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秦威依约前来拜见胡雍。胡雍见到他十分客气,请进屋中。秦威一见,竟是满满一桌丰盛的酒菜。
请秦威入席后,先是客套寒暄了一番。后来胡雍闲谈问道:“秦将军哪里人氏啊?”“祖籍山东兖州。”“这为朝廷效力,来到这边远之处,将军为国为民,当真可敬啊。”“行营大人过奖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属下不过是尽自己的一点微薄之力,哪比得行营大人,日夜为国事操劳。”“将军谦虚了!将军威名,那是早有耳闻那。听说那些西夏的贼人都闻将军名丧胆,这里人人都称将军是威武将军,将军英雄可见一般啊!”“属下惭愧,那都是外人的谬赞。”“将军今年年方几何啊?”“三十有五”“哦,来时可曾带得家眷?”“不瞒大人说,属下还尚为婚娶。”听到此,胡雍大喜。回说,“如此尚好!不瞒将军说,今日请将军前来恰为一事,我有个女儿,如今刚年方二八,尚未婚配,再有半月就能从京城过来。我这个女儿啊,被我惯坏了,定要找个英雄人物方才肯嫁。如今秦将军你我同为朝廷效力,我敬将军英雄,有意将女儿婚配,不知将军意下如何啊?”说到此,秦威才知晓了今日胡雍请客的原因。当下道:“不敢欺瞒大人。如今外有强敌,内有奸患,国尚且不安,如何先谈儿女私情!大人好意,属下心领,但属下曾经发过誓言,西夏一日不宁,我一日不娶。还请大人海涵。”胡雍脸上很是尴尬,但仍强颜道“将军乃真英雄也!但好男儿当齐家治国平天下。要想治国平天下岂非要先齐家?所谓国盛民强,而民不强又如何国盛?将军不为自己想,也要为我大宋后代着想啊!”显然胡雍还抱有着一丝希望。然秦威却执意说:“行营大人的好意属下心领,但属下一介武将,决意保家卫国,将来能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也算对朝廷尽忠。只怕辜负了小姐的青春年华,此事是断不肯答应的。”胡雍冷笑道,“秦将军,做人要给自己留条后路!我好心要将女儿许配与你,你却在这儿推三阻四,莫不是看不起我胡某人?小女又有哪点配不上你不成?”“大人息怒,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好!我看秦将军也莫要急做决定,我给你三日时间,你到时再作答复,如何?”秦威待要再说什么,胡雍却已示意送客,秦威只得离去。
秦威走后,胡雍愤愤的将手锤到桌上,“哼!当真不识抬举的东西!”“老爷息怒!”一直躲在屏障后的华云款款走出,“老爷岂能真为这等小事动怒,小心伤了身子!”“哼,且待几日,敬酒不吃就让你吃罚酒!”“老爷,您为何非要招他为婿不可?”“哎,夫人有所不知,前几日因西夏来犯之时他立了大功,经略安抚使相公对他那是倍加赏识。现在他说什么都依!加之他在此带兵多年,手下兵卒多出于他手,威望极高,我若想在此长呆,怎能不主动和他结好!却不想此人…唉!”“老爷,老爷莫要发愁,妾身不才,愿为老爷出面解难!”“你?”“老爷,有时候女人说话会更管用的,我虽不是小姐生身之母,但也算得她半个母亲,为她的终身大事我还出不得这个面吗?我愿再为老爷去说服秦威,让他能为老爷所用!”“哦?!…”胡雍半晌没言语,后来说“也罢,且试试无妨!”华云脸露笑容,偎依在胡雍怀里,心里却有着自己的算盘。
次日,秦威又接到请帖,是胡雍约其在市外的一个庄院相见。秦威知道此庄院是胡雍来后买下的房屋,却很少去住。心想莫非又是昨夜之事,待要拒绝,又怕另有他事,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去一见。
骑马到了胡雍庄院之外,此处却是出奇的安静。一个小子引着秦威穿过庄院,时值初夏,庄院里郁郁葱葱,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假山林立,当真是个好住处。内屋里有阵阵悦耳的琴声传来,秦威心下犯疑。进得厅堂,却只见一个美妇人坐堂中间,面前一把古琴,秦威虽不懂琴,也知其弹得算是一绝。妇人见秦威进厅,却并不停手,直到一曲终了,才拿起身边圆扇,轻轻扇了几下,慢言道:“将军请!”又吩咐下人道:“给将军备酒!”
秦威四下看了一下,独不见行营胡大人,这妇人似曾在何处见过,却又想的不十分清楚。但拜帖确实出自胡雍之手,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得静观才知。
华云道:“将军可还记得我?”“小人眼拙,似曾相识!还请夫人赐教!”
