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弟这次真是大手笔,不过五哥恭喜你,太子终于再难翻身了。”赵凌风眯着眼睛,靠近赵凌云的耳旁,小声道:“接下来,就是你我斗争的时刻了……”
赵凌云不为所动,甚至不看赵凌风一眼。他偏过头去,正好看到阿薇提着食盒过来,本来板着的一张脸,表情稍稍有了缓和。一旁的赵凌风时刻注意着他,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一双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见过五皇子、七皇子。”阿薇察觉到赵凌风的眼神,便恭敬地朝着二人行礼。
“你是何人?”赵凌风盯着阿薇,面上带着狐疑。
阿薇愣了愣,她敛目正想着要怎么回赵凌风才好,齐慕寒突然走了过来,接过她手中的食盒,然后直接朝殿门走去。
而此时,在寝殿内为赵援诊脉的太医正好出来,杨瑾瑜打开殿门,看见齐慕寒和阿薇,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来。
“阿薇姑娘来了。你来得正好,皇上方才还道饿了。”
赵凌风突然听闻“阿薇”二字,他挑了挑眉,再看了看赵凌云和齐慕寒,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地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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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和元相勾结,暗害皇上,谋逆篡位。这个消息一传出来,举国震惊。接着,大周国内便开始一场声势浩大的“洗牌”,首当其冲的就是以前和元昊关系不错的官员和世家,另外,恭亲王府一家历来公开的和太子关系良好,因为这次太子谋逆篡位,所以恭亲王也被皇上削夺了亲王之位,恭亲王连带的一些世家关系,也受到了牵连。
以前所谓的一些“太子党”,更是树倒猢狲散,好在赵援皇威甚重,治理国家历来是得心应手,加之又有赵凌云和赵凌风的帮忙,因此这场纷乱很快就被压下,剩下的还能保全的官员世家们则悄悄地在议论,下一任太子会是谁,胆子大的则很快开始拉拢五皇子或是七皇子,不过两人的态度却很一致,面上拒绝了这些场面上的归顺之人,都以赵援为重。
太子被宗人府软禁着,元昊则是被关在京中大狱里,元家也算是完了。
元屏宇呆呆坐在屋子里,像是等着宣判一般,面上早没了以前的阳光之色,显得颓然忧愁。在一得知元家谋反的时候,宰相府中的仆从都卷了一些家财,纷纷逃走了,此时的宰相府中,一片寂静。
突然,一众士兵冲进了宰相府中,有士兵发现了坐在屋子里的元屏宇,就将他带到了厅中。
“皇上有命,将宰相府查抄。元屏宇就是你?”带队的将领问道。
元屏宇面色灰败,朝着那将士点了点头。从他知晓了祖父的意愿,最怕的就是这一天的到来,没想到这一天到底还是来了……
“皇上说了,元家之事与你无关,你随我去府衙里立个字据,不能拿元家的任何一样钱财,可去府衙中领取纹银五十两,然后离京,再也不许入京。”将领说着,指派了一名士兵带着元屏宇离去,也就不再管他了。对于这样一个衰败的世家,皇上饶了他一条命,他的前途也算是完了,所以将领也不想再与他废话。
但对于元屏宇来说,这无异于是给了他生的希望。按照元昊所犯下的事情,纵使株连九族,旁人也没有话说,元屏宇原以为,他是死定了的,但皇上突然饶他不死,他这条命,相当于是捡回来的。
元屏宇当即感激涕零,跟着士兵出了宰相府,只拿了几件自己的衣裳,就永远地离开了京城。
他本就不喜欢京中的氛围,或许外面的山水,才是适合他的吧?他不由得想起了,以前他在山间游历的时候,偶遇了一位长辈,那位长辈曾说,以前与他的父亲曾是一起游历山水的友人,并给了他一封信件,只说若是以后厌倦了京中的生活,可以拿着那封信件去寻访,那人会为他安排好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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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宫中,元后坐在主位之上,眼神空洞。她的怀中,抱着哭闹不休的小公主,小公主此时还未足两月,再继续这般哭下去,兴许命都保不了了。
“母后……”赵凌萱坐在地上,靠在元后的脚边,美丽的脸上一片凄楚。她被小公主的苦恼之声烦扰得忍不住,从怀中拿出了一条手绢,狠狠地按在了小公主的脸上。
直到婴儿开始挣扎的时候,元后才回了神,可惜已经晚了,小公主突然停止了挣扎,再也不动。
“天哪!萱儿,你这是做什么?!”元后惊讶的大叫道。
赵凌萱说话间带着一丝阴狠,她恨恨地道:“这有什么用!就算她活着又有什么用?外祖父家倒了,能够依仗的太子哥哥也败了,她以后的日子必定艰辛至极,还不如早些死了,何必在以后受苦?早些死了,兴许将来能够投一个好胎,荣华富贵,尊严地位,什么都不会缺少!”
