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梁齐等人冲进了野林子,大火瞬间烧起,观风口马贼束手无策,于是连忙朝布老虎落马的地方围去。
“当家的,当家的。”
待那些马贼心急如焚呐喊,倒是没有一个人去挪动昏迷过去的布老虎。
这是常识,凡是落马者不能上前乱动,因为谁也不知道胳膊腿脚或者脖子是否扭伤,这么一动,搞不好就是小小的骨折也能弄成大毛病。是故,那些马贼只能高声呼喊,一方面想要唤醒布老虎,另一方面则是想让陈丧狗他们赶紧过来搭把手。
等布老九冲过来的时候,这蛮小子不懂那些弯弯绕绕,他听大伙的呼声吓得眼泪鼻涕齐流。等玉狮子载着他过来,这蛮小子发狂的推开前面拦路的所有人,瞧见布老虎昏迷在地,一个猛扑上去,把他抱在怀里撕心裂肺狂哭道“哥啊,你不能死啊,你千万不能死啊。”
他这声巨吼可把营寨那边的管家老钱等人吓了个哆嗦,生怕布老虎时运不济从马背上跌伤脖子一命呜呼,这在马寨里又不是稀奇事,几乎每年都有新人这样惨死。
“老九,你他娘的刚才干什么去了。”
“呜呜,咦?”
布老九坐在地上有些愣神,他瞅瞅怀里微睁眼的布老虎,还没来得及高兴,布老虎压低嗓子又道“不要让人看到我,继续哭,越大声越好,然后找个机会送我去大帐里头,不准任何人探视。”
搞不清楚状况的布老九有些迷糊,好在这蛮小子打小就对布老虎的话言听计从,条件反射的,他按照布老虎的意愿,哭喊声再度拔高几个调子,震天响地,吓得远处赶来的王家兄弟,还有管家老钱心中都在猜测布老虎是否真就那么倒霉,身亡了。
等白马帮的人跟陈丧狗他们同时赶了过来,管家老钱略通医术,和颜悦色道“布家小哥,老头儿早年学了点手段,劳烦你腾个身,待老头子瞧瞧如何?”
“去,去你娘的,小艺,大妹子,俺哥快死了你快来啊。”
布老虎对管家老钱有几分敬重,可不代表布老九承这份情,他见陈丧狗跟莫桑槐都赶了过来,想到之前布老虎有所交代。狠狠把怀里自己大哥抱紧,起身如蛮熊般横冲直撞,朝营寨跑去。
周围人看的心急如焚,可没一个敢上前说个不是,开玩笑,布老九现在的名头比叶毛跟马三放还要胜上几分,谁晓得激怒了这头蛮熊,要是一巴掌拍下来,自己这百来斤肉还剩下几两。
“哥,嘿嘿,你瞧我这演技如何?”
大帐里,布老九望着吃香蕉的布老虎嘿嘿傻笑道。
没好气瞥了他一眼,布老虎问道“之前你干啥去了?”
“呵呵,这不,昨晚没睡好,今儿没精神,早上困的紧,现在就眯了会。”布老九有些脸红的低下头。
布老虎龌龊的瞧了下这小子下身,嘴里念叨了声“瞧不出豆芽那小妮子挺能折腾。”布老九这时羞的都想钻地缝,转瞬,布老虎正色又道“待会丧狗子会带我下山找小艺治伤,这批货暂且留在洪山坡,你们按兵不动等着我下一步指示。”
点点头,布老九好奇问道“哥,你是不是又准备干啥大事了?”
“这些你别管,老九你记住,待我走后,桑槐将主持全局,到时候你尽力辅佐他,他的话就是我的话。”
“嗯,我知道了。”布老九肃正道。
布老虎放心的舒了口气,凝视着布老九,他又交待道“今儿晚上,乃至后天,青竹帮肯定有所行动,到时候你自己保重。还有,一定要紧盯着白马帮的人,他们如果敢整什么幺蛾子,除了管家老钱跟王家兄弟,该杀该打,你自己掂量着来。”
“这些我明白!”
交待完布老九,这时从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布老虎躺在床上假装昏迷,在一干人紧张的忙碌中,“生死未卜”的布老虎被紧急运下洪山坡,朝观风口马寨返回。
.........
观风口!
自乱石道乃至跑马道,整个观风口马寨上下山三条要路,被左寅率领的天北崖马贼围的水泄不通。
“少当家的,咱们在这都待了一个多时辰,与其干耗着,不如直接先灭了小马庄。”
札特出自草原,可一口汉语极为流利,身上裹着见羊毛短褂敞开胸膛,浓密的胸毛,彰显着这位草原汉子深重的彪悍气息。
从高土坡至观风口,左寅战前准备做的很足,他刻意了解到小马庄被布老虎临走安插了一百人据守,另外还有以赵有义为首的白马帮两人余人。总计三百人马,如果在算上小马庄里头的乡民,两边人数大抵相同。左寅真想马踏小马庄也行,不过就此也被牵制了手脚,不但失去了总攻观风口马寨的机会,搞不好还会陷入僵局,等布老虎抽身回击,落个狼狈。
很明显左寅这种动脑子的文人不喜跟粗莽汉子打交道,他冷着脸静静望着风平浪静的跑马道,脸上越发凝重起来。
“少当家,我之前上过一次跑马道,由我带些弟兄摸摸底吧。”
费猴子主动请缨,左寅阴沉着脸摇头道“你去点两个人,身上带些磷粉,每隔十步撒些在地上。”
别无他法,费猴子只能黯淡着脸下去执行命令。
随后,就见五名马贼朝跑马道上疾驰而去,费猴子在后面脸上满是不忍。他知道,这五个人此去,有死无生!
早在之前,天北崖马贼包围了观风口,试图从跑马道上去踏平马寨。
因为左寅的谨慎,为防跑马道上有机关陷阱,由一位掌旗带着三十余人先行上山探路。
可是过了半个时辰,这三十余人依旧不见踪影,而这期间,山上跑马道更是没传来一丝声响。
要知道那三十余人都是天北崖有着五六年资历的老马贼,上山入林,那都是猿猴般的狡猾。无声无息半个时辰都没见踪影,后头在上的五个人,生死不说便知。
很快,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此时日当正午,左寅在费猴子的建议下正要下令原地安扎,生火做饭。这时,自宽阔的观风口跑马道传来连串马蹄踏响。
左寅精神一振,挺直了腰板前看,就见一骑飞奔而来,来者,赫然正是马三放!
在距离天北崖马贼足足有三十步距离,马三放下马,从马鞍上取来一个黑色包裹。
冷眼扫视了眼天北崖振军待发的众人,马三放慢条斯理解开包裹,亮着嗓子道“上回老子在你们天北崖吃的不错,这次诸位前来,我观风口没啥好吃的,这人肉倒是管足了。”
狠狠把解开的包裹朝远方甩去,漫天血肉稀里啪啦掉落在地上,顿时弥漫的血腥味冲的左寅眉头大皱。
“总计三十八人全部喂狗,这些肉是老子专程为你们留的,希望你们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吃的开心。”
马三放丢下话,就要翻身上马,远处左寅眼眸一闪,冷喝道“老丁,给我拿下他!”
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脱离马队,直冲马三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