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是徐州来的?那先生能否带小女到徐州去,让小女亲眼看看那神奇的望远镜?”
那面纱少女甚是不拘礼法,主动冲到咱们的杨长史面前还不算,听说杨长史没把其实原始得可怜的望远镜带来,竟然又一把抓住了咱们杨长史的袖子哀求,声音清脆动听,衣发幽香动人,让咱们人品与陶副主任有得一比的杨长史不由心神一荡,情不自禁的偷眼去看面纱少女抓住自己袖子的小手,可是一看之下杨长史不由大失所望,原来这面纱少女的皮肤根本不是杨长史期盼的那样又白又嫩,手上皮肤明显有些偏黑,还有几道新旧伤痕,又显得颇为粗糙。
“原来是丑八怪,怪不得脸上要戴面纱,怕吓人啊。”
现实主义者杨长史悄悄嘀咕了一句,正要开口拒绝,那边两名中年男子年龄稍长的中年男子已经开口喝道:“婉贞,不得无礼,放开长史大人。”
被那年长者提醒,那面纱少女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失礼,赶紧松开杨长史的袖子向杨长史行礼道歉,那年长者也向杨长史拱手说道:“小女无礼,还望大人恕罪,大人自称是徐州长史,莫非大人便是大名鼎鼎的杨宏杨仲明先生?”
“正是在下。”杨长史有些得意,这才知道自己在淮南的昭著臭名在荆州竟然是大名鼎鼎,可惜那年长者并不象杨长史一样的拍马屁,只是点了点头,说了几句久仰大名之类的废话,然后就把那面纱少女叫了回去,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杨长史才知道这面纱少女竟然是那年长男子的女儿。
“长史大人,在下张机,南阳微末之士,久仰长史大人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大人尊容,机三生有幸矣。”另一名精通医术的中年男子先是随意的自我介绍了一下,又迫不及待的向杨长史问道:“敢问长史大人,之前你说的伤寒预防之术,可是经过实际验证,证明确实有效?”
“伤寒没有实际验证过,但是比伤寒更难治的大肚子病(血吸虫病)却验证过。”杨长史大模大样的说道:“之前袁术从南阳转战淮南时,队伍里的北方将士在淮南十成里有超过两成的人染上了大肚子病,死者接近一成,还一度动摇军心,影响士气。”
“可是到了我们徐州军队征讨淮南时,因为全军将士坚持采取我家主公陶使君制定的预防之术,不饮生水不吃生冷食物,还有就是坚持扑灭驻地附近的钉螺,结果平均一百名北方将士还没有两人染上大肚子病,死者也很少,丝毫没有影响到我们徐州大军平定淮南全境的战事。”
“竟然如此神奇?”张机既是惊讶又是兴奋,忙向杨长史行礼道谢,欢喜说道:“多谢长史大人指点,在下回乡之后,立即就让家人将此法告之百姓,让百姓依法预防,倘若有效,在下一定登门拜访,当面再向长史大人致谢。”
“先生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清廉如水的杨长史倒不贪图几句谢语,毫不在意的一挥手,又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说道:“先生如果凭借在下此法行医赚了大钱,不要忘了分给在下一点就是了,不要太多,三成足矣。”
说罢,杨长史哈哈大笑,张机却面露苦笑,然后又向杨长史拱手说道:“长史大人倘若真是旅费不足,在下自有薄仪奉上,不过在下斗胆,还想向大人请教几事,大人久在军旅之中,熟知军营预防瘟疫诸法,不知大人能否将这些法门告知一二,帮助南阳平息疫情,在下定然感激不尽。”
“抱歉,宏实在是爱莫能助。”杨长史无奈的又一摊手,解释道:“宏虽然常年身在军中,对这些事却接触不多,不喝生水与不吃生冷食物预防瘟疫这点,还是宏在与主公闲谈之时获知。”
见张机面露失望,闲得无聊的杨长史又赶紧补充了一句,“当然了,如果先生真想多掌握一些预防瘟疫的法门,可以到徐州去拜访宏的主公,有宏替先生引见,我家主公定然倾囊相授。”
“徐州陶使君也精通医术?”张机有些惊讶。
“那是当然。”杨长史大言不惭的说道:“宏当年之所以弃袁术而投主公,就是因为我家主公对天文地理、医卜星相、机关土木、诗文武事无一不通,无一不精,宏就是想向主公多学一些东西,这才毅然辞去袁术许以宏的高官厚禄,投入我家主公帐下。还好,我家主公也甚有识人之能,宏到了徐州之后,仍然被主公委以了长史重任!”