“萱儿!你变了。”元后看着赵凌萱,这个一直以来她都十分喜爱的孩子,她悲哀的说道:“以前的你温柔善良,就凭你父皇对你的宠爱,就算没了元家,没了你哥哥,你将来也能过得很好。可你呢?你做了什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答应了你外祖做些什么?为什么你父皇居然都不理你,就是你的求见,也多次被驳回?萱儿,一步错步步错啊!而此时,你有什么资格决定你妹妹的命运?”
元后说道这里,忍不住哭了起来,她一下下拍动着怀中的婴儿,可孩子却不给她一丝的反应。突然,她心中也生出了一些厌世之意,也不想再将怀中的孩儿救活了。
其实萱儿说得也不算错,死了就死了吧。
元后站了起来,轻轻地将手中的婴儿放在了椅子上,然后,她突然朝着殿中的红柱撞了过去,一缕殷红从她破裂的头骨中溢出来。
元后,自尽了。
赵凌萱忍住了到了喉咙口的尖叫,她的眼里落下两行清泪。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站了起来,低着头,慢慢朝着殿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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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薇,我想还是早些将你的事情,说与父皇知道。”偏殿之中,赵凌云压低着声音与阿薇说道,“今日赵凌风看了你一眼,我觉得他不怀好意,方才他也与我明言宣战。若是早一日能够确定你的公主身份,也算是多了一层保障,赵凌风因此也会忌惮一分。”
阿薇想了想,对赵凌云说道:“我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太子和元家的事情还未完全落定,皇上的身子也没有好,若是此时说了这件事情,那势必就会带出当年母亲的事情来。以皇上的个性,我担心他思虑过重,有损身体康健。不如先将此事往后压一压,赵凌风应该不敢对我怎么样的,现在太子还被软禁着,他应该也不想多生事端。”
赵凌云听到她提及父皇的身体,心中一想,只觉得那倒也是,索性点了点头,说道:“那好。不过再过一段时间,等父皇的身子好了些,这件事情就不能再拖了。”
阿薇朝他笑笑,点了点头。
赵凌云还有要事在身,说了这件事情之后,也就离开了。
齐慕寒走到阿薇身边坐下,看着她,清俊的脸上带着一丝担忧之色。方才阿薇的说辞,并不能让他相信。
“你怎么了?可是心中有些担忧?”
偏殿中无人,齐慕寒索性将她带到跟前来,伸手一拉,就让她坐在了她的腿上。
“是啊。”阿薇有他环着自己的腰,又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将头靠在他的肩窝中,软软地道。
“说句实话,我当惯了无父无母的孤儿,对于突然要多一个父亲,心中实在恐慌。而且这个身份也不是一般的身份,要是皇上真的认了我,那我面对的肯定就不止是现在的人和环境了,我心中担心,担心我做不好,给皇上抹黑,给师父抹黑……”
糯糯软软的声音在耳边,就像是一曲诱人的旋律一般,齐慕寒拉过她的一直手,拿在自己的手上把玩。
“不用想这么多,只需要做你自己就好。你哥,你师父,甚至是皇上,都会护着你。”
阿薇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有些不悦地问道:“那你呢?”
他的脸上带了一丝笑意,清冽的声音刻意低了下去,听上去带了一丝暗哑。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你若是累了,不愿意当什么公主,那我便带着你离开。你不是喜欢天下美食么?天下之大,又有哪里不能去?等父亲的事情一了,我为齐家军寻了好的去处,那我便可放手了。”齐慕寒淡淡道。
阿薇心中突然涌上一阵感动。
她道:“我不想你为了我放弃什么,在齐家军中的你,是一个耀眼的将军,而在我身边的你,则是我最能依靠的人。我也和你一样,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的。”
齐慕寒的脸上露出了笑意来,他在阿薇的额头上印下一吻,“等再过一段时间,你解开了心结,我也处理好了事情,再作计划吧。”(未完待续)