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老虎忍住心中欣喜,还是有点不确信道“你真能听懂兽语?就是那些鸟啊,母鸡在说些什么?”
马赫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道“肯定啊,它们都是我的朋友,我肯定听的懂啊。”
猛拍大腿,布老虎左右顾盼,忽然瞧到地上有只蚂蚁,捻起来走过去道“它在说什么?”
“你脑子有毛病吧,蚂蚁会说话吗?”马赫翻了个白眼没好气说道。
布老虎悻悻然丢了手中蚂蚁,这时候马赫无聊的坐在板凳上抱出母鸡给它揪出杂毛。布老虎唤了几声,这小子没应声,自讨没趣,他离开了院子正好瞅见马奶奶站在磨盘附近跟几位大婶交谈着,上前询问道“马奶奶,问你个事,马赫以前干过什么事?”
“好多勒,我家伢子勤快着了,劈柴喂马什么都会。”马奶奶提到自己孙子立马赞道。布老虎勉强听了几声架不住这番絮叨,忙截口道“马奶奶找你打听个事,马赫能听得懂动物说的话?”
“啥?这个我不知道啊,对,对了,我家伢子自小孤僻,倒是蛮喜欢跟阿鸡阿狗唠叨,大老虎,怎么样,我家伢子你看着行不?”马奶奶期盼的望着布老虎唯恐他拒绝自己孙儿加入观风口。
微作沉吟,布老虎担忧道“马赫这人不错,他要跟我也行,就怕他自己不愿意啊。”
“他敢!”手中拐杖一蹬,马奶奶提步怒冲冲要向院子里走,布老虎忙拦住道“马奶奶,你先别急,说实话,马赫这小子有几分本事,只要跟我,我在这给你下个保证,绝对混的比他爹强。就是这小子脾性有点犟,这样吧,你先跟我说说他有什么喜好。”
“喜好?我家伢子平时除了跟些鸡鸭聊聊,还真没啥喜好。”马奶奶在那轻声嘀咕着。
这时旁边一位婶子提醒道“三姑姨,小辣椒啊,村头老张家的小辣椒啊,我瞧你家马赫平时就瞪着人家姑娘不撒眼。”
“对,对,就是这个小辣椒。”马奶奶恍然大悟拍着拐杖,布老虎疑惑道“小辣椒?张小剩四年前收养的那个闺女?”
“不错,就是她,这妮子啊,呵呵,我家伢子有几分意头,前几年他爹还在,还准备去老张家里说个媒,可惜。”谈及亲子,马奶奶起了几分伤感。
布老虎不好意思的劝慰几句,细细一琢磨,张小剩自打搬进了小马庄,没过多久收养了一个从外地流浪过来的小女孩做义女。这女娃名字叫小辣椒,人如其名,布老虎见过两三次,摸样长得还算过得去,就是脸上有些许雀斑。
去年过中秋,布老虎接张小剩回寨一聚,酒过三巡,两人微有醉意,张小剩戏言托布老虎给他找个才俊当女婿。想到这里,布老虎心中已有计较,他正要开口欲言,眼睛忽然瞥到附近一颗大树上,有只麻雀正立在树枝上探望。
微微一笑,布老虎知道这是马赫派出来的“探子”,故意放大声音道“马奶奶,你说马赫喜欢小辣椒?”
“呵呵,我家伢子有这个意头,老婆子瞧那女娃也欢喜的紧,可就是老张头他,呵呵,我家伢子倒是有点配不上。”马奶奶不好意思笑道。
要说张小剩这几年退下来,布老虎可没忘恩负义。
凡是外出打食丰厚,免不了送上半成过去,逢年过节也是礼品到位。所以张小剩日子一直过的不错,另外仗着几分关系,他在王屠夫的赌档里还挂了个虚职,每月领上十几两银子不成问题。所以,在这小马庄,村子东头住着的老张家,也算个“豪门大户”。
布老虎也考虑到了这点,张小剩对他亦师亦友,如果放在先前马赫喜欢小辣椒,这在他看来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今非昔比,在知道马赫有奇技傍身,布老虎不免暗暗盘算起来。
“马奶奶,这男女之情,媒妁之言啥的,咱大老虎也是姑娘上轿子头一次。我不敢给你个什么准信,完全靠你家马赫的造化,你看这样如何?”
“要得,要得。”马奶奶忙点头道。
在这小马庄谁人不知大老虎仗义,既然他记在心里又亮了话,说明这事八九不离十了。
斜眼看了下枝头麻雀,布老虎捡起个石子一弹,把它驱走。
又跟马奶奶商量了点关于马赫的事,差不多隔了半盏茶的时间,布老虎慢悠悠又回到了院子里。
布老虎进了院子,正好撞见了马赫跟肩膀上停留的麻雀做着交流。
仿佛做贼心虚,马赫看了眼布老虎忙低下头摆弄着怀里母鸡,他肩膀上的麻雀扑哧一声,飞上了院墙头。
“喂,听你奶奶说,你喜欢老张家的闺女?”
布老虎搬个板凳坐下,直接开门见山。
马赫羞的脸红,屁股一挪,背对着布老虎没敢应声。
瞧他这小孩子气的摸样布老虎只感觉好笑,他故意作怪道“算了,瞧你这摸样老张家的姑娘怕是没你啥事,也罢,正好我底下的弟兄啥不缺就缺婆娘,你小子就待这一辈子玩鸡哈。”
猛的起身,布老虎转身便走,听到动静,马赫吓得的一个哆嗦,在后头怯声怯气道“你,你站住!”
