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离开,我想要跟随夜鸢亲眼看看外面的世界,我想去学习书本上没有的知识。”
格尔菲斯十分确定的告诉大家自己不回去,打死也不回去,打不死就更不会去。
刚说完这句话,齐轩就探出脑袋想要说点什么,因为歧义太大。当看到格尔菲斯这边的人都一脸严肃面沉似水的表情,他把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憋回肚子里了。平常的时候调侃两句没什么,这种情况要是再随便说话,难保这群贵族阶级的土豪发飙。
某国字脸大叔因为这个问题找他谈过好几次了,与其说是谈,不如说是警告。格尔菲斯不在意的一些事情他们很在意。
于是听到格尔菲斯的想法,明白他是要死磕到底的笑脸猫摆出卖萌的表情:“你想要学什么我和安斯蒂都可以教你的喵。”
“有些事情无论是安斯蒂老师,还是你都教不了我,只有夜鸢才能教我。”平行而论,排除威严什么的,从行为方式和思考方式来讲,夜鸢给他展示的是现实的世界,从实际真实的当事人立场来观察世界,而不是以一个虚心好学的理论家来看世界。
当然,只有夜鸢能教的事情这样的话,歧义大的让齐轩又露头想要说点什么,只是看到众人面色古怪也就憋下去了。
去世界各个角落走走,看看,这个想法很好,从某种角度上来讲,格尔菲斯不愧是巴奈特的儿子。可站在贝尔梅斯家的立场,让大少爷外出这种事情太被动了,何况格尔菲斯总想方设法一个人跑。
半路出现的克诺洛一直都在暗中观察格尔菲斯,如果事情陷入到僵局的话,他会考虑动手的。从他的角度看,自家的大少爷都是出来的私奔的,如果带不回去他就得自己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说实话,巴奈特同样对拐走自家孩子的夜鸢很好奇,起初听说是绑架,现在就变得奇怪了。
不过问题是能不能打的过那个女人?这很是问题。
两边吵了好一会儿,好说歹说格尔菲斯就是不愿意回去,因为太枯燥和无聊了,他还打算去邻国看看战争,怎么能这么简单的回家呢。
无论怎么卖萌都不起作用,笑脸猫都气的动爪子了,对着格尔菲斯就是一记标准的扑杀,可惜格尔菲斯不是老鼠,刚一动手格尔菲斯就躲开了。平心而论,现在的格尔菲斯比在学院的时候有了很多进步。
“他喵的!”略有恼羞成怒的笑脸猫发出一阵意义不明的猫叫,没人懂喵星人的语言,不过意思从它的表情上大概能看得出来。
这是骂人了吧?它是在骂人吧?看到一只猫用喵骂人还是头一回啊,齐轩和依兰莉娅一人端着一个盘子在旁边看着。
“你要是普通人还好喵,可你的价值,你自己都多少了解一些喵?”
“我不是小白鼠,也不是金丝雀,不想被养在笼子里。”
“你这是任性妄为,你根本不知道有什么样的人盯上你。”
“夜鸢也是很厉害的。”
“那个女人不可能一直保护你的喵。”
“我不是拖后腿的。”
“格尔菲斯少爷,这样的外出至少应该取得巴奈特大人的同意,您的身边需要完美的护卫。”
“我说了多少次啊柯雷娜,我不想被人当珍稀品对待。”
“格尔菲斯大人,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了,如果经常会遇到这样的危险,就算是塔妮娅,也要把你拦在这里。”
“你到一边看着去!”
“冲我发火了!格尔菲斯大人冲我发火了!真幸福~”
“……”
“格尔菲斯大人,您和那位小姐的事情,巴奈特大人并不是完全反对。”
“反对什么?”
“结婚啊,这不明摆着的吗?”
“和谁?姐姐吗……”
“不是啊,您~不是和这位剑士小姐私奔出来的么?”
“私奔你妹啊!”
