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等职守水寨,不思用心疏虞防范,已是重罪,竟然还敢在营中饮酒大醉,使区区三百敌人便将我水师营寨搅乱,烧毁我战船辎重,杀我数百将士,重挫我荆州军威!如此无能,还要汝等何用?!”
徐州军乘虚劫营得手后,和杨证预料的一样,在损失并不算特别大的情况下,得到了杨长史陷害忠良真传的刘琦,果然抓住了这个天赐良机,把矛头毫不客气的指向了与自己敌对的张允和蔡中、蔡和兄弟,一大早就把他们传到了中军大帐里追究责任,而张允和蔡家兄弟虽然心中恼怒,但把柄被刘琦牢牢抓在手里,张允和蔡家兄弟再是愤怒也只能低头认罪,任由刘琦呵骂不敢还口,只是在心里益发的深恨刘琦入骨。
张允和蔡家兄弟的无奈忍让,换来的是刘琦公子的忽然怒吼,把张允和蔡家兄弟骂得狗血淋头后,刘琦忽然一拍面前案几,怒不可遏的乘机咆哮道:“张允身为荆州水师副都督,北营主将,玩忽职守损兵折将,罪当问斩!蔡中蔡和身为张允副手,也该受责!来人,把张允推出去斩首示众,蔡中蔡和,拖出去各打八十军棍!”
“诺!”刘琦的卫士长韩晞毫不犹豫的把手一挥,六名卫士立即扑上,把张允和蔡家兄弟拖起就往外走,张允大惊失色,赶紧咆哮大吼道:“刘琦,你有什么资格杀我?你知道我是谁不?你知道我是谁不?”
“我身为全军主帅,你触犯军法罪当处死,我如何没有资格杀你?!”刘琦脸色铁青着反问,又冷冷说道:“你是谁我当然知道,你是我父亲的外甥,我的表兄,可就是因为你是我的亲戚,我才绝对不能宽恕你,不然的话,军心如何能服?休得再言,推出去斩了!”
“刘琦,刘琦,你公报私仇!公报私仇!”张允魂飞魄散的惨叫了起来,“你是恨我与二公子亲善,不肯支持你继承嫡位,你公报私仇!你公报私仇!”但韩晞控制的刘琦卫士根本不听,拖着张允和同样大呼小叫的蔡兄弟就往帐外走。
“且慢!”还好,荆州治中邓义及时站了出来,先喝住了刘琦的卫士,然后赶紧向刘琦求情道:“公子,张允与二位蔡将军虽然有罪,但他们都是荆州重将,过于重罚恐于军心不利,还望公子法外开恩,饶张允将军一命,也饶二位蔡将军一次。”
“不行!”好不容易逮住这个排除异己把柄的刘琦断然拒绝,振振有词的说道:“我受父命统帅八万大军前来夺取江东,岂能因人施法徇私包庇?张允罪当处死,不容有赦!立即拖出去斩了!”
“公子,请三思啊!”邓义向刘琦双膝跪下,叩首说道:“大军刚到柴桑,未曾交战就先斩大将,于军大有不利,还望公子法外开恩,饶他们一次,给他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还请公子权且记罪,待到破城之后,再斩张允不迟。”
“请公子法外开恩。”大帐里的荆州众文武纷纷跪下求情——这倒不是张允和蔡家兄弟的人缘特别好,只是荆州众文武都觉得刘琦有点太过,因为一次小挫就要斩杀水师副都督,未免用刑实在太重。还有身为友军的袁胤和刘勋为了卖人情,也跟着荆州众将为张允和蔡家兄弟求情。
“公子,请法外开恩。”蒯越也硬着头皮站了出来求情——蒯越当然知道刘琦打的是什么鬼主意,也打心眼里欣赏刘琦的弄权手腕,可是看到这么多人都反对处死张允,蒯越也不敢过于触犯众怒,只能是悄悄向刘琦使了一个眼色,恳求道:“张允与二蔡虽然有罪,但请公子看在众官情面之上,给他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看了看跪满一帐的麾下文武,原本想要乘机除掉蔡瑁副手张允的刘琦也有些无可奈何,因为刘琦即便是全军主帅,也不可能顶着几乎所有部下这么干,所以盘算再三后,刘琦也只好改口喝道:“好,看在众将面上,权且饶张允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把张允推出去,重打八十军棍!蔡中蔡和,各打四十军棍!今后再有怠慢军机,玩忽职守,二罪并罚!”