“陶使君如此了得?”
张机惊喜万分,还不由露出了悠然神往之色,那边的面纱丑女却惊叫出声,“陶使君也精通机关土木?真的假的?”而面纱丑女的父亲也是面露惊讶,并没有制止女儿的追问。
“岂能有假?”杨长史更是得意,道:“之前宏为女公子介绍的望远镜,就是我家主公指点工匠打造而成,被我徐州将士称为神镜。还有现在已经是大名鼎鼎的霹雳车、飞火枪和风羽箭,也都是我家主公一手所造,帮助我徐州大军在战场上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还有,我家主公正在尝试炼制适合炼钢的焦炭,倘若成功,我们徐州的钢铁产量至少要翻两三番!”
“大人,你带我去徐州吧,我想当面向陶使君请教机关土木之术。”
面纱丑女不顾父亲阻挠,再次开口哀求与杨长史同回徐州,可惜咱们的杨长史现实得十分厉害,不仅微笑婉拒,还在心里嘀咕道:“他娘的,一个丑八怪也想陪本大人回徐州?想得美!要是你白点漂亮点,也懂事一点,本大人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这时,负责刺史府安全的蔡中忽然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见到张机等两男一女都在房中,不由脸色为之一变,那面纱丑女也乖乖叫了一句,“三舅。”
“婉贞也来了,姐夫。”蔡中很是勉强的向面纱丑女父女点头,然后一边拉起杨长史就往外走,一边向故意那面纱丑女父女说道:“姐夫,婉贞,我先领这位许都来的张先生出去有点事,一会再来给姐夫见礼,姐夫请所坐,小弟去去就来。”
“为什么给我报假名和假身份?”杨长史先是一楞,然后顿时生出不好预感。不过还好,张机与那面纱丑女父女并没有当面揭穿蔡中的谎言,还向杨长史行礼道别,目送杨长史出了客房。
果不其然,当杨长史被蔡中一路拉出了荆州刺史府的侧门后,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仲明先生,大事不好,我们扳倒黄祖匹夫的计划泡汤了。”
“泡汤了?为什么?”杨长史大吃一惊。
“被一个叫诸葛玄的匹夫搅了。”蔡中阴沉着脸解释道:“适才兄长将黄祖匹夫被曹贼封为庐江太守、涉嫌私通曹贼的罪证向姐丈禀奏后,姐丈未及下令锁拿黄祖匹夫,那个新来的幕宾诸葛玄匹夫就马上站了出来,指出这是外人的离间之计,想要间立姐丈与荆襄重将黄祖之间的关系,让主公自毁长城。”
“除此之外,那诸葛玄匹夫还指出,曹贼表黄祖为江夏太守,目的只是想挑起荆州与徐州之间的战火,牵制曹贼的死敌徐州陶使君,对我荆州并没有半点恶意,还劝姐丈把握机会与曹贼通好,乘机从中获取渔利。”
“那刘府君又如何说?”杨长史赶紧追问道。
蔡中脸色更是阴沉,咬牙切齿的说道:“荆州重臣蒯良、蒯越兄弟,还有从事中郎韩嵩和别驾刘先,都赞同那诸葛玄匹夫的判断,还指出此事背后必然是陶使君与仲明先生你们搞鬼,姐丈大怒,命令兄长严查散播黄祖匹夫叛变的谣言源头,还骂兄长不辨是非,冤屈重臣。兄长知道先生你在府中等待消息,怕姐丈知道此事更加怀疑仲明先生你,就赶紧让我来把消息告诉你,请仲明先生你速回馆舍,以免姐丈知晓。”
杨长史先是瞠目结舌,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后,不由是咬牙切齿的骂道:“诸葛玄,匹夫!你给本大人记住,敢坏本大人的好事,本大人不把你收拾得欲仙欲死,本大人就不姓杨!”
