喀拉”一声!那骑士虽然长矛从中断裂,但也让周仓一往无前的刀势第一次再无寸进!那骑士虎口崩裂,咬牙握住半截矛尖当胸向周仓刺去!
周仓刀法从无花俏,一刀劈出不留余地,此时劲力一竭,空门大开,眼看着那长枪离自己的胸口一点一点的逼近,咬牙拧神一侧,锋利的长矛直划破周仓肩上的数片甲叶,并带起一片血滴!
那骑士还待上前抢攻,却见十几把明晃晃的陌刀已经由远而近,狠狠的扔下半截断矛,打马狂奔!
“放箭!不能让他跑了!”想起郭军师的嘱咐,眼见众人追之不及,周仓急叫道,玄缨卫张弓搭箭,一阵凌厉的箭雨射去,孰料那骑士滑溜如鱼,时而伏于鞍上,时而镫里藏身,十余人射箭竟然奈何不得,眼睁睁的看着疾驰而去!
“哎!”周仓狠狠的一圈敲打在地面上,也不顾肩膀上殷出鲜红血迹,道:“你们继续探路,俺回去禀报郭军师,请他速速定计!”
…………
高壮骑士催马疾奔,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惧,他虽然年少,却一向自诩勇力,平时并州军马一二十人都近不得身,而身后那支头戴黑缨的兵马,只需要三五个人就让他产生一种对死亡的恐惧!而那个大汉,更是力大无匹,若硬挡硬架,自己恐怕还不是他十合之敌!
“我郝昭自诩勇武,想不到还未出并州,就遇到如此强敌,也不知道这是哪家的军队!张燕?不会!那黑山贼首麾下不过一群农民军,即便是精锐,也不可能有如此精良的装备,那大刀,像是斩马刀,却又两边开刃,锋利无比,而且人人身穿鱼鳞铁甲,我一个屯长还穿着镶铁皮甲而已!”
“听他们的口号,似乎是喊得一往无前,有我无敌,,而且这支小部队如此突兀的出现在并州境内,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此事需尽快汇报将军大人!”
想到这儿,高壮大汉狠抽了两鞭子,胯下战马吃痛悲嘶一声,放开速度向西奔驰而去!
此时,文远所率领的一万多军马刚到壶关城外,还没开始发动攻击!
两日之后,并州州治晋阳的刺史府中,并州刺史耿祉一脸沉郁,那高壮汉子立于堂上,左右尽是耿祉的文官武将。
耿祉愁眉深锁道:“依郝昭所描述的情况,这支小队想来便是巨鹿太守张辽麾下郡兵,前几日听探子回报,北平公孙瓒和冀州袁绍皆表奏此人为并州刺史,如今又有巨鹿士卒出现在我并州境内,想来必定是对欲我不利!各位有何想法说来听听。”
堂上一员战将上前拜道:“主公无须忧虑!贼军远道而来,地跨常山、乐平二地,必然疲敝,某愿领五千并州兵马前去破敌!”
又有一将冷哼一声道:“区区数十巨鹿哨探,何须劳动大军,某只需一千兵马足矣!”
“张辽欲谋并州,怎可能只来数十哨探,依我之见,郝昭所见不过是敌军哨探,其后必有大军!”
“哼!笑话!巨鹿与我并州隔着常山一郡,中间还盘踞着黑山张燕麾下精兵数万,率大军从此地进攻,他张辽莫不是呆子不成?不怕麾下兵马死无葬身之地?”
两员战将一个不让一个,当时就在堂上争吵起来,耿祉不胜其烦,大喝道:“你二人住口!”
二将诺诺而退,耿祉又转身问计与谋士道:“主公有何计议?”
谋士进言道:“张辽素有勇名,且在巨鹿厉兵秣马,其志不在小,某素有耳闻,今其得公孙、袁绍二人表奏,欲犯我并州也非不可能的事情,只是不知彼之动向,若冒然出兵。恐中其诡计!”
又有一名谋士道:“这有何难?张辽若引兵来犯,乐安是必经之地,只需拨一支军马收住乐平要道,待探马探明消息,方可出兵。”
“如此.......”耿祉沉吟道,并州多年来受匈奴、鲜卑侵掠,白波、黑山环伺,一面混乱,人口只剩下百余万人,他新任并州刺史一年多,根本无力整合各郡,麾下只有兵马两万余,如今听闻张辽进兵,心中虽然忧虑,可是除却守备各地之兵,他暂时能抽调的军力也有限的很。
“便抽调三千军马屯于乐平,待探明敌军动向,我再领大军前去!”
众将齐声称是,耿祉又对郝昭道:“汝报信有功,今日便擢升为曲长,汝可肯再领兵马前去?”
小小年纪便能领五百兵众,郝昭胸中涌起一股豪气,闻言点头道:“末将遵命!”
当日,郝昭便在晋阳城点齐人马,随大队往乐平而去!
不数日,郝昭来到乐平,放出探马,四出百里打探消息,可是探马回报,根本不见大军行动迹象,不由让郝昭暗暗生疑。
且在此时,一队向南哨探的斥候传来一个消息,在乐平东南五十里处的一座山村,发现了部队行军的痕迹!
郝昭忙领兵前去查探,那座村落只有二百余人,就是他们在前日发现了有大队军马从此地经过!
郝昭招来村民仔细询问得知,从这里经过的军马至少超过千人,一路南下,已经走了两日了。
郝昭皱眉震惊,前后不过三日的功夫,这支部队居然能在崎岖的山路上奔行近二百里,这是多么恐怖的行军速度,不过就凭千余军马,想要攻打晋阳,岂不是自不量力吗?可若不是打晋阳,这支不大不小的军队又能往哪去?
攻城略地,这千余军马根本没那个能力,作为偏师搞个突袭或许还可以?
偏师?等等!巨鹿军不打乐平,正面能够攻打的只有壶关!莫非这支偏师是......
想到这,郝昭顿时冷汗漓淋,将手上掌握的情报梳理一遍,他已经十分确信,这支偏师一定是想要从壶关背后突袭!如果不出所料,巨鹿军的主力此时想必已经到了壶关之外,若让他们得了关隘,则并州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