荆州众将本来还想再为张允三人求情,但话未出口,刘琦已然拂袖离去,没有再给众将求情的机会,不属于蔡氏一系的韩晞则毫不犹豫,立即率领众卫士把张允和蔡家兄弟拖出了中军大帐,当着营中众将士的面行刑,把张允痛打了八十军棍,又把蔡中与蔡和各打了四十军棍,只把娇生惯养的张允和蔡家兄弟打得是皮开肉绽,鲜血横流,几次在行刑时昏厥过去,好不容易挨完军棍后,张允和蔡家兄弟也再一次痛晕了过去,一起人事不知,一起被各自亲兵抬回了水寨抢救。
身为荆州重臣的张允和蔡家兄弟一起倒霉的大消息,自然是在一天之内就传遍了整个荆袁联军的大营,密切监视着荆州军动静的徐州军斥候细作探得情况,赶紧把消息送到了柴桑城中,桥蕤和杨证闻报一起大喜,然后桥蕤赶紧向杨证问道:“贤侄,是否立即连夜派遣使者去与张允等人联系,乘机行事?”
“叔父,不用急。”杨证答道:“张允和蔡家兄弟受伤太重,今夜未必能有精神接见我们的使者,等几天再说,先让他们养养伤,也让他们更恨刘琦一些。况且荆州军目前士气尚盛,刘琦的心态尚未焦急,也不是动手的时候。”桥蕤认同杨证这个判断,便决定再耐心等候数日。
桥蕤和杨证首先等来的一场激烈的城池攻防战,经过十余日的耐心准备后,冬月十三这天,刘袁联军终于向柴桑发起第一次大规模攻城,桥蕤和杨证都不敢怠慢,一起亲临护城河已经被填平大半的柴桑西门主战场督战。而初出茅庐的刘琦更是不敢怠慢,除了也亲临阵前指挥攻城外,又安排了袁耀军负责攻打柴桑南门,干兄弟刘虎负责攻打东门,大将文聘攻打北门,四门一起强攻,从一开始就对柴桑城池发起最为猛烈的攻击。
辰时刚刚过半,荆州军的攻城队伍便已经安排就绪,刘琦迫不及待的登上帅台点将发兵,令大将赖恭为先锋,率步兵四千攻打柴桑西门,又颁布重赏,许诺先登城者赏金十斤,斩下桥蕤首级者赏黄金三十斤,赖恭队伍闻言士气振作,战鼓刚一敲响,第一波两千人就立即向柴桑西门发起进攻,同时柴桑东南北三门外的刘袁联军也立即发起进攻,推着各式各样的大小攻城武器齐冲柴桑城池。
柴桑东南北三门的偏师战场情况好些,有护城河可守和羊马墙缓冲,逼着刘袁联军只能是用桥车渡河攻城,出现危险的可能不大,西门这边最危险,护城河被荆州军不惜代价的填平大半后,桥蕤苦心修建的羊马墙便已经失去了缓冲作用,荆州军的各种攻城武器也可以直抵柴桑西门城下,所以柴桑西门的战事也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城墙上下杀声震天,箭镞如蝗,石落似雹。
震天喊杀声中,荆州步兵顶着徐州军的密集箭雨,以最为正规的攻城战术发起进攻,先是以襄阳炮压制城上守军,然后用长盾组成临时工事,继续以弓箭压制城上射手,最后才是云梯车和撞城车等大型攻城武器进攻,同时还辅之以数百计的轻便飞梯,快速而不焦躁的冲向柴桑城墙,将飞梯搭到城墙上展开蚁附攻城。
凭心而论,曾经被陶副主任抽得满地找牙的荆州军战斗力并不算太差,只是十分不幸的碰上了徐州军中最精锐的几支队伍,这才被揍得屁滚尿流溃不成军,可是到了徐州军的二线队伍柴桑守军面前,荆州军在战斗力和意志斗志方面就显得毫不逊色了。尤其是到了最为考验战斗力和意志力的蚁附攻城时,荆州军更是打出了让老将桥蕤都为之赞赏的士气斗志,在矢石如雨的危险情况下,飞一般将一架接一架的飞梯搭上城墙,咬着武器飞快向着城墙上端攀爬,去与徐州军争夺城头阵地,也去争夺刘琦许诺的十斤黄金先登重赏。
之前说过越是正规的战术越难破,对荆州军而言很不幸的是,他们的正规攻城战术,偏偏碰上了桥蕤这个最喜欢用正规战术御敌的对手,所以他们的正规战术也遭到了最正规的应对战术破解了。荆州军的飞梯刚搭上城墙,立即就有数名徐州士兵合力抬动的大木撞开,连人带梯撞翻在地,襄阳炮用城墙上的襄阳炮反压制,云梯车用火箭加燕尾炬焚烧,撞城车用穿了铁链的大石砸,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条不紊的一一破解,毫无半点的措手不及。
注定要让荆州将士伤心的是,他们的攻城手段来来回回就这么几样,完全只拿靠数量和人命往上堆,可是桥蕤的守城手段却是让他们大开眼界和叫苦不迭,眼看荆州军的飞梯大量搭上城墙时,桥蕤的令旗一挥,城墙顶端的上百架夜叉擂立即纷纷砸下,既重且沉还长满尖刺凌空砸来,被砸中的荆州士兵当然不是命丧当场,就是惨叫着摔落云梯了。