华云脸上微有一丝不快,但很快又咯咯的轻笑了几声。洁白细嫩的牙齿衬着红润的樱桃小嘴,当真美极了。但是秦威却只轻轻看了看,无动于衷。
华云道:“我叫华云!将军可得记住我的名字才是!”
秦威没有接话,反问道:“不知胡大人何在?”
又是呵呵的一阵笑,“将军来如何只找胡大人,将军难道现在还没猜出今日是我约的将军来此吗?”
秦威一愣,细细看那妇人,似在胡府见过,那日同于新、胡雍三人吃酒,酒散而归时似曾遇到一个妇人,与此妇甚是相像,妖艳而美貌。那日是个夜晚,又逢酒醉,确实不曾看的清楚,但是既是有胡大人的请帖在,昨日又有许配小姐之言在先,此妇人当为胡雍家眷无疑,但看年龄,此女子当在二十五六左右,如何又有个十八岁的女儿呢?
虽心下疑虑,但礼节不能失,秦威忙见礼,“原是夫人,小人眼拙,没能认出,还请夫人见谅!”心想恐怕又是婚约一事,莫若早早借口离开罢了。
谁知华云闭口不谈婚约一事,却用娇目一直盯着秦威看,秦威不知此夫人究竟何意,被看的却是浑身的不自在。
此时,小子上了酒菜,华云和秦威主次而坐,华云把小子打发了下去,对秦威道:“多谢将军赏脸,前来赴约,妾身敬将军一杯。”“夫人有劳了!”秦威素来豪爽,当时饮下此杯。华云心中更喜,也将杯中酒也一饮而尽,两腮的胭脂更显绯红了。
“将军不必如此客气!以后当自家人就是。”
“属下岂敢造次。”
“昨日大人说招待将军不周,今日又公事缠身,因特让我来给秦将军赔罪!”
“夫人严重了!大人待属下不薄,如何谈得上赔罪二字?”
“将军气度非凡,早有意结识,却无奈我一介女流,今日才得与将军共席,真觉三生有幸,妾身再敬将军!”
秦威又饮一杯。华云也再饮一杯。
一来二去,两人已各饮数杯,秦威量大无事,华云却已显出几分醉意。
秦威见华云已有几分醉意,又不谈婚事,心想自己还有正事要做,便欲告辞离开。
华云却站起身来道:“将军慢走!”说话间便手持酒杯,身姿有些摇摆的朝秦威走来,带有几分醉意的妩媚,将酒杯递过,“将军稍坐!待妾身给你跳段舞!”
说着,便舞首弄姿,当真千娇百媚。
秦威越觉得情况不对,便又告辞要离开。
华云芊芊玉手扯住了秦威的臂膀,隔着衣服都似触摸到了其结实的肌肉,华云更是春心荡漾。“将军!将军不觉得我美吗?”说着便往秦威怀中倚靠,秦威将其推开,华云脚跟不稳,摔倒在地。“我对将军有情,将军难道无意?”“夫人自重”,华云道:“秦将军莫不是怕大人才如此?大人今日外出,不会到此庄院,家中下人也尽被我支开,现今,只有你我二人,将军怕什么!”秦威不听则以,一听更加怒上心头!转身就走,华云突又起身从后面紧抱住秦威,欲求一欢,秦威大力将华云推倒在地,“此妇人当真不知廉耻!若要再如此,休怪本将军刀下无情!”秦威按住腰中宝刀愤愤离开,华云伤心不已,泪流满面,并暗下决心,如若不能把你变成我的人,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当晚,胡雍归来,却听家人说华云几次寻死。胡雍大惊,进得华云房中时,见华云又要上吊。解救下来后问道情况,华云哭说,“妾身不活了!老爷,若不是今日跟去的小子,妾身今日就不是贞洁之身了!”“哦?!莫不是…?”“老爷,妾身不活了!今日本要再给小姐提亲,便置办下了酒席,请那秦威,不料酒过三巡,他竟对妾身意图不轨,不是小子在旁拦着,妾身早就…”说着又哽咽的哭个不停。
当时华云提出要单独见秦威谈婚约一事时胡雍便心下觉得有些不妥,但觉她既是女儿半个母亲,女儿的生身母亲又不在,便允诺了,千想万想也没想到秦威竟如此色胆包天,胆敢动他的女人!当时气上心头,大骂秦威假仁假义,自己还差点把女儿嫁与他,他却是如此一个禽兽不如的东西,誓要让秦威为此事付出代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