“不管,我要把你打包带回去!呜喵!”笑脸猫扑了过来,格尔菲斯低头矮身躲开。
一条尾巴卷过来,格尔菲斯抬起手用风弹开,身体往后滑出半步,紧接着笑面猫的脸出现在格尔菲斯面前,一直猫爪揪住了领子。格尔菲斯一把按住它的头往后推,笑脸猫不放手,不慎滑倒的某人和某猫纠缠不清,毫无形象可言的翻滚在一起。柯雷娜和塔妮娅想把两个人拉开,有心帮忙却发现这场战斗不是他们能介入的战争。
所谓耍赖就是笑脸猫这样的,你能跟他把道理讲通,就说明你已经快疯了。喵星人和人类的战斗,作为人类一方的格尔菲斯此刻被烦躁的快抓狂了,明明是近在咫尺的笑脸猫却很难按住丢开,哭笑不得的纠结。
“你这只死猫!”
“噶唔喵!”
“啊啊啊啊啊我的手!松口!”
随即笑脸猫被丢了出去,在格尔菲斯手上被甩的头昏眼花的猫顺手抄起盘子丢向格尔菲斯。
紧接着一场混战展开,战场从旅馆前厅席卷了厨房,还好之前有付过足够的前,不然老板可定要掀桌子赶人了。混战期间,柯雷娜是第二个加入战场的,封闭了旅馆的各个窗户防止格尔菲斯逃跑,塔妮娅在一旁负责添乱,三个执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置身事外。
横飞的各种盘子成了战场流弹,期间依兰莉娅和迪卢木不慎脑袋中盘子,也许是他们两个都是枪兵的缘故,在场的诸位只有这两个人中枪了。随后依兰莉娅出于报复加入战场,帮助格尔菲斯……添乱。
柯雷娜认为这样不合体统,但被依兰莉娅把盘子的油泼到她白净的女仆装上时,忍依兰莉娅很久的柯雷娜也发飙了。作为最普通的人,齐轩躲到了桌子底下,端着一盘瓜子围观。
这次他很少有的沉默,因为他从刚开始就想不通一件事情。
格尔菲斯要跑就跑呗,下定决心做一件事情多么美好的事情?在这里争论不休多久都不会有结果的。很显然的事情,为什么格尔菲斯非要在这里解释呢,要是换做他,肯定脚底抹油的跑路了。再说精通风精灵的格尔菲斯真要跑,这里的人谁都追不上。
太优柔寡断了吧?
“各位,有话好说,不要打架……”迪卢木尴尬的笑着,他身边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叠整齐的盘子和碗。
说话间迪卢木又是一伸手,从半空中接住空盘子,轻轻叠到一边。这个技能恐怕是在冰火山打工的时候获得的。
一个小时后,满心惆怅和郁闷的格尔菲斯满头大汗的扶着柱子,遇到不讲道理的家伙真是头疼。他的手里提着一个平底锅,刚才不知道从哪里顺手抄来的,反正地上那只躺着不动的猫是最好的证明。证明这个平底锅的硬度。
这时的塔妮娅双手捂着脑袋蹲在另一边,克诺洛举着白旗,作为成年人的他压根不想来闹腾,柯雷娜和依兰莉娅两个人在厨房大打出手,格尔菲斯懒得管了。
举着这个平底锅,格尔菲斯对准其他人:“安静!”
“……”一时间好是威风,就是平底锅有些煞风景。
安静下来,格尔菲斯找了个位置,他这时才发现齐轩竟然还在吃早餐。
本来这是一件很正常的心情,但经过刚才发生的事情,格尔菲斯心里一想自己烦恼成这样,齐轩竟然还这么悠闲当时就卧槽了。
刚想要掀桌的时候,齐轩沉着冷静的按住桌子。
“生什么气,再说多出去走走见见世面有什么不好?我倒是挺支持你的想法,只是格尔菲斯,你还是图样图森破了一些。”
“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是图样图森破?我的心情你们谁可以理解!呜……我的手……”格尔菲斯心情很不爽的敲了敲桌子,结果被笑脸猫咬过的手敲疼了,这只疯猫,“让我再想想,一定有办法圆满解决。”
忽略图森的意思,齐轩站起来蹦跶了一下:“格尔菲斯,我只能说,任何时候,都不能让所有人都满意。你确定的路是你自己的,不能因为在乎别人的眼光而放弃。”
“我知道,但我会试图让每一个人都满意。”格尔菲斯很快就沉下心情,恢复平时的冷静,“那我问你,你跟我换个位置,你怎么做?”
