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急忙忙的进入了医院里面。它却从天而降,化为了一团黑色的浓雾,跟着我进入了医院的走廊里面。
不过,从始至终,它都和我保持一定的距离。在这样的距离下,我伤害不了它,他的煞气,也不会对我的身体造成任何的影响。
我的脚步戛然而止,我觉得,它靠近我,似乎是有所图谋,而且不会伤害到我。若是想伤害我的话,恐怕它早就已经下手了。
我扭过头,看着那团正在逐渐化为人形的黑雾,开口道:“你是谁?为什么要跟踪我?”
在我刚开口的瞬间,黑雾便彻底的散开了,几乎是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有些黑暗的走廊,显得冷清诡异。
我没有继续追究黑雾的成因,便是急匆匆的进入了病房。心中却在揣摩着黑雾,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跟踪我,为何在我开口讲话的时候,便是无缘无故的消散了呢?
我疑惑的转身。
不过,在我转身的时候,却看到了血腥惊悚的一幕。
一个只有七八岁的女孩,正安安静静的坐在前方不远的走廊地面,她的脸上挂着幸福甜美的笑容,双手却是在把玩着一些东西。
带血的眼珠!
黑里透白的眼珠子,好像玻璃球一样散落在她的面前,她不断的伸出沾满了猩红色鲜血的肉呼呼手臂,灵巧敏捷的弹着眼珠,眼珠子在地上不断的滚落,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好像一条弯弯曲曲的蛇爬过的痕迹,蔓延向远方。
她并没有去追被她弹走的眼珠,而是任由他们四处游动,自己则是继续贪玩的弹身边的眼珠,发出一连串啪啪的声音。
很快,当她周围十几个带血眼珠都被她给弹走了之后,她才抬起了肉呼呼的脸,然后看着我,嘴角的微笑依旧是那么的强烈,两只血糊糊的眼洞,直勾勾的看着我,她张开燃着猩红色的嘴唇,一个字一个字的讲道:“叔叔,能不能把你的眼睛,给我玩一玩。”
一边着,一边从地上站起来,将两只带血的手指,伸向了我站立的方向,脚步蹒跚,摸索中前行。
我有些畏惧起来,因为我不保证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可以制服住女孩。
我喊着救命,希望能引起病房里面的人的注意,人多的话,阳气就会把女孩逼走。若是这么轻松就能赶走这个脏东西的话,那总比我冒着身体再次受伤的危险赶走这个脏东西强。虽然喊救命会让我这个驱魔师看上去很没面子!
可是,让我失望的是,任凭我如何的努力,声音就是被死死的卡在喉咙里,一句话也喊不出来。
我知道,这是它施展的邪术,让我不能出声。
我冲它冷冷的笑了笑,看来,我只有再次动用那股力量了。虽然这样可能让我的身体再次受伤,可是为了保命,这伤算什么。
眼看着她一步步的向我逼近,我手上的结印也早就已经加持好了,只等着她靠近的时候,加持上最后一阳气和能量,把这个脏东西,给赶走。
啪嗒,啪嗒!
