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经过李愔一年的发展,登州城无论是人口还是人均收入,都有了大幅度的增加,以人口为例,已经从最初的三十多万,爆涨到近百万人,这些增加的人口大部分都是从附近的其它州赶来找活干的,毕竟登州一下子开了那么多的工厂,人手极其短缺,奴隶又不够用,只能高价招收工人。当然了,这些外来的工人户籍还在原来的州县,虽然有些连家人都接来住在登州境内,却只能算是黑户。对于这些黑户,李愔不但不管,反而在暗中支持,其它州看到本地人口流失,不但不敢向李愔要人,甚至连管也不敢管,毕竟人家是亲王,他们可不敢得罪。
整个登州人口的增加,也使得登州城的规模一直在增长,不过因为城墙的限制,城中土地有限,为了应付这种情况,在登州城外已经多了几个规模不小的卫星城,这些卫星城都有李愔派过去的官员管理,同时为了安全,也都用砖石和水泥建了厚厚的城墙,每天按时关闭城门,毕竟登州对面就是高句丽的战场,一切都要小心为上。
登州城的城内长住人口大概有十五万左右,加上几个卫星城的话,估计最少也有三十万左右,几乎整个登州境内三分之一的人口都集中在这里,另外还有大量的隐形人口,所谓隐形人口,就是各家的奴仆、奴隶等等,这些人没有户籍,依托各自的主人为生,再加上登州富户极多。奴仆群体的规模十分庞大,因此加上这些人的话,整个登州城的人口已经超过了三十五万,而且这还是因为高句丽那边打仗,有不少人担心战火烧到登州这里,因此过年前暂时离开了登州。
一座城有三十五万人口,这在大唐来说。已经是一座极为少见的大城了,除了长安和洛阳这样的超级城市之外,整个大唐也找不出几个能和登州相比的城市。因此今年登州的chun节虽然不及长安热闹。但却也相差有限,再加上当地也有一些异于关中地区的风俗,这让李愔和文心几女都感觉十分新鲜。
比如在大年初一的凌晨。登州有个十分有趣的习俗,城中所有的孩子们在天还没亮时就穿戴一新,然后成群结队的在城中跑来跑去,挨家挨户的要吃食,这时候就算是穷人家,一般也会准备些自制的小吃食,而富人更是早早的在门前摆下摊子,发放各种干果点心,而且发放这些东西的工作,一般都是由各家的女主人亲自派送。
对于这个习俗。文心感觉十分新鲜,因为听说这个习俗和上元节摸城门铜钉的习俗有同样的功能,那天给孩子派送的吃食越多,那么在新的一年里,越有机会怀孕生子。虽然今年文心才十六岁。离那个约定的年龄还差两岁,不过这毕竟是个好意头,而且王府里成家的丫鬟也有不少,因此由文心带头,所有结婚的少妇们合作出资,准备了不少的点心果子。在大年初一的凌晨,在王府门前一字排开,笑呵呵的给孩子们发放。
文心跟着李愔在登州城露过几次面,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齐王妃是个温柔美丽的少女,而这次的亲民举动,更让她的声望直线上升,几乎都快超过李愔的声望了。对于这个意外,李愔心中感叹不已,看来无论哪个时代,美女都要占很大的便宜,自己绞尽脑汁为登州百姓做了那么多,竟然还比不上文心心血来chao时的偶然举动。
过完年之后,登州及附近几个州准备的物资也都送来了,年前犒军的物资都已经送过去了,这次准备的主要是一些元宵之类特有吃食,毕竟对于唐人来说,元宵节要比过年重要,将士们在外征战拼死拼活,吃上一顿元宵也是应该的事。
不过这次除了送元宵和其它物资外,苏定方和席君买,以及三百名王府亲卫也同在船上,他们带着李愔写给牛进达大将军的信,要到前线去效力,希望能搏个封妻荫子的功劳,虽然战场上刀剑无眼,很可能此去会丧命战场,但想要出人头地,自然就要有付出,他们也都有这个准备。
苏定方他们走的时候,李愔到码头上相送,不过在那种场合下,李愔什么也没说,举起最烈的五王醉,大家连干三碗,然后由苏定方和席君买带队,向李愔行了一个庄重的军礼后,毅然决然的踏上了远去的海船。
不过刚把苏定方他们送走,李愔就得一个把他气的七窃冒烟的消息,李永这小子竟然不见,花了两天时间找遍了王府和登州城,却连个人影也没找到。这下根本不用猜,李愔就可以肯定,这小子肯定不知什么时候偷溜上了苏定方他们的船,按现在的速度,估计早就到了对面的卑沙城了。