夜叉擂用了,开始在徐州士兵拖拉下往上收时,荆州士兵赶紧用钩戈反拽,迟滞徐州士兵的收擂时间,掩护同伴重新向上攀爬;然而城墙上却又泼下了无数烧得滚烫的金汁,被泼中的荆州士兵不是被烫得鬼哭狼嚎,就是被烫得哭爹喊粮皮肉生泡,更有几个幸运儿被烫中头顶面门,连头皮都被烫熟,一扯就即连皮带发脱落,露出白生生的头盖骨,嚎叫着死得苦不堪言。
还有火幔,这种成本极高的墨家守城武器这个时代已经十分少见,但是用来对付大批蚁附上城的敌人却是神效非凡,宽长数丈的火幔熊熊燃烧着从天而降,象是把柴桑城墙变成了一片片的火墙,来回晃荡间,被烈火烧中的荆州士兵纷纷全身起火,哭喊惨叫着从高处摔落,更有大量飞梯被火幔引燃,变成了一架架火梯彻底报废,连累上方的荆州士兵继续向下跌落。
除此之下,徐州军的守城武器少不得还有羊头石、连枷和生石灰瓶等物,不过相对这些常见的守城武器而言,更让荆州军叫苦连天的,还是整个天下绝无仅有的柴桑城下锐铁杙,这种造价昂贵的铁制地刺破坏极难,既干扰了荆州军的有序攻城,也成了每一名蚁附士兵的最大噩梦,一旦从城上摔下砸到这种锐铁杙上,荆州士兵即便不死也是重伤,蚁附战才一个多点时辰,就有一百多名荆州士兵惨死在了这锐铁杙上,更有两个幸运儿是屁股坐在了锐铁杙上,被活生生的钉入腹腔,坐在地上哭喊震天,活生生的痛死。
攻城两个时辰后,赖恭麾下的四千步兵就已经轮流发起了一次蚁附攻城,但取得的战果却几乎是彻底为零,除了在远程武器的对射中杀死了一些守城士兵,还没能有一名士兵冲上柴桑城头,自军反而还付出了近千伤亡,云梯车和攻城车等大型攻城武器也被烧毁大半。见此情景,着急旗开得胜拿一个开门红的刘琦难免是勃然大怒,派人赖恭道:“一个时辰内,再不能登上城墙,军法从事!”
听到这道死命令,赖恭也没了办法,只能是硬着头皮亲自发起冲锋,带着刚轮换回来的队伍全军冲锋,身先士卒的杀向柴桑城墙,后面刘琦又毫不犹豫的命令爱将甘宁率军五千跟上,等到赖恭队伍冲上城墙就立即进攻。
很可惜,赖恭的这次冲锋仍然是等同自杀的冲锋,在守备严密又守城物资极度充足的情况下,赖恭队伍连碰上城墙的机会都得付出无数人命的代价,就更别说冲上城墙顶端了,居高临下的柴桑守军占尽地利优势,以各种各样的守城武器有条不紊的打击敌人,把赖恭的队伍压在柴桑城墙根下根本就抬不了头,同时赖恭队伍的最后两架云梯车,也很快被徐州军的燕尾炬和火箭烧毁,在护城河边上变成了两座巨大的火堆,彻底失去了攻上城墙的机会。
见登城已经无望,赖恭只好是无可奈何的下令撤退,不让士兵继续在柴桑城下白白送死,结果刘琦也不含糊,立即就把赖恭当众打了五十军棍,又命甘宁队伍发起冲锋,要求甘宁务必在日落前攻上城墙,为自军打开前进道路。而与此同时,柴桑其余三门的攻防战也非常激烈,但是因为其余三门的徐州军工事更加完善的缘故,多少有些自知之明的刘琦甚至都不敢去询问其他三门战况——在这么严密的守御面前,偏师战场想要打开突破口的可能实在太小了。
轮到甘宁的队伍攻城时,开始的战况和之前赖恭攻城时差不多,都是你攻我守的攻拒战,荆州军的攻势虽然猛烈,却始终奈何不了守备严密的柴桑守军,被死死挡在城下前进不得。而到了守军习以为常的时候,颇有智计的甘宁出手了,把预备队交给副手统属,自领第三波攻城队伍加入战场,还领着百余精兵携带五架轻便飞梯,手持铁链在混战中直取桥蕤的帅旗所在。
靠着自军将士的掩护,甘宁等百余荆州精锐很是顺利的摸到了桥蕤帅旗所在的城下,接着甘宁把手一挥,五架飞梯立即就搭上了城墙,甘宁拿着铁链飞冲而上,眨眼就冲到了城墙的中上部,值守这一城段的徐州士兵抬木撞击飞梯时,甘宁飞快甩出手中铁链,铁链顶端的鹰爪钩准确钩中箭垛,甘宁就势一荡腾起,犹如大鹏展翅一般飞上城墙,终于第一个登上了柴桑城墙的顶端,还在桥蕤帅旗左侧近处落下脚步。
“冲上去了!”城下的荆州士兵欢声雷动,士气大振。
“杀!”城墙上的徐州士兵大惊,赶紧各举刀枪,从四面八方冲向甘宁,甘宁则是如同陀螺一般飞转一圈,也以铁链横扫一圈,打翻了好几名徐州士兵,接着毫不迟疑的冲向右面穿着鱼鳞甲的桥蕤,口中大喝,“桥蕤匹夫,受死!”
