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布老虎身后,十来个汉子捣鼓一阵,将三个木质双脚支撑的托盘放在地上。
随后,有人将件乌鸦摸样的草制品架在了上面。这飞鸦是用芦草编制,细看,可以发现腹中绑着竹筒,尾部连着细长的丝线。
周围人看着三个草乌鸦摆上托盘,眼神全都流露出丝丝狂热跟期待。
布老九甚至开心的抓耳挠腮,嘴里不停发出着啪啪的声音。
“老虎哥,神火飞鸦摆好了。”
钟轮上来喊道,他现在的脸色十分火热,就像过年的娃娃,拿着个爆竹满大街玩耍般。
布老虎眼睛一直盯着远处马寨,闻言,侧过头瞧了眼,当看到三个草乌鸦摆上托盘,整个人的脸都黑了下来。
“哥,咋啦?”
高举起鞭子,布老虎作势欲打,狂骂道“还咋啦,老子抽死你个败家的玩意,咋啦,这神火飞鸦多贵知道不?”
布老虎翻身下马,把两个草乌鸦捧在怀里,一脸抠门样道“他娘的,你们丫的全是败家货,老子跟射口寨周旋容易么。一万斤铁竹子就换来五个宝贝疙瘩,怎么着,一个破台子口就想浪费老子的存货啊。”
“不,不,嘿嘿,哥,这不,弟兄们不都是想开开眼嘛。”钟轮赔笑着道,转头,他朝布老九撇撇嘴,后者立马瓮声道“是啊哥,这玩意太他娘过瘾了,三个噼里啪啦全放了,炸的那群台子口的怂货全部上天。”
“我呸,全用了,老子那点家底全没了。”布老虎搂着那两个草乌鸦,跑上去朝布老九、钟轮一人踹上一脚,然后又道“老子给你们提个醒,这东西是宝贝,你们谁都别想打主意。前面两个,一个被老猫放着烧了老子的家,另一个打了野猪,这两个,怎么着也得给左寅那小子留着。”
“是极,是极,哥这话在理,喂喂,你们听见没,谁也不能打这宝贝疙瘩的注意哈。”钟轮装模作样的嘱咐,附近老虎卫发出善意的笑声。这时候在马寨门口,嘎达嘎达几声,大门敞开,里面乌七八黑的,上面城墙传来声音道“布老虎,你他娘的够胆就给老子进来,我这台子口也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有本事,咱们真刀子明枪干上一把。”
话音刚落,从城墙口窜出黑压压的身影,一连串箭射而来,逼的布老虎等人退后了十几步才做停歇。
“炸他。炸他个后娘养的。”
老虎卫高声叫嚣,布老虎点点头,钟轮欢欣雀跃的小跑到草乌鸦的摆放地,这时候,从台子口马寨走出一人,蜡黄脸,吊白睛,天灵耸高的中年人,拱手,鼻眼拔高,亮嗓子喊道“大老虎,你今日犯我台子口,不怕....”
“嘿嘿,老子当是谁了,这不是台子口的巴元巴二爷么,行,巴二爷亲自相迎,我布老虎怎么也得给个面子,大轮子啊,给二爷上道礼。”
啾的一声异响,巴元被截口,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远方有道亮光闪耀。
这巴元也是个贪利小人,听到有礼物,忙睁大眼睛。当看到从天而降一只草乌鸦,开怀接住,下一息,他感觉自己脑袋轰的一下子炸开,整个人失去了知觉。懵懵懂懂,他就瞧见自己像只鸟儿腾空飞起般,可不等他享受飞翔的快感,全身撕裂的疼痛,瞬间带走他的生命,化为亡魂散去。
而在此时,巴元所在的寨门,被轰隆的巨响震塌。
连串的惨叫声从断垣残壁处传来,拔丈高的灰尘渐渐散去,钟轮等人看清楚里面惨景不由倒吸口凉气,全身发麻,布老虎站在原地双眼微眯,脸色有些阴沉下来。
原来,在寨门口,有二十多具尸体,被震塌的篱笆墙砸死,另外在灰尘散尽,可以看到黑暗中,有四十多人手拿弓箭,正目瞪口呆在原地,茫然不知所措。
“他,他娘的,不是空城计,这台子口果然有埋伏!”
钟轮吞吞吐吐道完,布老虎整个人如离弦的利箭奔跑到托盘所在的方位,蹲下身,他将怀里一个神火飞鸦放置好,点燃了引线,他把托盘支架微微倾斜,这样一来,神火乌鸦能够射的更高更远。
“左寅,好久不见,你虎爷爷送你份大礼!”
.....
台子口营帐内,灯火通明,大椅上,有个儒生打扮的年轻人端茶轻抿。
在年轻人身后,有个尖嘴猴腮的汉子侍卫,此人正是天北崖把手之一的费猴子。年轻人的身份呼之欲出,正是左寅。
“少主,听说外面不光来了布老虎,还有布老九这个蛮儿,咱们还是得小心为上的好啊。”
费猴子有些忐忑的道。左寅放下茶杯,冷笑道“布老九?那厮力大无穷又如何,武爷,你可有信心擒拿否?”
桀桀....
从后堂传来阵阵恐怖发颤的笑声,隐约之中,还能闻见女子压抑的痛苦哀呻。
费猴子禁不住好奇,蹑手蹑脚来到后堂探脑望去,就见一张大床上,一具雪白的裸体被一个干黑瘦弱的老人压在胯下肆意攻伐。费猴子看的面红耳赤,忍不住吞了口唾沫,忽然眼神瞥到床下,不禁整个人脸色煞白了起来。
原来,在地上,有两个女尸,浑身赤裸,她们全身的肌肤干皱枯黄,整张脸极度下陷,就像一具骷髅般。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在她们的咽喉上,两颗牙印造成的血窟窿,让费猴子整个人像被凉水泼身般,冷彻心扉。
“老费,不得无礼,速速回来!”
左寅的声音在耳边传来,费猴子忙退了出来。
砰!
一声巨响自外传来,整个营帐地动山摇,隐约之中,能够听到许多哀嚎声在台子口充斥着。
“这,这是怎么回事!”
费猴子一步三跨来到左寅身前,抄起鸳鸯刀,严守以待。
等巨响消失,左寅从震惊中回过神,他微微沉思,脸色一变道“不好,是火药,布老虎怎么会有火药?”
轰!
又一道巨响传来,强大的冲击波将营帐破开,断木破窗倒飞砸来,费猴子惊慌失措下腾空旋身将左寅压在身下,桌椅被气浪掀翻砸在他后背上,一口鲜血吐出,费猴子受伤不轻,万幸的是他怀里的左寅丝毫无伤。
“火药,火药,布老虎怎么会有火药啊。”
从地上爬起,左寅望着满地狼藉,俊朗的脸上满是狰狞。
而在这时,后堂一道身影如箭射出,让左寅嘴角乏起一抹冷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