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静悄声对徐彦卓道:“你不知道吧?我爸爸可喜欢你了!”
“不会吧?你骗人!”徐彦卓故意逗着姑娘。
“我的是真的!爸爸几乎每天都要提起你,还老拿你来教育我们,让我和哥哥都要向你学习呢!你的名字我们每个人都知道!”
徐彦卓没想到,自己竟然成了梁启超教育孩子的典型了,他这才明白了,为什么刚才姑娘听到自己的名字以后,会有那种失态的举动了。
见徐彦卓沉思,梁思静以为徐彦卓还不相信,又道:“爸爸还专门为你作过一首诗呢!”
“哦?什么诗呀?”徐彦卓来了兴趣。
“诗的名字叫《少年英雄》,我背给你听哦!”
姑娘清了清嗓子:“大浪淘沙已昨天,蹉跎岁月催人老。泪雨长潸回头望,自古英雄在少年。”
“静儿,你在干嘛呢?”梁思静的话音刚落,梁启超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
梁思静又调皮的对徐彦卓做了个鬼脸,向门外跑去,嘴里却回答着梁启超:“没什么,爸爸,我出去玩了!”
梁启超走了进来了,手里拿着厚厚的一叠报纸:“女顽劣,让徐公子见笑了!”
“哪里哪里!令媛天生聪颖,梁先生教导有方呀!”
梁启超笑着头,也不再自谦。
坐定之后,梁启超道:“徐公子,我虽然没有见过你,可是对你却一也不陌生!”
完,梁启超将一张张报纸展开:“徐公子,你看,这张《民呼日报》,这是我收集的第一张关于报道你的报纸,内容是《六龄童光复上海记》……这张《申报》是关于你改造青帮的……这张《北京商报》是关于你护送欢迎专使的……还有这些。是《迷津报》的连载,总共二十五份,全都是关于你平定外蒙叛乱的,……”
徐彦卓眼珠子差给瞪出来。他太佩服这位梁先生了。
自戊戌变法梁启超离开中国后,已在日本居住了十四年,一直没有回国。没想到他身居日本,居然还能听自己的名字。更没有想到,他居然可以收集到这么多记载自己活动内容的报纸,其中所花费的功夫可想而知。尤其是《迷津报》所刊登的平叛报道,都是战地记者每天及时发给总部的最新消息。徐彦卓从科布多城回到日本没几日,梁启超手中的《迷津报》就有了关于千里救援科布多城全过程的详细报道了。
徐彦卓有些感动,又觉得有些荒谬,自己的崇拜偶像。居然同时崇拜着自己。
想到这里,徐彦卓顿时精神一振,既然是这样,何须如此没有自信?此行应该大有希望!对,从现在开始。要摆正位置,和梁启超的交往,应该是站在平等的地位上。不,应该站在比梁启超略高的地位上。谁让自己有主动权呢?不,自己应该站在让梁启超仰视的地位上。我可以预测未来走势,你能吗?孙文、袁世凯、徐世昌都被我忽悠的晕头转向,你比他们能强多少?徐彦卓突然有了无限的自信。
梁启超见徐彦卓脸上不断变换着各种表情。最后竟然露出了傻乎乎的笑容,就差留口水了,于是问道:“徐公子,你没事吧?”
徐彦卓回过神来,看着梁启超惊愕的表情,赶忙掩饰道:“哦。不好意思,梁先生,我太感动了!子何德何能,居然劳先生如此记挂!”
梁启超正色道:“公子你年纪为国奔走,所作的一件件一桩桩事情。哪一样不是利国利民的。和公子比起来,梁某惭愧之至呀!”
徐彦卓心想: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伟大了?
徐彦卓心中不以为然,嘴上却到:“梁先生,我的事情咱们后面再,晚辈此次前来是和梁先生商谈您的事情的!”
“我的事情?”这回轮到梁启超惊愕了。
徐彦卓笑了笑,故作神秘道:“梁先生,武昌首义,民国建立,海外的各方人士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国内分享革命盛宴。但梁先生您却一直滞留日本,想必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吧?晚辈大胆猜测,梁先生需要慢慢观察民国初建的政治走向,身处海外更有利于您保持头脑的清醒,我猜的没错吧?”
装神弄鬼对徐彦卓来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这也是无奈之举,和满腹经纶的梁启超论辩,他心里还是有些发怵,只好用这种方法了。
“徐公子,你猜的没错,这正是我心中所想!”梁启超虽然觉得诧异,但还是老老实实头。
徐彦卓接着问道:“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思考,想必梁先生一定有自己的独特见解了?”
“没错!”见徐彦卓这样问,梁启超很自信的了头。梁启超坚信,没有人比他对未来中国的政治走向了解的更透彻了。
徐彦卓不待梁启超话,抢先问道:“梁先生,可否让我再猜猜您思考的结果?”
梁启超愣了愣,但没话,头应允。
徐彦卓侃侃道:“在先生看来,现在国内的政治力量可分为三派。第一派是以袁大总统为代表的军政实力派,第二派是由立宪派转化而来的温和改良派,第三派则是以孙文为代表的革命党。按先生的设想,第一派毋庸组成政党,第二派须组成政党,第三派则应改造为政党。如此,袁大总统掌握实际的行政权,立宪派与革命派则组成政党在议会中竞争立法权,然后顺利地完成民国的平稳过渡。”
完后,徐彦卓看了看梁启超,追问了一句:“梁先生,我猜的可否正确?”
梁启超此时似乎傻了,已经无法回答徐彦卓的问话。他太震惊了,徐彦卓刚才所猜测的和他之前所设想的几乎一模一样。这个结论是他借鉴了各国的现成经验,结合中国实际情况,经过反复思考后,提出的独到见解。他的这个设想没有告诉过任何一个人,原计划过几天在写给袁世凯的信中,正式提出这一设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