“你说啥?”
布老虎回过头,倒八字怒眉,煞气逼人。
马赫双腿一软,差点栽倒在地上,布老虎鄙夷道“出息!”说完一只脚跨过了门槛。
“你,你别走,当家的,当家的,我想跟你。”仿佛下了莫大的决心,马赫结结巴巴道。
布老虎收回脚,双臂环抱道,眉眼一挑道“想跟老子?成,老子底下不收窝囊废,你有啥本事。”
“我,我,我朋友多!”
颤抖的挺直腰板,马赫觉得在布老虎面前,他实在有些气短,眼睛一转溜,他打了个响亮的口哨,顿时院子里传来鸡叫鸟鸣,三两只麻雀在布老虎头顶作威盘旋,鸡笼里的那只老母鸡扑哧着翅膀摆出一副拼命的架势。
瞧着满院子鸡叫,布老虎哑然失笑,在见到马赫一脸认真的摸样,他轻咳一声,正肃道“马赫啊,你这驱使小鸟、母鸡的本事放在城里还能搏个彩,跟老子当马贼干拦路的买卖,你溜达两只母鸡出来,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我,我...”马赫憋的脸通红,偏偏无从争辩。
反倒是布老虎循循善诱道“你说你能听的懂我那坐骑的话?”
“我没见过它,不过它说你裤衩很臭,想把你丢河里。”马赫一本正经道。布老虎嘴角一阵抽搐,在他仔细观察下,发现马赫不是故意让他难堪,这才又道“你除了鸟叫,像老虎、狮子、蛇,这一类野兽也听的懂吗?”
“没试过,但是米花它们听得懂。”马赫想了想道。
布老虎心中暗喜,这时他已经对马赫有个大概的了解。
这小子并非天赋异禀能听百兽之言,只是在一起磨合久了,慢慢的有种感应这才能于动物进行交流。
虽然有些遗憾,不过布老虎十分满足了,像马赫这种奇才,只要稍加锻炼,纵然达不到驱使万兽为己用的地步,利用鸟雀作为斥候侦察、搜索还是有着十分可观用效。
“行,你小子看来还有点用处,不过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老子给你个考核,只要你能通过,我就让小辣椒过来帮你照顾马奶奶。”布老虎抛出好处,果然,马赫双眼一亮,忙问道“啥考核?”
布老虎微微一笑,伸手,让他附耳过来。
村头,莫桑槐大老远跑过来喊道“老虎哥,有啥事啊。”
“没啥事,桑槐,问你个事,你那裤衩子有几天没换了。”
“啥?”
“你小子裤衩子几天没换了!”蹲在地上,布老虎叼根狗尾巴草重复问道。
挠挠头,莫桑槐迷糊道“有个七八天吧。”
“成,没啥事,就是找你过来关心下,得勤洗澡啊,这个日头,裤衩子不换,你小子也不怕烂屁股。”布老虎起身舒展着手臂,莫桑槐苦着脸道“老虎哥,你闲的慌啊。”
“没啊!”布老虎假装东张西望,指着不远处低头啃着草料的夜照玉狮子道“晚上准备去趟黑山寨,借了老九的缺牙,瞧瞧时间还早,就溜到这里看看你小子。”
“呵呵,老虎哥你这话说的,来了也不带点那啥。”莫桑槐笑着调侃道。
布老虎眉眼一挑道“行啊,想要点礼品没有,这缺牙给你溜两圈中不?”
“别,老虎哥我开玩笑的,老九的缺牙我可消受不起。”莫桑槐忙摆手道。
这马有灵性,夜照玉狮子本就是极品中的极品更是灵性十足,除了它主人布老九能够稳当当坐上去使唤,像之前叶毛起着哄上去溜了圈,差点没从马背摔下来踩死。
“嘿,我说你小子几天不见咋就便怂了勒,你瞧,老子不是好好的嘛。”布老虎愠怒道。
莫桑槐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摸样犟嘴道“你跟老九啥关系,缺牙估计早被通了气,换做是我,没准刚摸上马背就被摔了下来,我那相好还在炕头上等着我了。”
“瞧你那点出息,这样吧,你上去溜个圈,摔下来,伤药费老子出,还有之前你在狗洞的赊账一笔勾销。”
“不去!”莫桑槐摇摇头死活不上。
“真不去?”
“不去!”
“成,这小马庄我看你也别待了,收拾好行李,明天去白狼涧报道吧。”布老虎撇撇嘴道。
莫桑槐一张脸扭成了苦瓜道“行,行,我去行不。”
一脚踹在莫桑槐屁股上,布老虎骂骂咧咧道“要去赶紧的,他娘的,磨磨唧唧,回头老子还真把你调到白狼涧养驴去。”
等莫桑槐一副壮士断腕般悲壮的朝夜照玉狮子走去,村门口忽然溜出了马赫。
“事情谈妥了?”
“谈妥了,两个鸡蛋。”马赫伸出两根手指比划道。
布老虎咬着狗尾巴草,点点头道“这价位合适,等事儿成了,小辣椒进了你家门,这成与不成,还得看你小子造化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