“这事以后再说,不用先生动手,我们兄弟也会让那诸葛玄匹夫有好日子过!”蔡中摆手,又催促道:“仲明先生,这里人多眼杂,你还是先请赶快回去吧,兄长与姐丈他们正在议论张济匹夫入寇南阳一事,随时可能结束会议,万一让其他人看到先生你在这里,那事情就更麻烦了。不过卫士方面不用担心,都是我的人,没人敢多嘴。”
杨长史一想也是,如果让刘表知道自己今天一大早就来这里等黄祖倒霉的消息,岂不是等于告诉刘表,襄阳城里那些对黄祖不利的谣言是自己散播的?所以杨长史也没有耽搁,匆匆与蔡中拱手告辞,然后又领了李郎等随从赶回驿馆,同时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咱们的杨长史才猛然想起一件大事——之前在刺史府的贵宾客房中,自己可是在那张机与面纱丑女面前吹嘘过自己的身份与姓名,万一他们说漏了嘴,把自己的名字捅给了刘表怎么办?
“管他!”再仔细一想后,咱们的杨长史又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让刘表老儿知道又怎么样?他还有胆子杀害使节惹天下唾骂?了不起把我撵回徐州,反正上次的洛阳那件事,本大人是立下了大功的,这次出使荆州任务失败罪责也不在我,陶应小奸贼也应该不敢把我怎么样。”
………………抱定了这个主意后,杨长史倒也安心的回了驿馆等待消息,不过事情的发展却大大超过了杨长史的意料,还几乎吓破了杨长史的胆!正午时分,老蔡家最小的兄弟蔡和匆匆来到驿馆报信,给杨长史带来了一个晴天霹雳一般的坏消息——刘表听取了新任谋士诸葛玄的建议,决定遣使许都与曹老大联络,尝试寻求曹刘缔盟,借曹老大的手收拾入寇荆州的张济队伍,也联手收拾天下群雄!
除此之外,更让咱们杨长史魂飞魄散的是——诸葛玄竟然还无比狠毒的唆使刘表将杨长史拘禁下狱,押赴许都献与曹军,借以表示求盟诚意!而诸葛玄的这个建议虽然被刘表拒绝,也遭到了不少荆州文武的反对,但是保不齐刘表会突然改变主意,象吕奉先对待韩胤一样,把杨长史当做礼物送给曹老大!
听到这个消息后,咱们的杨长史当然是破口大骂了起来,“诸葛玄!你这个狗娘养的东西,老子是挖了你家祖坟了?还是奸了你家妹子了?出这个馊主意害我,难道你不知道,上次洛阳那件事,曹贼早就把老子恨到了骨子里,老子要是落到了他手里,还不得被他剥皮抽筋?千刀万剐?!”
“仲明先生,你不要浪费力气了,你还是快走吧。”蔡和急匆匆的说道:“兄长命我前来报信,就是来劝先生你尽快离开襄阳预防万一。至于诸葛玄匹夫那边,先生可以放一百个心,我们兄弟自然不会轻饶了他,等将来有了机会,我们兄弟一定会让他生不如死,为先生出这口恶气!”
“多谢少将军,大恩不言谢,他日若有机会,宏一定报答四位将军的救命大恩。”杨长史赶紧连连道谢,又拿出一点徐州淮南百姓的血汗报答蔡和,蔡和也没有推辞,收下礼物后便告辞而去,临行时又不断叮嘱杨长史赶紧离开襄阳——不然的话,就算刘表不肯听诸葛玄的馊主意,黄祖也不会饶了中伤陷害的杨长史!
