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骆驼胡同39号,看似一个貌不起眼的四合院,实际上却是坂西公馆的一个秘密联络,土肥原正坐在厢房的八仙桌旁默默地饮茶。对中国文化相当造诣的土肥原,对中国茶文化自然也做过专门的研究。在他看来,日本茶道虽然自成体系,有其严格的程式,但 中国茶文化历史更攸久、层次更复杂、内容更丰富。中国茶文化以儒家思想为核心,融儒、道、佛为一体,三者之间是互相补充的多、相互抵触的少,从而使中国的茶文化内容非常丰富,从哪个层次、哪个方面讲都可以做出宏篇大论来。
一个穿着和服的日本人轻轻推门进来:“阁下,他来了!”
正在沉思的土肥原抬起头来:“请他进来吧!”
一个身着西装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他摘去墨镜,径自坐在了土肥原旁边的椅子上。
“来了?”
“来了!”
“喝茶!”
“好!”
简短的几句话后,两人便沉默了,屋里只能听见啜茶的声音。
此时,土肥原心里窝着一肚子的火。土肥原一向是支持张作霖的,在他看来,只有张作霖执政东北才会让帝国的利益最大化,请求日本军队登陆山东除了为帝国利益着想之外,还有帮助张作霖抵御北伐军的目的。没想到,张作霖不仅不领自己的情,反而将自己瞒在鼓里,与徐彦卓全演了一出戏。致使自己的计划全盘失败。这对想干出一番成就的土肥原来,无异于搧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济南事件让土肥原对张作霖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你既然不领我的情。那我就让你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土肥原在心中产生了除去张作霖的想法。土肥原不是个冲动的人,他知道在除去张作霖之前,必须要提前选好能掌控东北的人。而面前坐的这个人,正是他心目中的最佳人选。
这个人叫杨宇霆,土肥原对他的履历早已调查的一清二楚了。
杨宇霆幼年读私塾,20岁考中秀才。后来。他进入奉天省立中学读书,因其成绩优异,选送赴日学习军事。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第八期步科毕业。张作霖非常赏识他的才干。调他任二十七师参谋长。此后他协助张作霖逐步打开东北的政治、军事局面,个人也随之扬名,成为张作霖身边的红人,在东北有“智囊”、“诸葛”之称。杨宇霆历任奉军参谋长、东北陆军训练总监、东三省兵工厂总办。奉军第三和第四军团司令。江苏军务督办,安**参谋总长。时人称奉天文有“王永江”,武有“杨宇霆”,成为张作霖的左膀右臂。杨宇霆很有才干与能力,但他心胸狭窄,对自己不睦的人从不宽容,并且他非常迷信,家中常年养着术士。遇事扶乩问卜。
土肥原之所以选中杨宇霆做帝国的代理人,就是看中了他曾经就学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经历。
沉默良久。还是土肥原忍不住先话了:“杨将军,上次我给你的事情,不知你可考虑好了?”
杨宇霆看着面前的土肥原,心中不由暗笑:样,就知道你会忍不住,还想与我玩心眼。
这并不是二人的第一次见面,十天前,还是在这个地方,当时土肥原约见了杨宇霆,开门见山一五一十向杨宇霆出了自己的想法,之所以没有隐瞒杨宇霆,是因为土肥原十分清楚杨宇霆的野心,知道杨宇霆无法抵御这样的诱惑。可是,土肥原低估了杨宇霆的定力,杨宇霆并没有像土肥原想象的那样一口答应自己,而是告诉土肥原自己要考虑考虑。
“土肥原顾问,我考虑好了!”杨宇霆不紧不慢道。
“杨将军,你答应了?”土肥原心中一喜。
“不!”杨宇霆摇摇头:“我拒绝与你合作?”
“为什么?”土肥原一脸失望。
杨宇霆脸上浮现出了笑容,土肥原的反应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实话,土肥原刚出自己想法的时候,杨宇霆真的很是心动国。不过,号称“诸葛”的他很快就冷静下来了。张作霖统治东北二十多年,并不是那么轻易憾动的。更何况,张作霖现在还是名义上的民国元首,要除去张作霖谈何容易。他一眼就识破了土肥原的诡计,土肥原是想利用自己的手除去张作霖,若是成功了,那自己的把柄就抓在了日本人的手中,以后想不听摆布都不行。若是失败了,土肥原就会一推二五六,那自己便成了替罪羊了。想清楚了这一,杨宇霆便有了主意。他并没有直接拒绝土肥原,而是推要考虑考虑。
此时,杨宇霆拒绝了土肥原,便是以退为进,探探土肥原的底,看他还有没有后招。
杨宇霆笑道:“拒我所知,日本当局已经明令禁止刺杀活动,若我没猜错,想除去张大帅,不是内阁的意思,而是土肥原阁下你私自的想法吧!”
土肥原心头巨震,杨宇霆猜得一也没错,除去张作霖的确是自己私自的想法。若是日本内阁有指令,他就不用这么大费周折了。
尽管土肥原很是震惊杨宇霆的判断能力,但他却面不改色道:“杨将军,若不是内阁有指令,你以为就凭我个人能做出如此惊天的决定吗?”
杨宇霆本来就是为了试探土肥原而随口这么一猜,如今见土肥原郑重其事的模样,有些犹豫地问道:“这么,这真是日本当局的意思了?”
“当然了,我是大日本皇军堂堂的大佐,怎么可能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呢?”土肥原一脸严肃道。
“这我倒可以考虑考虑!”杨宇霆话音一转道:“不过……”
“不过什么?”土肥原追问道。
“不过除去张大帅一事,我是不会参与,若是你们成功了,我倒是可以考虑合作事宜。”
“八嘎,狡猾的支那人!”土肥原心里暗骂一声。
杨宇霆的算盘打的很精,除去张作霖一事他不参与,成功了他便是最大的受益者,失败了与他也无关,他还依然是张作霖手下的大红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