“很简单,赶紧撒丫子跑,等抱着孩子回来你老爹也没没话说了。”齐轩十分郑重的竖起两个指头,“难不成以你的性格还能真跑回去?”
“我知道。”格尔菲斯点点头,“反正到时间我就走,现在只是跟她们打一声招呼,并不是征求同意。”
“……”
齐轩耸了耸肩,这事现在不是他能参合的。
在不顾柯雷娜和塔妮娅她们的反对,即使是克诺洛,格尔菲斯也直接用魔法示威,想要留下他除非打败他。真要打的话,谁也下不了手。
……只能说格尔菲斯还是比较在意别人的感受么?
另一方面,夜鸢径自走出城市,漫步在道路上无所事事。
现在的格尔菲斯身边有猫有人,想强行带他离开困难了一些,如果能让这孩子自己过来就再好不过了。城外的树林里,夜鸢找了一个醒目的位置静静的站在那里,静下心,凝气总结这次魔物讨伐的战斗过程。
那个少年,如此年轻就有这么出色的能力,看来是福音不会错了。
围绕着夜鸢的世界,无风却出现了起伏,一草一叶一花一木随着夜鸢进入了休憩的状态,静静站立的剑之少女显得孤傲美丽。
外界传来脚步声,路人因此驻足。看起来十分有礼貌的中年人站在路边,充满博学感的男子正立在那里。刚才是没有人的,夜鸢对突然出现的人感到警惕,已经举起了长剑,丝毫没有因为对方的人畜无害而感到懈怠。
“最后的福音只是天空人文献里的传说而已,想要复苏天空城,用神的力量依然可以。我希望你不要再插手这件事情,若能完成神降,天空城的复苏只是弹指间的问题。”
“物质的领域不能涉及神之领域,就算是我们,所能观测到的神即是伪神。直白的说,只是一些强大的生物。”
中年人认真的思考,诚恳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神不仅仅是强大的生物,但就是以为这个原因,我才希望成就神降,达到真理。”
“被力量占据的躯体会消亡和同化,升华为概念后我们依旧无法观测,就好比我们观测不到‘最小’和‘最大’的物质一样。”
“我们决无法找到一个事物在内部不包含自我否定的方面,但我们可以无限地剔除这一事物内部的否定方面,这样无限剔除后的事物就是绝对事物。虽则在现实中我们无法找到这样的一个事物,但我们却必须引进这样的一个概念。这个概念是无限近似地反映了这一现实,但我们不能舍弃这一概念,因为离了它我们将更加不能正确地反映这一现实。”中年人的表情严肃,从他的样子可以看出,他是认真的在思考夜鸢所提出的问题。
夜鸢点头:“所以即使无限接近神,也不是真正的神,境界的不同,逻辑的不同,使得我们即使与神面对面也无法理解和观测。”
“只是因为境界不同,逻辑不同,你的不能只是因为你办不到。你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依然停留在‘人’的境界,‘人’的思维,连思维都无法突破罢了。”中年人微笑着摇头,“你应该试着站在其他角度来看待世界,你会发现很多不一样的地方,境界不同,我们通过升华来突破,逻辑的不同,我们通过学习来突破,只要不断的积累,神的领域终有一天能达到。”
“否定,当境界和逻辑改变,就会脱离物质的世界,那个瞬间就已经成为概念。”
“概念是附加于物质上,如果没有物质,概念仅仅是被架空的虚幻。而我们通过思考和意识来获得力量的概念,足以证明神降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我们只是使用和理解概念,并加以驱动,不能因此判断概念本身的存在。将物质转变成为概念,无论是什么结果,少年已经不是少年了,单单从这一点来讲,在下不允许这样抹消别人存在的事情。”
“……”思考。
“而且思维停止的瞬间,概念就会消失,你的构想本身就是悖论。”
“你的构想完全来源于虚无的猜测,而我是通过思考和实验得到的理论,看来你的思维依旧是人类的限定,我还是要进行实验才能得到结果。”
“如果你的实验是抹消一个人的存在,在下不能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