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志清觉得奇怪,他刚要张嘴询问,却见白朗已经将手中的折纸打开细看了起来,只好把话咽回了肚里。
好一会,只见白朗轻舒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盯着蒋志清道:“现在可以了!”
“什么?”蒋志清有些莫名其妙。
“你不是急着知道徐公子有什么消息要告诉你吗?现在是时候告诉你了!”
白朗罢手中的纸交给蒋志清:“你先看看这个吧!”
蒋志清狐疑地接过迅速瞟了起来。
看完之后,蒋志清的脸色变得苍白,喃喃自语道:“总理有难,这可如何是好?”
“陈炯明发动兵变,竟然在广州发动叛乱,炮轰观音山,火烧总统府,孙先生生死难测,徐公子希望蒋先生从速去营救孙先生!”
蒋志清奇怪地望着白朗:“兵变是今天凌晨发生的,老五在两天前就派你来了,莫非他能掐会算,提前就知道陈炯明会发生兵变?”
白朗一本正经道:“我也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事实上我在十天前就接到了徐公子的指令,他让我赶到溪口,但是必须要等到十六日兵变的消息证实之后才能告诉蒋先生。这两日不是我在故弄玄虚,而是公子的命令,慢待了蒋先生,请多包涵!”
蒋志清一想起自己那个古怪精灵的五弟,忍不住摇头苦笑。
细想了好半晌,蒋志清抬起头来。对白朗道:“我还是不去了,再了,我手中没有一兵一卒。去了也是白搭。”
白朗忍不住笑道:“我看你就是《西游记》里的那个孙猴子。唐僧看不穿白骨精,还把孙猴子赶走,但最后还得孙猴子去救他。”
蒋志清摇头不语。
“你真的决定不去了?”白朗追问道。
“那好!”白朗又从衣襟中掏出一张纸交给蒋志清:“这是徐公子给你的,他要的话都在上面了,你若是看完了还是决定不去,我转身便走!”
“对不住白先生了!可能让你白跑一趟了!”蒋志清一边接过那张纸一边抱歉地对白朗道。
白朗不置可否,只是示意蒋志清先看信。
蒋志清逐行认真看着。不一会便眉头紧锁。短短两页的纸,蒋志清竟然半个时辰没有抬头。白朗知道蒋志清在思考,也不催促他。只是耐心地等待着。
终于,蒋志清抬起头来:“我跟你走!”
白朗心中觉得好笑,不由问道:“蒋先生改主意了?”
蒋志清头,神色黯然道:“我不去谁去?现在愿意跟他走的人还有几个?”
罢。蒋志清站起身对白朗道:“白先生。容我处理一下家事,明日我们就出发。”
蒋志清从白朗这里回屋,即写好遗嘱,尔后便交给舅父王琴风保管。
“广州现在这么危险,你真的要去呀?” 王琴风不无担心地。
“是呀,我做事情什么时候犹豫过?我曾经对孙总理,要是我错了,就不再回去。现在。我对了,那就应该回去。赴汤蹈火再所不计。”蒋志清坚定地道。
蒋志清自就是犟种,哪里是听人劝的,一干亲戚都知趣地不再多言。
隔来半晌,王琴风复道:“你如今也是一个大参谋长,身边也该有几个人往来照应。”
对这个提议,蒋志清却头称是。
于是,从蒋氏宗族子侄辈里挑选出蒋恒祥、蒋瑞昌、蒋甫元三个十**岁的伙子,组成了一只的侍卫队,又以22岁的王世和为队长。
王世和是蒋志清的表侄,他的祖父是蒋母的堂弟。他在私塾里读过两年书,长得精干结实,秉性忠厚纯朴,办事细致妥帖,后来被安排在玉泰盐铺当学徒,甚得蒋家上下欢心。蒋志清带他去过几次上海,见过一些市面,因此这次就让他带领那几个兄弟。
蒋志清告别宗亲乡党,立刻与白朗马不停蹄地踏上了赴难之路。
“我们即刻去广州吗?”
“不,我们先去上海,然后再转道去广州!因为,我们还要去接一个人!”白朗显然早有安排。
有了前车之鉴,蒋志清没有问去接谁,他知道问也白问。不过先去上海线正合他意,他到上海还有一件重要事情要办。
到了上海,白朗便与蒋志清分手了,约好三天后会合共同赶赴广州。
蒋志清先去拜见张静江,告之将去广州,并以二子相托。张静江向来不赞成蒋志清窝在家乡,经常勉励他去干大事,这次蒋志清难得主动出山,不禁大喜过望,不仅慨然应予帮他照顾家里,又送他几千元盘缠。
蒋志清从来不跟张静江客气,立即让王世和把钱揣起来,领着众人出了门,便往码头走。不想刚拐出巷口,迎面黑压压几十个黑衣打扮的壮汉栏住了去路。
蒋志清下意识地要去摸抢,不想“嗖”地一声,一把斧头劈头飞来,颤微微地钉在墙上。
领头的一个独眼汉子喝道:“姓蒋的,要是不想活了,你就掏枪。咱们看看是你的枪快,还是我的斧头快。”
那人罢,桀桀怪笑。
蒋志清在上海滩也不是一两天了,知道面前这些人肯定都是帮会的。他们来找自己,想必是那件事发了。自己在南方虽然已是风云人物,但在茫茫上海滩却算不了什么,也要欠债还钱,否则也是死路一条,搞不好今天就要命丧当场。
想至此处,蒋志清摊开双手,朗声笑道:“有话好,我怎么得罪你们了?”
独眼龙道:“这话得还算识相。有几个朋友找到我们,让我们跟你了笔账。没别的,跟我们走一趟吧。”
蒋志清心里顿时明白了,还真是那件事。去年秋天股市暴跌,恒泰号彻底垮台,所有股票都成为废纸,不仅自己血本无归,而且还欠了众多股民一屁股债。半师半友的周骏彦急得两次要跳黄浦江,而自己则一走了之。不过躲了初一,躲不了十五,看来债主子们雇了帮会之人找自己来算账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