“保护大帅!”桥蕤的亲兵大惊,赶紧冲过来拦截甘宁,却被甘宁连挥铁链接连打翻,同时甘宁脚步不停,继续冲向措手不及的桥蕤,手中的丈半铁链也已经举起…………
“咻!”眼看甘宁只差一步就能挥链砸翻桥蕤时,旁边忽然射来一支弩箭,斜着射向甘宁胸膛,甘宁慌忙躲开稍一迟缓,反应过来的桥蕤已然大步后退,同时徐州士兵也冲了上来围住甘宁,功败垂成的甘宁大怒去看放暗箭者,却见一名花白头发的徐州老兵手里拿着一把手弩飞快退后,眨眼间就消失在了人群中,甘宁怒不可遏的大骂,“老匹夫,坏我大事!”
“杀杀杀!”这时,主帅差点被甘宁斩首的徐州士兵也已经乱枪攒来,还有人不要命的挥刀来砍甘宁,甘宁寡不敌众,只得赶紧砸开旁边的徐州士兵,退到箭垛旁边背靠箭垛与徐州士兵搏斗,企图守住一段城墙,掩护下面的自军士兵上城,可就在这时候,开始那名徐州老兵又不知道从那个犄角旮旯来钻了出来,根本就不管是否会误伤到自家同伴,抬手又是一弩箭射向甘宁,甘宁慌忙躲避间徐州士兵早已冲上,挺枪乱攒来刺甘宁。
“老匹夫,老子和你有仇?!”甘宁无奈的大骂了一句,只得赶紧翻身跳下城墙躲避乱枪,临下墙时,甘宁还不甘心的又挥铁链去砸恰好在目标范围内的桥蕤帅旗,可就在铁链砸中旗杆时,一双干瘦的手却突然伸出,牢牢的把住了桥蕤帅旗,没给甘宁把帅旗砸翻动摇徐州军士气的机会,甘宁大怒去看紧抓旗帜之人,却见是一个身穿儒衫的干瘦年轻人坏了自己好事,猥琐的干瘦脸上还尽是欣慰笑容。
看到这张猥琐面孔后,甘宁也已经落下了城墙,徐州士兵赶紧抬头出去查看情况,期盼甘宁落到锐铁杙上被生生扎死,还有人拿起羊头石往甘宁砸来,谁知甘宁落到城墙中段时,却双腿猛的一蹬城墙,就势一个后空翻落到了铁杙阵的后方平安落地,接着一个窜身又消失在了荆州军的人群中,让徐州士兵放箭狙击的机会都没有。
“好厉害!”看到甘宁威猛至此,差点被斩首的桥蕤先是由衷的赞誉了一句,这才发现自己的全身已被冷汗湿透,又赶紧去寻找刚才放箭救了自己一命的李郎时,却见李郎已经和杨证凑到了箭垛旁边探身向下张望,桥蕤忙过去一手一个把李郎和杨证拖了回来,怒道:“不要命了?敢把半个身子探出去,要是有流矢怎么办?”
“又是这个甘宁!”杨证的猥琐面孔上破天荒的有些咬牙切齿,道:“此人若是不除,我们的柴桑就是想守住都难。”
“可惜徐晃将军和赵云将军他们不在这里,不然那轮得到这个匹夫嚣张。”李郎也有些愤怒,“狗日的,刚才看样子还想用铁链子抽我,要不是老子逃命经验丰富躲得快,这条老命就交代在他手里了。”
“桥叔父,李叔,刚才你们有没有发现,除了这个甘宁匹夫以外,还有没有别的荆州兵冲上城墙,看到城上情况?”杨证忽然问道。
“没有。”桥蕤和李郎一起摇头,杨证点了点头,开始在心里飞快盘算起来。
“这么说来,已经有两个疑点可以利用了,一是有机会入城不入,二是甘宁一个人上城一个人下城。”杨证在两军厮杀之际苦苦思索,“可是,还少一个让师兄生疑的契机啊,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我那位师兄生出怀疑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本站)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