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松龄见到众人各异的表情,更觉得奇怪,刚要再张口。谁知张作相立马像一头猎豹一样嗖的一下窜了过去,总算赶在郭松龄话之前,用手捂住了他的嘴。
张作霖艰难地对徐彦卓道:“徐公子,这个……要不,我把第四营派给你……”
徐彦卓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张将军,不用,这个第三营就挺好,我喜欢!”
张作霖见状叹了口气,转身对张作相道:“老二,你把他放开,我有话要!”
“郭松龄,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从此刻开始,你必须无条件的服从徐彦卓公子的命令。也就是,徐彦卓公子从现在开始,就是你的长官了!如果你要是愿意,就像军人一样服从命令!如果你不愿意,那么,请你交出佩枪,你被第二十七师除名了!”张作霖罕见地板起了面孔,语气非常严厉。
这下轮到郭松龄傻眼了,作为张作霖最得意的部下,他还没见过张作霖如此和他话。当郭松龄听到张作霖直呼自己的大名,他就已经知道事情不妙了,张作霖这还是第一次直呼自己的名字!再听到张作霖刚才发的狠话,郭松龄知道张作霖绝不是和他开玩笑。想到这里,郭松龄瞥了一眼在一旁像没事人一样的徐彦卓,暗自揣测着他的来头。
“郭松龄,问你话呢?”张作霖放大了声音。
“师长,我愿意服从徐公子的命令!”郭松龄再傻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
张作霖转过身来,看着徐彦卓:“徐公子,你看……”
徐彦卓毫不在意:“走,张将军,咱们交接!”
……
郭松龄一马当先,后面跟着气势如虹的大队骑兵,他们嘴里喊着呼号,由远及近朝着站立几人呼啸而来。骑兵的速度越来越快。张作霖、徐彦卓等人已经能感到一股扑面而来的萧杀之气。
五百米,三百米,一百米,五十米。眼看着骑兵越来越近,却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
六子的两腿已经开始打颤了,他左右环顾,见张作霖、张作相、徐彦卓都面色平静的站在原地,就像欣赏着美丽的风景。尤其是徐彦卓,一边看还一边不住的头,不见丝毫惧意,六子不由得有些脸红,强忍着站在原地没有再动弹。六子以为他的举动没有人发现,殊不知已经落在了一旁三人的眼中。
张作霖心酸不已:六子是自己几个儿子里面最出色的一个。尽管只有十一岁,可是自己走到哪里都带着他,为的就是悉心培养他。一旦自己打下一片基业,将来势必要留给六子,可看他现在的模样。真难以想象,他是否能守得住自己留下的基业。
张作相长叹一声:以前总觉得六子这也不错那也不错,见人总夸他是大哥的千里驹。可如今和徐彦卓一比才知道,自己真是井底之蛙,这眼力劲可差的太远了。
徐彦卓心中暗笑:你这傻子,郭松龄这是在给我下马威呢,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和你老子都不怕。你怕什么?一都沉不住气,难怪将来会被我那个结义二哥骗得云里雾里的!
果然,过了五十米处,马速逐渐慢了下来。在距离张作霖、徐彦卓等人十米处,郭松龄向上一举马刀,带头勒住了马。整个马队整齐划一齐齐停下。
郭松龄跳下马:“师长,徐公子,第三营共五百零三人,现已集合完毕,请训话!”
“不错。不愧是我最精锐的第三营!郭,你对全营骑兵如臂使指,看来你没少下功夫呀!我就不了,让徐公子吧!毕竟以后几个月里,他才是你的长官!”张作霖毫不遮掩对第三营的满意之色。
“请徐公子训话!”郭松龄放大了声音看向徐彦卓,眼中透露着桀骜不驯和不屑一顾。
本来徐彦卓还想夸夸郭松龄的。平心而论,第三营的素质的确不错,马术也很让自己佩服。可是徐彦卓见到郭松龄此时的模样,心知如果不能让刘晚亭彻底服气,估计以后的几个月别训练,光化解郭松龄给自己找的麻烦都足够让自己头疼的了。
想到这里,徐彦卓笑了笑:“不错,郭营长,看起来挺花哨的!”
徐彦卓的话音一落,张作霖等人心里都“咯噔”一下:来了!早就知道徐彦卓不会这样轻易算了,听听他的话,看起来挺花哨的,郭松龄不暴跳如雷才怪呢?
果然,郭松龄目光如剑,狠狠刺向徐彦卓:“徐公子,恕我愚钝,我没有听明白你的是什么意思?”
徐彦卓很无辜:“怎么了?我错了吗?他们骑着马来回溜达,看起来确实很好看呀!”
郭松龄脸色铁青,但他却无法发作,只好步步紧逼:“徐公子,麻烦您再明白些!”
徐彦卓头:“好吧,那我就明白些!军人的存在就是为了打仗,谁会骑马就一定能打胜仗?难道是用马蹄子去踩敌人吗?我只想知道,你的兵除了骑马还会些什么?或者,你的兵离开了马,还会不会打仗?”
挑衅,*裸的挑衅。
如果之前郭松龄对徐彦卓的出言不逊,好比是用刀捅了徐彦卓几下,那么如今徐彦卓的反击,就等于是拿着机枪直接把郭松龄打成了筛子。
郭松龄自从奉天陆军速成学堂毕业以后,在东北是出了名的军事天才。张作霖能有现在的地位,郭松龄功不可没。可如今,郭松龄被别人肆意讥讽,他带的兵除了会骑马别的一无是处,他怎能忍受得了?
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紧张的看着郭松龄,就像一个火把突然被扔进了炸药堆里。
郭松龄胸口在剧烈的起伏,他生气,真的很生气。从军这么多年,还没有人敢这样他。可今天偏偏有人毫不留情的践踏了他的尊严,而且还是一个让他非常不屑的孩子。
郭松龄转身回头大声命令道:“全体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