蔡和将军的叮嘱当然是白白浪费口水,咱们的杨长史是什么人,又怎么可能还留在襄阳等死?所以送走了蔡和将军后,临阵脱逃经验丰富的杨长史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马上就下令收拾行装,率领李郎等随从出城逃命,还连招呼都不对刘表打一个就匆匆出了襄阳西门,一路赶到汉水寻船渡河,准备走平春原路返回徐州。
杨长史的算盘打得粗糙了一些,也太低估了刘表对关卡渡口等交通咽喉的控制了一些,当杨长史领着使节队伍抵达汉水渡口时,因为刘表军发放的通行文书或者刘表军官员护送,渡口守兵说什么都不肯让杨长史的队伍上船,杨长史即便塞钱也没用。就这么才耽搁不多的时间,襄阳城内便又赶来一队人马,为首大将文聘自称是奉刘表之命前来挽留,要请杨长史立即回城去拜见刘表,当面商量大事。
遇上这样的情况,如果换成了是关二爷,很可能就要上演荆襄版的过五关斩六将了,可惜咱们的杨长史不是关二爷,身边的以李郎为首的二三十名随从也个个都是溜须拍马之辈,在刘表军的地盘上真动起手来绝对占不到半点便宜,所以咱们的杨长史无奈,也只好是硬着头皮率领使节团重新回城,又被文聘直接请到了荆州刺史府拜见刘表。
垂头丧气的被文聘请上刺史府大堂时,杨长史发现堂上人数不少,除了已经见过面的蔡瑁与蒯良、蒯越兄弟外,还有好几个不认识的荆州官员也在堂中——就是不知道那位与杨长史八字犯冲的诸葛玄先生是否也在其中。而年近六旬的刘表端坐堂上,正似笑非笑看着咱们的杨长史,神情甚是古怪,杨长史无奈,只好战战兢兢的上前行礼,刘表也没有客气,开门见山就问道:“敢问仲明先生,先生既为徐州使节,为何匆匆离开襄阳不辞而别,莫非先生是嫌我荆州官员接待不周,故而拂袖离去?”
“府君误会了,我主以庐江之事令宏赠礼答谢府君,差使已经办完,故而离去。”杨长史鬼扯道:“宏之所以未曾向府君辞行,也是因为知道府君公务繁忙,不敢过于打扰,只是不想府君治境森严,没有府君的公文连汉水都过不了,在下正打算回城向府君乞索公文,不曾想府君却已派了文聘将军出城迎接。”
“仲明先生早不离去,晚不离去,为何偏在今日离去?”旁边一个杨长史没有见过面的中年文士很是好奇的微笑问道:“敢问仲明先生,这是为何?”
“敢问这位先生,在下何时离去,与先生有何相关?”还算有些急智的杨长史毫不客气的反问道。
那中年文士有点语塞,刘表却笑了起来,道:“仲明先生莫非是因为间离表与黄祖之计失败,故而失望离去吧?”
杨长史颤抖了一下,赶紧鬼扯道:“府君此言何意,宏不明白?”
“襄阳城中,恐怕没有人比仲明先生更明白吧?”刘表毫不客气的说道:“在此之前,表确实打算与贵军友好相处,互不侵犯,还不只一次的约束江夏队伍,让江夏军队不得与贵军发生冲突。可是贵军为了私怨,不惜散播谣言间离我军,岂非太过乎?”
“府君误会了。”杨长史赶紧矢口否认。
“误会?”刘表冷笑,道:“既如此,那今日我识破离间之计不肯为贵军罢黜黄祖后,先生为何匆匆离去?还走得如此匆忙?”
“这……,这……。”杨长史额头上的冷汗出来了。
“说!”刘表也是心中忿怒,突然一拍面前案几喝道:“先生如果说不出一个子丑寅卯,可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不敢欺瞒府君,在下不辞而别,原因绝非府君猜疑之事,而是因为另一件事。”杨长史满头大汗的鬼扯,忽然灵机一动说道:“在下是听说府君有意通好曹操,与曹操结盟缔好,在下素来不屑曹贼为人,故而愤然离去!”