“燕北,你敢说这件事你不知情?”王府的大殿上,李愔一脸怒气的冲着下面站着的燕北大吼道,自从知道李永偷跑了之后,李愔气的是暴跳如雷,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后,立刻想到这件事肯定有人帮着李永,否则他不可能混上防守森严的军需船。
“嘿嘿,六郎不愧是六郎,一下子就猜到了事实!”燕北嬉皮笑脸人说道,似乎早就知道李愔会找到自己头上。
一听对方承认,李愔气的火冒三丈,上去对着燕北的屁股就是一脚,但没想到燕北虽然是个文人,但躲的倒快,一闪身让李愔踢了个空。
“混蛋!你知不知道,九弟今年才十六岁,小小年纪就让他上了战场,会有多大的危险?”李愔的偷袭落空,却没有放弃,一边追打,一边怒气冲冲的指着燕北质问道。
“我知道,可这件事九郎的理由也很充分,而且不止我一个人帮他,这件事宇文兄也有份!”燕北一边逃,一边很不负责的把另外的帮凶宇文护也供了出来。
“什么?宇文兄可是九弟的姐夫,怎么会如此的糊涂?”李愔听到宇文护也参与了李永的逃跑计划,不但更加气愤,另外还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同时对于燕北的追打也停了下来。
燕北看李愔住手,急忙整了整凌乱的衣冠,然后这才一脸正se的说道:“六郎,我知道你一直把九郎当成亲弟弟看,认为他年纪小不懂事,但是你不要忘了,他其实和你是同岁,现在难得有勇气,想要在战场上拼出一番事业来,你这个做兄长的,应该为他高兴才是啊!”
“哼,你说的倒轻巧,要是九弟出了什么事,我还有脸见王叔他们夫妇吗?”无论燕北说什么,李愔也听不进去,虽然他还没见识过冷兵器时代战场的残酷,但凭相像也能知道,以刀枪肉搏是多么的血腥和危险。
“六郎,这你就错了,其实这个问题你大可不必担心!”燕北忽然脸se一整,严肃的说道,“想河间王是什么人,在皇族之中,除了你父皇外,他可是军中第一人,当年在战场上纵横驰骋所向无敌,整个大唐的南方就是他一手平定的,虽然这些年他不再理会军政,但是做为一个将军和父亲,他看到自己的儿子有如此志气,想要在战场上继承他们河间王府的荣耀,你以为他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可是……”
李愔刚想反驳,不过马上却又被燕北打断道:“我知道你怕李永会有危险,可是人家河间王是什么人,从十几岁就在战场上打滚,对于战场上的危险比任何人都清楚,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李永在战场上遇到什么不测,河间王只会为自己的这个儿子感到骄傲,而不会对你有什么怪罪,更何况不是还有宇文兄在前面挡着吗?”
燕北的话十分在理,而且对于李孝恭的心理也把握的很到位,甚至最后还指出来,宇文护可是李永的亲姐夫,而李永也得到了他的首肯,以后就算出什么事,第一个倒霉的也是宇文护,第二个才轮到李愔。
不过李愔可不是那么好说服的,无论燕北说什么,他都是坚决不同意,燕北把宇文护找来,两人一起也没能说服李愔,最后他还是派人去了牛大将军那里,让人把李永给押回来。对于李愔的这个决定,燕北和宇文护虽然表面上叹气,但心里却是乐开了花,高句丽的战场那么大,光行军大总管就有两个,其它还有副总管、将军等等无数,而且有许多将领都与河间王有旧,李永可没打算去牛大将军那里。
而就在李愔为了李永的事心烦意乱的时候,长安那边忽然又传来一个让他手足无措的消息,他那位闲不住的皇帝老爹终于和历史上一样,决定御驾新征高句丽,而且刚过完chun节就急不可耐的带着两万禁卫向东赶来,可惜这时节黄河封冻,根本行不了船,只能走陆路,因此速度比较慢,不过估计最迟到二月初,大军就会到达高句丽前线。
另外随着这条消息一同到的,还有一道李世民的圣旨,而接到圣旨的李愔却是愁眉苦脸,心中更是对自己的那位皇帝老爹充满了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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