它很调皮,在朝我走过来的时候,故意用脚踩在地上的眼珠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我目光迥然的盯着那些肮脏带血的眼珠,被它踩的爆破,变成薄薄的一层皮,就好像是刚才那几只从天而降的鸽子脑袋一般的扁平。
在我想着这些的时候,它已经靠近了我,两只带血的尖锐爪子,顺着我的胳膊,慢慢的向我的眼睛抓来。在它的胳膊抓向我的眼睛的时候,我分明看到它的手臂在逐渐的枯萎,干燥,之前好像圆润饱满的藕片,几乎是在几秒钟的时间,变成了一根枯瘦晦涩的竹竿。
我笑了笑,然后声的开口问道:“若是你再不把手臂缩回去的话,心我打你啊。”
它似乎被我身上浓浓的正气和阳气给震慑住了,竟然真的愣在原地,空洞洞的眼睛望着我手指上面的结印,身体竟然僵硬在了原地。
距离如此之近,我可以清晰地看到她黑洞洞的眼睛里面,正有无数的蛆虫在蠕动,随着他们的不断蠕动,一股股的鲜血从眼洞里面流出来,腥臭的味道随之扑面而来,那种味道让我窒息。
我故意将阳气加持在结印上,做出一副要攻击的架势。随着阳气越来越多的汇聚到结印上,结印越来越大,越来越璀璨。
它终于有所畏惧了,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番,然后缩回了手臂,慢慢的退了回去,好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女孩。
在经过那几只被它踩扁的眼珠的时候,它竟然呜呜呜的哭了起来,声音幽幽的在空旷的走廊中回荡着,我一个人站在走廊中听这种声音,竟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还我的眼睛,还我的眼睛。”它捡起来几只眼珠之后,一边委屈的哭着一边朝着走廊深处走去。它的脚下,在走廊拖出了两道长长的血迹,触目惊心。
“咯咯,我会回来找你的,我会回来找你的。”它走了几步之后,忽然止住了哭声,脑袋硬生生在脖子上转动起来,竟然旋转了一百八十度,变成脸朝着我的方向,依旧用那种怪异的表情冲着我微笑。两行血泪,从眼洞里面延伸出来,顺着脸颊一直流到了脖子里面。好像一只蔓延弯曲的蛇躯。
“回来找我?”我有些惊诧的望着他,好半天没回过神来:“我招惹你了吗?你回来找我?”
它讲完之后,脑袋竟然咔嚓一声,从脖子上掉落了下来,一行血柱从脖子里面喷涌而出,好像是一个刚刚拧开的水龙头。
血柱喷的很高很高,粗大的血柱竟然喷溅到了走廊的端,将它周围的走廊都给染成了猩红色,鲜血滴滴答答的从上面坠落下来,好像下雨一样。
砰!
它的身体,好像是承担不住这么凶猛的血压吧,竟然爆炸了,身体从中间裂开了,无数的鲜血从中间喷涌而出。它的身体就好像是一个高压泵,因为承受不住水的压力而裂开了,数不清的水从里面喷射出来。
疯狂迸溅出来的鲜血,将整个走廊都给染成了猩红的颜色,我敢肯定,这些血量,绝对得有上百人,才能凑得到这么多的的鲜血。
我全身上下都被鲜血染成了猩红色,彻底的融入了走廊。走廊的墙壁上,地板上,天花板上,甚至于白炽灯上,窗户上,两边病房的门上,都是那种黏糊糊的猩红血液,扑鼻而来的腥臭味道让我感觉到窒息。
不过让我感到奇怪的是,为什么没有一个医生或者是病人家属从病房里面走出来,难道他们都不害怕这诡异恐怖的鲜血吗?
嘎吱。
就在我满脸疑惑的时候,我旁边的病房的门,终于被打开了。一个穿着洁白护士装的女护士,用一双如铜铃般大的眼珠子瞪着我:“你站在门口干什么?难道不知道里面的病人需要休息吗”
在她冲我讲话的时候,周围的场景开始迅速的变化,原本猩红色的血液,快速的褪去,重新露出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地板,而我身上的血液,也是在瞬间荡然无存。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猩红色彻底从我面前消失,而那个女孩,也消失不见。一切都回归平静,好像自始至终,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冲女护士笑了笑,然后准备离开。
可是在我望向她的时候,却忽然发现诡异的一幕。在她身后的病床上,躺着一个男病人,而那个病人的脸,却是和我一模一样。
他,就是我?我的脑壳一下子就大了,然后准备问护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在我刚刚望向她的时候,她却已经将两只如动物一般犀利尖锐的手臂伸了上来,要抓向我的眼球。
啊!