杨长史此言一出,旁边的蔡瑁顿时脸色变了,另一旁那中年文士却笑了,刘表则是大为惊讶,问道:“先生如何得知此事?我从决定此事开始,到现在不过几个时辰的时间,先生如何能够得知?”
听到刘表这话,蔡瑁的脸色顿时更白了,好在杨长史也没有蠢到出卖蔡家兄弟自断后路,稍一盘算后干脆倒打一耙道:“回禀府君,是府君帐下的幕宾诸葛玄诸葛先生,使人告之的在下此事,诸葛先生还使人告知在下,说是府君有意效仿吕布,将在下做为结盟礼物送与曹操,在下与曹贼有不共戴天之仇,惊怒交加之下,这才……。”
“你胡说八道!”杨长史的话还没有说完,之前与杨长史为难的中年文士就已经脸上变色,怒喝道:“我什么时候见过你?又什么时候把荆州机密之事告知于你?”
“这个兔崽子果然就是诸葛玄!”杨长史先在肚子里骂了一句,然后又冷哼道:“诸葛先生,虽然在下与你确实素未谋面,也不明白你为何要将如此机密之事密报于我,但那通风报信之人,却自称乃是先生你的子侄,还自报姓名叫诸葛……,叫诸葛什么来着……?”
随口鬼扯到了这里,杨长史刚发现自己不小心把自己绕进了死胡同,旁边松了口气的蔡瑁将军却好心提醒道:“仲明先生说的,莫非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诸葛先生的侄子诸葛亮?”
“对,对,就是诸葛亮!也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杨长史大喜过望,便慷慨激昂的说道:“府君若是不信,可以立即将诸葛玄先生的几位子侄请来,宏可以当面指认出诸葛先生派去通风报信的侄子,倘若有错,乞斩杨宏项上人头!”
诸葛玄先生的帅脸涨成猪肝色,想要怒视蔡瑁却又没有这个胆量——开玩笑,诸葛先生打算力报的黄祖将军腿再粗,能有刘表大舅子蔡瑁的腿粗?所以可怜的诸葛玄先生只能是向刘表双膝跪倒,大声分辨道:“主公明鉴,诸葛玄便是天大的胆量,也不敢向外人泄露主公的议事机密啊!更何况请主公尝试寻求与曹公缔盟,也正是诸葛玄首先提议,诸葛玄又为了什么要故意向徐州使者泄露此事?世上那有这样的道理?”
刘表又好气又好笑,杨长史与蔡瑁狼狈为奸,联手恶心旧友诸葛玄这点,刘表当然能看得出来,让文聘把杨长史追回来其实也没有杀使打算,只是不满杨长史散播谣言离间荆州队伍,想要当面把杨长史痛斥一番然后逐出荆州,借此安抚一下荆州首席重将黄祖。只是刘表没有想到杨长史会无赖到这一地步,当着自己的面也敢红口白牙的栽赃陷害诸葛玄,而且蔡瑁兄弟明显就是站在杨长史一边的,自己如果继续追查下去,事情肯定会越闹越大,既恶化荆徐两军关系,又影响自己的名声。
无奈之下,刘表只得开始想办法下台阶把这事收场,不曾想咱们的杨长史却不依不饶,继续与诸葛玄斗嘴道:“诸葛先生,你这么做如何没有道理了?如果有人暗中与曹贼勾结,一边故意劝说刘府君寻求与曹贼结盟,引狼入室把曹贼暴军领进荆州,一边故意把这事暗中告诉给我这个徐州使者,岂不是又离间了荆徐两州的友好关系,一举两得?”
诸葛玄大怒,回头怒视杨长史,咱们的杨长史却毫不客气的回瞪诸葛玄先生一眼,然后又向刘表拱手说道:“刘府君,关于贵军寻求与曹贼缔盟一事,在下虽是外人,却也不得不提醒府君一句,千万不要引狼入室啊!”
“曹贼是什么人?世人共知奸诈之徒!前番他的父亲曹嵩被黄巾余孽害于泰山,放着杀父凶手不管,故意迁怒我徐州五郡,其真正目的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还不是贪图富庶繁华的徐州五郡土地城池!荆襄九郡富庶不在徐州之下,府君若是与曹贼缔盟,请曹贼出兵南阳助府君剿灭张济,那么就算顺利剿灭张济,府君的荆襄九郡也永无宁日矣!年年月月,日日夜夜,荆襄九郡都必将颤抖在曹贼的淫威之下!”
杨长史这番慷慨激昂的鬼话总算是说到了点子上,也正好打在了刘表的心坎上,刘表之所以拒绝诸葛玄先生的提议把杨长史送给曹老大,也对向曹老大请盟求援一事迟疑不决,最关键的原因就是害怕引狼入室,害怕请神容易送神难,曹老大的虎狼之师进了南阳就赖着不走,直接威胁襄阳安全,所以听了杨长史的这番话后,本就暗暗担忧的刘表难免更是心动,益发担心起引狼入室的危险后果来。
“不向曹公请盟,那向谁请盟剿灭张济?”诸葛玄是刘表好友,见刘表神色知道刘表已经动摇,大急之下赶紧说道:“难道说,请徐州出兵来南阳,助主公剿灭张济?”
“诸葛先生急糊涂了吧?徐州与南阳远隔千山万水,如何出得了兵?”杨长史冷笑,又大言不惭的说道:“区区张济,其实也根本不足为虑,只要府君愿意,在下只需一封书信,就可劝那张济归降府君,不仅不再为祸南阳,还可以让张济成为府君的马前卒与挡箭牌,为府君抵挡来自曹贼的威胁!”
“仲明先生,真的?”刘表猛然抬头,惊喜问道:“仲明先生,你真能劝那张济归降于我?”
“不会吧?”杨长史有些傻眼,可是牛已经吹到天上,杨长史也不能打自己的脸,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吹嘘道:“十成把握不敢说,但七八成的把握还是有的。”
“仲明先生,你与张济有旧?”旁边的荆州重臣蒯良好奇问道。
“算是有吧。”杨长史点头,继续硬着头皮说道:“子柔先生难道忘了?我徐州五郡的军中祭酒贾诩贾文和先生,与西凉诸将最是相善,与张济的爱侄张绣将军更是情同骨肉,文和先生听我之劝弃李傕而投徐州时,就是把家眷托付给了张绣将军照顾!文和先生又与在下情同手足,曾经将在下介绍给张绣将军认识,张绣将军也十分礼敬于宏,对宏敬若师长,宏去书劝他,相信张绣将军不会不做考虑!”
“原来仲明先生与张济将军的爱侄还有这层关系。”蒯良大喜,稍一盘算后,蒯良又向刘表拱手说道:“主公,之前在下兄弟已为主公分析过,那张济叔侄自统兵入寇南阳以来,虽四处攻城掠地,却只劫钱粮不开杀戮,似乎刻意在留后路,主公也曾动心招揽张济叔侄,只是苦无联络,又不能确认张济叔侄的真正意图,不便主动示弱,让张济叔侄益发小觑荆州更为猖獗。”
“既如此,主公何不请仲明先生出面,修书一封与张济叔侄尝试调停招抚,事不成毫无损失,请仲明先生出面也不算示弱。事若成,我军既避免了引狼入室之险,又可获得一支强援,使之屯于南阳北部,替我军抵挡来自中原的诸侯威胁,弥补我军陆上战力不足的弱点,一举多得啊!”
其实早就无数次考虑过招抚张济叔侄的刘表稍一盘算,很快就拍板说道:“既如此,那就有劳仲明先生了,请先生放心,倘若先生真能为我招揽张济叔侄来降,表必然厚报先生!”
“完了!牛吹大了!我和张绣什么时候见过面啊?”杨长史心中叫苦,可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咱们的杨长史也只好硬着头皮答道:“府君放心,在下尽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