我尖叫一声,拼命的舞动手臂,挣扎着想要把护士的手掌从我面前挪开。
不过,我的手并没有触碰到护士的手,而是打在了一个坚硬的东西上。
我努力的睁开眼睛望过去,却发现手打在了床头的墙壁上,而我面前,是一片白色。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墙壁,甚至于连我身上的病服,都是斑马白。
我的身体,已经和这片白色融为一体了。
我长长的喘了一口粗气,原来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啊。我努力的从床上坐起来,然后尝试着在房间内走了几步,散散步,想要把刚才那个噩梦从我的脑海中驱逐出去。却发现,任凭我如何的努力,那个噩梦竟然好像深深的刻在我的脑海中一样,根本抹不掉。
那种感觉……就好像刚才经历的一切是真实发生过的,而根本不是什么梦境。
梦境,真实的让我恐惧,那个没有了眼睛的女孩,不断的在我脑海中徘徊旋转,挥之不去。
就在我思考梦境到底预示什么的时候,另一个困惑我的问题,毫无征兆的从心头升腾起来。
那个一直指引我追踪到女鬼的人,到底是什么?它到底为何要帮我?它和出现在我梦境中的这两只鬼,有什么关系吗?
还有,今天无端在梦境中看到的鸽子,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我前几天吃了唐菲菲给我做的鸽子,所以心生愧疚,梦境中就出现了鸽子惨死的模样?
这么,也太扯淡了吧。
我知道,这两次的噩梦,都是有鬼怪强行闯入我的梦境中,所以我才会做噩梦的。不过我不明白的是,他们为什么要闯入我的梦境?为什么每次都不伤害到我?
要知道,在这一次的梦境中,若是我强力反击的话,恐怕身体会再次受伤,而它,却只是被逼退而已,根本不会有什么损失。
那么,它们是友?
啪!
就在我思考这些的时候,窗口方向却忽然突如其来的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我急忙望过去,却发现敞开的玻璃窗户上,竟然有一丝血迹。大量的血迹顺着窗户玻璃蜿蜒流下去,最后,在床沿的位置上,出现了一只横死的鸽子。
它白色的羽毛,大部分都被鲜血染成了猩红的颜色。脑袋,似乎是被什么硬物挤压过一般,扁扁平平的,血肉模糊。它的尸体僵硬的躺在床沿上,一动不动,有些骇人。
我仔细观察良久,最后断言,他们和我梦境中出现的鸽子,一模一样。
这意味着什么呢?
砰砰砰!
就在此刻,门却忽然被敲开了,一脸惊慌失措的唐菲菲,脸色发青发紫的站在门口,看到我之后,惶恐的咽了一口吐沫,然后开口问道:“队长,你感觉……怎样了。”
我看她的脸色不正常,而且肩膀上的一把阳火也灭掉了,就知道她肯定遭遇了什么,急忙把她拉进来,然后看了一眼走廊,确保没有什么脏东西跟上来,这才舒了口气,砰地一声,将门关上了,然后看着唐菲菲,关切的问道:“菲菲,告诉我,你刚才,到底看到了什么?”
而她却是目光发直的盯着窗口看,脸上的恐惧表情越来越深厚,肌肉的抽动也就越来越厉害,浑身颤抖个不停。
我这才意识到,窗户上有一只鸽子的尸体没有被处理掉,便急急忙忙的走过去,然后将那只鸽子尸体从窗户上丢到了远处,又用卫生纸将玻璃给擦拭了个干干净净,确保没有什么东西会刺激到临近崩溃状态的唐菲菲,这才关切的坐在她对面,用沉稳的声音问道:“菲菲,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了?你肩膀上的阳火怎么灭掉了一把?”
关于阳火,我想不用我告诉大家,大家也应该都知道吧。人生来,双肩和头上就各有一把阳火。这三把阳火维持着人体的阳气旺盛,抵御着妖魔鬼怪的入侵。阳火越是旺盛,鬼怪就越是不敢侵入。而阳火越是虚弱,妖魔鬼怪也就越有可能伤害到他们。
人气运不旺的时候,阳火也就会越虚弱,鬼怪也就越容易入侵,我想这也是为何人在倒霉的时候容易生病身体虚弱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